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盈,你怎么了?”夏毅从房里走出来,正好看见她哭得心碎的模样。
“我……我没事。”她赶紧拭去泪水。
“没事?既然没事为什么会流泪?”夏毅走近她,轻拍她的背脊,“是不是为哥烦心,害怕那件事……”
“不……不是的,哥,你别想那么多,是我听见柴飞已经痊愈的消息,所以替你开心,喜极而泣。”她抹去泪水,心想柴飞恢复视力她应该开心才是,为何还要哭得这么伤心?
他只当她是贺玉莲,如今他痊愈了,她这个冒牌货理当退出,一切回到原点,她又何苦往死胡同里钻,认不清自己的身分呢?
“真的?你确定他已经恢复视力了?”夏毅闻言,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当然是真的。”初盈用力地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他双手合十,直向天道谢,“真是老天有眼,没有让一个有为的青年毁在我手上。”
“哥,既然没事了,你也该放宽心了。”她拉着他坐到椅子上,并为他按摩肩背,今天的晚饭由我来做,我们为他好好庆祝一下。”她的嗓音有些哽咽。
“你今晚不去医院帮忙吗?”
“呃……不用了,我照顾的那个病人也在今天康复出院了,所以我才说要庆祝呀!”说要开心,可她的鼻根却直泛酸。
“意思是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点点头,“以后我们就可以多一点时间相处了。”
“那就好。知道吗?看你这么辛苦,大哥好难过。”夏毅衷心地说:“希望一切都否极泰来,我们能够平安度日。”
“嗯,一定可以的。”她漾出一抹甜笑,“哥,无论如何,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以后别再出车了好吗?”
“这……”
“我有打工,学费不是问题,可大哥只一个,你要为我保重啊。”她极力想说服他别再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夏毅侧头想了想,“嗯,这几年我也存了些钱,供你念书应该够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她满是希冀的看着他。
“奸,我答应你就是了。”拧了拧她的鼻尖,夏毅看看墙上的钟,“你该去上课了。”
初盈红着眼对他漾出微笑,“好,等我回来煮饭,别再自己动手了。”
一晃眼,时间又过了近一个月。
这段日子里贺玉莲可说是天天来照顾柴飞,而柴飞的视力已百分之百恢复,出院回到公司重新掌理业务。
“飞,好不容易康复了,要不要出去庆祝一下?”
他睨了她一眼,“哦,你想去哪儿庆祝?”
“都可以呀,还是去俱乐部也行,自从你车祸受伤后就再也没去过了,不是吗?我还记得你最爱喝那儿的龙舌兰呢。”
贺玉莲根本没想过柴飞曾带初盈去过俱乐部,所以不知道已穿帮了。
其实,即使她没说这话,这阵子的相处,柴飞也知道她压根不是前阵子夜夜陪着他的女人。而且他也私下打过电话问过酒保阿森,阿森确定的表示上回陪他去俱乐部的女子并非玉莲,虽然她极力装扮成她的模样。
既是如此,那她究竟是谁?
可逼问她,她会说吗?
不会,非但不会,还可能会将她逼得离自己更远,所以他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只在私底下调查。
“不了,一段时间没接触公司业务,我想将这些文件看一看,没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他淡淡地扬起眉,撇嘴笑出抹冷意。
“什么?你要我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要不,你还要怎么样?”他满脸阴鸷地问道。
“别忘了这阵子我是怎么照顾你的,你也该感恩一下吧。”
“感恩?”柴飞冷冷一笑,“我已经够感激你了,不是送了你一辆两百多万的跑车吗?”
贺玉莲轻哼一声,“我可不是一辆跑车就打发得掉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的眸里闪过一丝厌恶。
“我的意思是要嫁给你,先前我为照顾你可是夜夜与你在一起,你总得顾及我的名节吧。”
“你的名节?”他摇头轻笑。
“怎么了?”贺玉莲不悦的瞪大眼。
“你还有名节可言吗?”
她在跟他之前已跟了不少男人,还竟敢在他面前提名节哼?
“柴飞!”她猛地站起身,双拳紧紧握着。
“好了,别气成这样,脸红脖子粗的多难看。”他只希望她识相的离开。
“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你给我记住!”恨意满满地丢下这句话,她忿忿然地冲出门。
柴飞重重的叹了口气,双臂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不期然的,脑海里涌现夏初盈的身影。
当他亟欲猜测那个每晚陪伴他的女人的真正身分时,为什么想到的总是她呢?
又为何那女人会有着与玉莲相似的声音呢?这些谜团令他茫然与不解。
看看手表,再不久便到她下课的时间,他没有多想,拎起外套走出去,驱车前往初盈的学校。
车子甫在校门口停下,就见初盈抱着课本走出来。
柴飞立刻下车,来到她面前站定。
低着头走路的初盈看见一双亮黑的鞋子出现在她眼前,她吓得往后一退,赶紧抬起脸。
“柴飞……”
一见是他,她又惊又喜,有股冲动想上前模模他的脸,或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好证实他真的复原了。
“没想到那么久没见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他扯着笑,话中有话。
初盈倒抽口气,支吾辩解,“我……我是因为……因为是小茜的同学,理当关心你。”
“你关心我?”柴飞点点头,目光似火炬地望着他,“我是听小茜说,你曾去医院看过我,是吧?”
“对,去过。”她一手抚着胸口,眼睛却不敢看他。
“那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眯起一对狭眸,目光炯然有神地望着她。
“我……”她愕然地望着他咄咄逼人的模样。
“没错,我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看我的,是不是认为我柴飞就此爬不起来了?所以等着看我笑话?”
“我……我没有。”她震愕他会这么想。
“就算有我也不怪你,因为人通常都会这样。”他又向前一步,恶意地贴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他有点生气,气她为何只去看他一次,之后就不再来了?莫非以为他变成瞎子后,心中只剩耻笑了?
可当他一靠近,他嗅到她身上那熟悉的体味。
这味道说什么他也不会忘记,幽兰般的清香,是那么的淡,淡得如此怡人、舒爽。
是她!没错,铁定是她!
“可我真的没有呀!”她只觉百口莫辩。
“哦,那你是可怜我了?”他嘴角噙着抹冷笑。
就因为可怜他,所以才会与贺玉莲连手来欺骗他?他真想勒住她的脖子逼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我没有!”初盈拚命摇头,“我相信凭你的毅力一定会好的,既是如此,又为何要笑你?”
“你说话的口气怎那么让我熟悉?”柴飞突然对她逸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熟悉?我不懂你的意思。”初盈抿了抿唇,心猛然一阵紧缩。
“在我眼睛失明的那段期间,有一个照顾我的女孩子,她说话的口气就跟你刚才完全一样。”
第6章(2)
他的嘴角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却令初盈的心一阵狂跳。
她错愕地张大眸,心头惊骇地怀疑着:难道他已经知道是她假冒贺玉莲?否则他不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可是他为什么会怀疑她,是她哪儿露出马脚吗?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以毫不退缩的目光回睇着他,“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能不能请你直接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