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袅袅露出放心的笑容,安若怡十分感动她对自己的用心。“袅袅,再帮我一件事。”
“大嫂你说,我都帮。”
“帮我跟夫君说,我因为早上的事受惊,暂时别让我不顺心甚至动怒。”
宋袅袅狡狯一笑,看来大嫂要有所行动了,她就等着看好戏吧!
“大嫂,我来帮你把脉。”
华磊一手捧着一件纱衣,一手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时,就看见宋袅袅正在帮安若怡把脉,他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快步来到床边,心急的问:“袅袅,怎么样,你大嫂没事吧?”看着宋袅袅紧蹙的眉心,他的一颗心也跟着用力拧着,偏偏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复,他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大嫂她有惊悸之象,应该是早上被罚受了惊。”
“惊悸之象会如何?喝药就会好了吗?”
“药是帮助大嫂的伤口愈合的,惊悸之象是心病,得心药医,否则大嫂以后夜里会睡不安稳,还会变得暴躁易怒,生过气后又会因自己动怒而开始自责,如此忧怒交加,长久下来会损了身子。”
“那该怎么办?”
“夜里尽量安抚她,让她睡得安稳些,所以你别给我睡死了,要好好看护大嫂。”
“好,我知道了。”
“还有,别让大嫂生气,就算她生气了,你要知道那是她病了,要多顺着她,免得她对你发了越大的脾气,事后她自责就越深,长久下来要是积郁成疾,我可不原谅你。”
“我明白了。”
“大嫂身子的伤早晚都要上一次药,你不行就唤我来,这事千万不能马虎,否则大嫂身上会留下疤痕。”
“好,我全记下了。”
宋袅袅看华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他会照她的话做,才放下心。“你也不用担心,这样照顾大嫂不出一个月,她身上的伤及心头的毛病就会痊愈了,到时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小妾了。”
“枭袅,我想要的只有若怡。”
“你都把人带进门了,总得应付应付,要不然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大嫂这条命搞不好真保不住了。”
华磊听出了弦外之音,收起忧心的表情,转而透出了一丝怒气。“你的意思是,若怡这回被罚,与苏霏雪有关?”
宋袅袅起身走到桌边,撩起华磊捧进来的纱衣,很明显的转移话题,“玉颜的手真巧,刚刚我说要轻纱覆盖,她就说她可以赶制一件纱衣,虽然只是粗略缝制,倒也有衣裳的模样。”
“袅袅,你既然起了头,就把话说清楚。”
宋袅袅放下纱衣,瞪了华磊一眼,气闷着不说话。
“袅袅!”华磊这回是出声喝斥了。
“还不是担心没证据,万一你冲动去骂人,又害了大嫂。”
“你说,我放在心里,不会轻举妄动。”
安若怡刚才要宋袅袅撒个小谎,那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但诬陷他人可不行。
“袅袅,别乱说,娘罚我的时候厅里没有他人。”
“大嫂,你一受罚我就让人去打听了,早上是苏霏雪去向老夫人请安之后,老夫人才要王嬷嬷到纤云阁来请你,然后苏霏雪就匆匆忙忙的赶在你到之前离开了,你被罚肯定与她有关。”
宋袅袅说这话看来表情十分愤怒,不像是诬指他人,让安若怡也不得不信今天早上的受罚,真有可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可是话说回来,会给有心人机会,还不是华磊在凉亭做那件有失体统的事引起的?安若怡赌气娇嗔,“还不都是你,昨夜叫你放我下来的。”
“放?”宋枭袅疑惑的复述一遍,原来昨夜不只是在凉亭搂搂抱抱,义兄还把大嫂给“打包带回”了是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又露出取笑的表情。
华磊当然看见了,羞恼的道:“你出去,若怡我来照顾就好。”
“不行,我是医女,当然要负责看护大嫂。”
“你当初夸下海口,说要把若怡调养得健健康康的,你好好翻翻你的医书配药去,别在这里碍事。”
宋袅袅一跺脚,不满的向安若怡告状,“大嫂,义兄说我碍事!”
居然还敢向若怡告状?华磊扣住了宋袅袅的手,拉着她走向房门,还毫不留情的把她推了出去,怎知宋袅袅一个没站稳,眼见就要摔下地了,守在门外的陆风眼明手快,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宋袅袅看见扶住自己的人是谁后,双颊立时绯红。
看见宋袅袅红了双颊还直盯着自己看,陆风也浑身一僵,然后别开眼。
罢刚还吵着不肯离开的宋裹袅一溜烟就跑了。
华磊原本要拉人的手停在半空中,将两人奇怪的互动尽收眼底,总觉得该是有些什么事,但他就是厘不清,想妻子比较聪明,有空向她请教请教。
“陆风,你去查查今早的事是不是跟苏霏雪有关。”
“如果查出跟苏姨娘有关,而将军会休了她的话,请恕属下无法听命。”
“陆风!”
“将军,属下对将军忠心耿耿,不想欺骗将军,所以查到什么都会如实禀告,但明知道休了苏姨娘会引来什么后果,属下怎么能由着将军妄动。”
华磊咬着牙道,“我知道分寸,你去查吧,我保证不会冲动。”
“是,属下遵命。”得到了保证,陆风才衔命而去。
第5章(1)
华磊回到房里,看到放在桌上的药,想到安若怡还未喝药,几个大步上前端起药碗。
安若怡也忍着痛缓缓坐起身,拉着被子遮掩赤果的身子,等着华磊把药端来。
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她才伸手要接药碗,他又马上把手收回。“你要自己喝可以,只要你不介意不能抓着被子的话。”
安若怡本可先将衣裳穿上,但那件轻纱也无法遮蔽自己,想了想后,她收回手,选择紧紧抓住挡在身前的被子。
于是华磊捧着药碗,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喂着她喝药,光看她每喝一口就皱一次眉头,他就知道这药有多苦,他不舍的哄道:“乖,这药一定得喝,伤口才好得快。”
又喝了几口,她实在忍不住娇嗔道:“好苦……”
他模了模药碗,“不烫了,要不你大口喝了。”
“好。”安若怡伸出单手捧过药碗,皱着眉、屏着气,一口气把药喝光,还闭着眼打了个哆嗦,才把药碗推了出去。
华磊在接过药碗的同时,另一手塞了东西到安若怡的口中。
她睁开眼,舌忝了舌忝,皱成一团的小脸舒展开来。“酸酸甜甜的。”
“是山楂片,这样口就不那么苦了。”
“嗯!”安若怡点了点头,孩子气地笑了。
她这孩子气的笑靥经常萦绕在他的脑海,没想到经过了这样的年岁,她的笑容未曾改变。
也不知是药太苦,清醒了她的精神,还是酸酸甜甜的仙楂片让她感到满足,她比方才有精神许多。
安若怡背过身去,从一旁捞来抹胸,吃力地抬手想系上绑带,却一次、两次不小心牵动伤口,痛得她忍不住倒抽了好几口气,额头也渗出冷汗。
华磊发的轻轻托住她的手拉开,为她系上绑带,她将一头如乌瀑的长发撩至身前,让他清楚看见本是白晰光滑的背上,如今布满了伤口,像一条条血红色的大虫,惹得他的心阵阵抽疼。
“还、还有衣裳。”
她虽然侧过脸,但他还是看见了她羞红的耳根,连在他面前都如此害羞的人,为什么母亲就是要误会她,还狠心将她打成这样?
华磊帮安若怡穿上轻纱,虽然有衣裳蔽体,但轻纱遮掩不住多少春光,她回过身,立刻投入他的怀中,算是挡住了他的视线。“磊哥,方才对不住,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