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恭喜大皇兄了,父皇有事找我,先走一步。”齐仑拱手一礼就朝暖阁走去。
齐冉忍住一肚子怒火,在离开皇宫前,都维持着温和尔雅的公子模样,直至回到自己的王府后,才怒气冲冲的怒槌桌面。
其他随从都不敢吭声,只有他们清楚,在外一直伪装成对储君之位没有兴趣的主子,其实是个心胸狭窄,心计极深、脾气又大的人,凡事稍不如他意,动辄打杀。
齐冉恨啊,连三皇弟都没将他放在眼底,可恨!
他花了多少心血与金钱才让二皇弟从太子之位跌下来,就连父皇最疼爱的三皇弟也被父皇冷落好几个月,但这几日父皇似乎又频频召见三皇弟,冷了段时日的父子情似乎又死灰复燃了。
那他这段时日的算计算什么?他是父皇的长子,熙朝江山原本就该是他的,如果他的母后没被废,引发急症去世,全都会不一样。
他知道当初定是如今的皇后——二皇弟的生母暗中做了什么脏事才害死母后,他不会认输的。
齐冉咬牙切齿的对外大吼,“来人!”
两名黑衣人立刻快步进来。
“交代下去——”
两名黑衣人一听,心惊胆战的迅速交换目光,而后道:“属下立刻去办。”
定容县这月余来是政治最清明的时候。
杜扬、江方桩等一干大小贪官一案,让齐谦跟唐紫英的真实身分曝光。由于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进出多家店铺、茶栈都客客气气的,不曾端过皇亲国戚的架子,且似乎有人刻意传播耳语,指他为夺嫡所做的恶事另有内幕,是遭人陷害的,靳懿威正在积极查案,要洗刷齐谦的冤屈,百姓对当初的事便也慢慢改观。
再加上靳懿威亲自对人民说,此次能拿下这些贪官为民造福,二皇子厥功至伟,光这一点就让多名商家及百姓很感激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齐谦、唐紫英要返回京城,靳懿威也将同行,对外宣称是皇上有令要召见他,因此不少人猜测他即将高升。
但范敏儿知道他是要一路返京,一路帮齐谦抓人,将大皇子多年来连结的运金路线全数拔除,这也是为何他们将齐冉从这次的贪污案摘了出去,给他时间让他派人去警告监视,而这也让靳懿威跟齐谦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站一站的逮人。
不过最棒的是齐谦已事先给了靳懿威酬劳,那是一座矿藏量丰厚的金矿山,靳懿威跟她说了,日后就由他来养她。
但她不知道这座矿山原本就是靳懿威的,只是他请齐谦转送,省得还须解释他一开始就这么有钱,却要范敏儿拿钱资助,甚至一路养他的原因。
齐谦是做大事的人,对靳懿威的财富,他也有疑问,但他聪明的没有多问,毕竟答案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此刻,府衙厅堂里,众人齐聚一堂,好酒、好菜摆满桌,也算是送别宴。
靳懿威、范敏儿、齐谦、唐紫英、朱易霆及曾晓乔围桌而坐,后方有苏二及玉荷等一干奴仆在旁伺候。
酒酣耳热之际,齐谦举起杯子看着曾晓乔,笑说:“曾姑娘,可否让我当一次媒人?”
“我?”曾晓乔诧异的指着自个儿。也是,这一桌子都是一对一对的,除了她跟朱易霆之外……她慌乱的眼睛对上朱易霆,只见他勾起嘴角笑着,粉脸顿时一红。
“晓乔,答应嘛。”范敏儿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堂哥心系义妹,但她爹娘却早早替义妹安排了婚事,她曾经想过,大堂哥想离开,也许其中也掺杂这个因素。
曾晓乔脸上的酡红更深了一层,她看着笑容满面的朱易霆。自从二叔在公堂上被判入监,江方桩设计掏空宜和洋行的内幕也全被揭穿,当时她很自责,若非她跟二叔分得太清,也许二叔不会被骗得那么彻底,进而听命花钱买凶去伤害范敏儿,是朱易霆的耐心陪伴才解开她的心结……于是在众人不停起哄下,她害羞的点点头。
“太好了!”范敏儿开心极了,一旁的几名丫鬟、小厮更是笑容满面地向朱易霆大声恭喜。
靳懿威深情的看着眉开眼笑的范敏儿。这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笑,他也跟着开心地笑。
朱易霆喜上眉梢,起身拱手,并对齐谦这个大媒人道:“宜和洋行的收入确实不错,可我认为钱要被活用,尤其是用在百姓的福祉上,这钱才真正有价值,所以日后二皇子若登基为王时有任何银两上的需求,我宜和洋行愿意双手奉上。”
齐谦大喜,笑看着在座众人,一脸认真的道:“在场诸位可得替本皇子作证,宜和洋行日后可就是我的金库了。”
众人相视而笑,一起举杯在空中一碰,开心地大口喝下。
由于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为了让最近频频展现恩爱的靳懿威跟范敏儿能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众人极有眼色的先行离开。
靳懿威跟范敏儿回到卧房里,两人都已梳洗,在床上相拥依偎。
“这一趟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她担心的叮咛。
“我会的,你放心。”
他深深凝望,她深情回视,离别在即,两人不免情动,尤其这段日子同床共枕,在他温柔小心的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人后,她已能享受男欢女爱带来的激情。
未久,轻喘娇吟声响起。
靳懿威热烫的手在她细致如玉的娇躯上、探索,炽烈的双眸贪看她在欢爱中的每一个反应,带着她细细品尝火热的激情,一次又一次的爱她。
接下来的日子对齐冉来说,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他不时接到坏消息,与他亲近的多名要臣被指欺君罔上、贪渎索贿中饱私囊。
那些人虽然大声喊冤,但在罪证确凿下只得认罪,却不敢拉他下水,因为他已早一步派人近身监视,也丢了狠话,他私下会给他们的子嗣留活路,但要是有人不识好歹,让他陷入官司泥淖,最终他们便会被抄家灭族,连根独苗都不能留。
事情本来很顺利,可最后的发展竟与齐冉设想的不同,那些大官突然又咬出他了,原来他们的子嗣被齐谦跟靳懿威早一步救出,而他的人纷纷被逮,如今他无人可用。
明知危机已至,他却不肯就此罢休。
接着他被软禁在成王府里,由大内高手层层包围,他想见皇上的要求也无人愿意通报。
这一日成王府内,一群黑衣人登堂入室进入花园,一路往假山旁的九曲回廊走去。
齐冉一见,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那是一间密室的入口,厩柱上的嵌壁之镜实为机关。
“不可以!”他吼叫着想阻止,但那些人已动了机关,走进密室。
室内相当宽敞,陈设豪奢,内有帐本、密函,更有可观的银票、金银珠宝,还有他这几年来算计的秘密,包括拉下太子,自己称王的计划。
脸色铁青的他被绑至皇宫,来到皇上的面前。
御书房内,皇帝冷冷的看着跪在下方的齐冉,“你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用尽心计谋害谦儿,如今已揪出余党,你可知罪?”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的啊!”齐冉大声喊冤。
皇帝冷冷睇视,“很多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冉儿,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儿臣不懂,儿臣是被陷害的,二皇弟呢?他在哪里?一定是他陷害我的,父皇,让他出来跟我对质。”他气愤的大喊。
皇帝冷嗤一声,“陷害?是谁陷害谁,朕心中清楚。朕已经下令择一吉日公布天下,谦儿就是熙朝太子,择日再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