可是那双满是阴霾的鹰眼,却在触及她时转为错愕……
席敦让来回望着距离老远的一男一女,顿时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
罢才萧岚琪缠上他时,他还奇怪艾亚华怎么不赶快出来救他,没想到却看见他和她聊得起劲,无视他就算了,后来聊着聊着,艾亚华那个臭小子,竟然伸出咸猪手,搭着她的肩膀半推半拉地把她带进休息室。
甭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个臭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席敦让当场脑门一热,丢下萧岚琪与满场客人,跟着杀进休息室。
没料到一打开门,没看见两人谈笑风生的亲密模样,反倒看见一个拘束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一个瘫在办公椅上抽烟——说到这又是另外一笔帐了、他自己平常都小心翼翼地,离她老远才敢抽烟,为的就是不让她吸到二手烟,没想到这臭小子不避开就算了,竟然还把她关在这间充满烟味的小空间!
接收到杀人似的目光,艾亚华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赶紧抢在真的被杀掉之前把烟捻熄。“好啦好啦,不抽就是了。”
忽然,眼角余光逮到有道纤细的身影,正想趁隙逃走……
“等一下。”艾亚华心情很好地喊住了她。“你的目不是达成了?为什么还要逃走,留下来庆祝啊!”
“嘘!”乐凌紧张地将食指比在唇前。这个大嘴巴,搞不清楚说话的场合吗?
“什么目的?”席敦让狐疑地睨向她,他以为算计他的是艾亚华,没想到竟然是她?知道这个事实并没有令他生气,但是他讨厌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尤其是被她跟那家伙。
“没……没事!”她陪笑,闪身就想离开休息室,却被结实的胸膛堵个正着,那晚被他搂在怀里的记忆猛然涌上,红霞顿时布满整张俏脸。
“还不是刚才萧岚琪一直缠着你,有人看了觉得不开心——”
“艾亚华!”顾不得形象,乐凌抬头朝办公桌前的男人怒吼。这男人一定要这么长舌吗?
“不说就不说。”艾亚华扁扁嘴。
虽然堵住大声公的嘴,乐凌还是很清楚为时已晚了。
谁叫艾亚华一开口就把重点都说光光了……
她低着头,不敢跟席敦让对上眼,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可是快把头顶烧出洞的灼热目光,却使她不得不抬头,迎上那双……兴味满盈的瞳眸?
呃……她没看错吧?
他的眼神里,似乎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光芒。
“艾。”
黑眸仍直瞅着她,打算从她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嘴里却忙着赶走碍事的第三人。
“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乐凌眼角余光,似乎瞥见艾亚华因他的提醒一颤。
“当然。”
艾亚华噙着论异的笑容离去,顺道还恭恭敬敬带上门,留下两人独处。
顿时,室内一片寂静。
乐凌不是没被他若有所思的眸子瞧过,有时候,她从书中抬起头,会不经意撞上那双彷佛蕴藏许多秘密的黑眸,很深、很像黑洞,一旦触及就很难月兑身。
那是一双令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的眸子,她知道,比起他俊美的外表,女人们更爱的,是他的眼,每个人都渴望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里,能够映上自己的影子。
她承认,她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原以为,那只是一种纯属欣赏的感觉。
“……我、我先出去了。”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逼自己走出黑洞似的迷乱。
“坐下。”大掌却不容抗拒地按住她的肩膀,逼她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他踱步到办公桌前坐下,乐凌不禁觉得自己好像待宰羔羊。
“那……那个,刚才亚华说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她决定先发制人。
“嗯。”席敦让侧着脸,目光垂着,令她看不出他的情绪。
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呢?她不自觉屏息。
“那……你还不出去工作吗?”她以为他留下来,是要跟她讲清楚,对他来说她只是普通的客人,希望她不要想太多云云。
“我跟艾约定好,只要那个女人出现,他就得替我处理整个外场。”
“为什么?”她下意识追问。
“烦。”
乍听之下,乐凌以为他嫌她问太多,心脏顿时抽痛一下,再稍微多想,才意识到他说的烦是指那位萧小姐。
“嗯。”她乖顺地点点头。
这个答案她接受,不过还是解决不了现在的窘境。
都是艾亚华搅局,乱说一通,害她本来好好的感觉都乱了,明明以前跟他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这么不自在的说……
“你很想出去?”
席敦让看出她的不安。
“嗯,我的东西都还在外面。”她随口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好。”
又是单音节的响应,乐凌以为他同意放她出去了,没料到他竟按下对讲机。
“小村,把乐小姐的东西拿进来,还有两杯琴费士。”
呃……正要起身的乐凌,尴尬地停下动作。
没多久,侍者小村就把东西都拿进来了,退出时还暧昧地朝她一笑。
天哪,艾亚华出去跟他们乱说了什么……乐凌顿时羞得想找地洞钻进去,不,或许把艾亚华埋进地洞是更好的选择!
进退两难的乐凌,看了眼紧闭的休息室门,又看了眼不说话,独自饮酒的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小村已经进来了好几趟,喝下不知道第几杯琴费士的乐凌,心情在酒精催化下逐渐放松,她甩开脚上的高跟鞋,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
一件深色风衣飘落,盖在她身上。
乐凌这才注意到,席敦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手背上的热气,透过她的脚尖传达到心底,她不知所措地想缩回脚,却被他一把握住。
“让……”
她下意识喊出刚得知的称呼。
软绵绵的嗓音传入席敦让的耳里,他有些怀疑地睁大眼。“你叫我什么?”
“让。”她轻轻重复了一次。“刚才那个女人是这么叫你的,你不喜欢吗?”
“不会。”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笑意,修长的指温柔地把玩着玉足,又细又女敕,引人遐想。
“那就好。”粗糙的指月复,害她脚底痒痒的,乐凌试了几次想缩回脚却徒劳无功,最后索性放弃,无奈地随着他的抚模轻笑出声。“你很烦耶,不要一直搔我痒好不好……”
“你不喜欢?”他拿她的问句对付她。
“不会。”
或许是有点醉了,乐凌变得诚实许多,她舒服地眯着眼,像只享受宠爱的家猫。
“可是你这样我会睡着。”
“那就睡吧。”长指悄悄溜到小腿,他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不行。”她摇摇头,没注意他倾身离她越来越近。
“为什么?”拨开垂在胸前的长发,露出白玉似的肩颈,纤细诱人,惹得他想一口咬住。
“时间晚了,我等一下要回家了……”乐凌慢半拍地发现覆在身前的热源,睁开眼睛,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靠得她好近好近,湿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他的唇就在眼前,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可恶的男人,他怎么有办法让自己看起来这么美味?
“我会送你。”
藕臂悄悄爬上健壮的背脊,她朝他嫣然一笑。
“送到床上吗?”
大胆的话语,令席敦让的心脏漏跳一拍,他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目光流连在迷醉的眼神,她丝毫没察觉自己说出了多么挑逗的话语,仍朝着他一个劲地呵呵直笑。
“……你醉了。”半晌,席敦让才压抑胸月复间的一团火,艰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