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英盛沉下脸来,她竟然真的走了?他都做到这样了,她竟然还是走了?
懊死!她以为一走了之就没事了吗?
若他会放她走,他就不叫萧英盛!
见他一阵风似的离去,仇厉、冯安连忙跟上。
两人追到馆驿外时,萧英盛已脸色铁青地翻身上马,浑身张扬着生人勿近的冷厉气息。
“殿下!”仇厉高声喊着。
萧英盛一手勒着马缰掉头,冷冷送去一眼。“不许跟过来!”
她要走,绝不会自己一人走,她肯定要去寻小阳,那么路径只有一条,只要他不要命的豁出去,快马加鞭,没理由追不到!
一路不停的策马狂奔,耳畔唯有风声呼啸,他怒急攻心,什么都不想,就想抓住她,惩罚狠吻她,让她不敢再做逃月兑之事!
一切如他所料,两个时辰后,他见到了在官道上独行的黑色马车,朴素低调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他就是知道,马车里是她!
他先越过那马车,又掉头往马车冲过去,那车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拉了缰绳,两匹马前蹄一扬,嘶声长叫。
萧英盛勒紧马缰,原地驻足,嘴角噙着冷笑,目若寒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向天借胆了,没有本王的命令,竟敢绑架本王的人!”
那威摄之息令车夫吓得屁滚尿流,立刻下车跪地求饶。“王爷饶命!是符大人要小人这么做的,小人什么都不知情!”
“马上掉头回馆驿!”萧英盛目光凛冽。“不,不必掉头了,到下一个馆驿!”
丁沐儿在车中听到他如此霸道的吩咐,心里就来了气,不想他再为难车夫,她立即打开车门,跳下马车,抬头瞪视着他。
“我不去任何一个馆驿,我要回安然村!”
萧英盛蹙眉下了马,走向她,脸色阴沉沉地看着她。“你答应过我什么,这么快就忘了?竟然偷偷溜走,你置我于何地?”
丁沐儿同样瞪着他。“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他挑眉,目光中掺着渗人的寒气。“哪种人?”
丁沐儿见他神情蓦沉,像是有一把熊熊怒火正待发作,就像是作贼的喊抓贼,她越发来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只是奉父母之命……混帐东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恢复了记忆又骗我与你成亲,你就不怕伤害那么爱你的王妃吗?你不是也曾经很爱她吗?你怎么能伤害一个爱你、等你,为你付出那么多的女人……”
萧英盛越听越是狐疑,“等等,什么我爱她?她爱我?你这些话是听谁说的?”
丁沐儿理直气壮地道:“不管是谁说的,事实就是事实,谁说的都一样!”
萧英盛咬紧牙根重重一哼,“是符跃吧?这些都是符跃的杰作?他可真有本事,我只差没剖开胸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他却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动你离开我,回头我真要向他好好讨教讨教。”
丁沐儿防备的瞪着他。“你想对他做什么?公报私仇吗?”
“我就是要公报私仇又如何?”萧英盛冷冷的道:“难不成你要为他求情?”
丁沐儿脸色一板。“你不要乱来,不要伤及无辜,符大人又没做错什么,他就是可怜你的王妃而已,薄情寡义的是你……”
“薄情寡义?”萧英盛怒哼一声,黑眸中射出极冷的光芒。“这样的词都出来了?你为何相信符跃那家伙的话,却不信我?他是那女人安插在我军队里的眼线,是国相袁培梁的义子,自然不想你到京城,这件事整个信家军都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不要说我骗你!”
丁沐儿脑袋“嗡”的一声,袁相?王妃的父亲?
“那你……为何还让他待着?”
萧英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他给袁培梁传递一些不正确的消息罢了,只不过我没防到他会这么快就使计阻碍你进京,我让橙香看着你,就是预防他接近你,对你用离间计,想不到百密一疏,你还是上钩了。”
丁沐儿张着嘴儿,说不出话来。
见她怔愣,机不可失,萧英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若你还是不信,何不等进京后,用你的双眼看清楚,届时你若还是要走,我绝不逼你留下,我现在就可以对你立誓,我萧英盛说到做到,否则……”
丁沐儿真想不到自己会有伸手堵住男人嘴巴,不让他说出毒誓的一天。
可她就真的这么做了,她伸手堵住他的唇,蹙眉道:“好了,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就是。”
他低下头来含住她的唇瓣,狠狠的吮了几下才道:“日后不管任何人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能相信,你只能相信我!”
丁沐儿知道这回是她太冲动、太鲁莽了,便挨在他怀中伏低做小地道:“知道了,我往后只信你一个,绝不会再轻信他人。”
萧英盛仍在负气,他没好气的瞪着她,“以为这么认错就无事了吗?”
耗费心神追了大半日,他此刻还是极不甘心,可这在车来人往的官道上又不能对她做什么,便把她拥得更紧了些,唇滑到了她耳畔,满腔怨气地道:“先到馆驿,晚上再好好办你!”
第十六章回京,妻成客(1)
晚上抵达馆驿洗浴后,丁沐儿确实受到了白日月兑逃的惩罚,悬在她上方的萧英盛像阵沙尘暴,他的身体更像被点燃的火把,他男性的气息扑向她的面颊,让她感觉到他浑身紧绷,似乎恨不得把她吞入月复中,令她全然无力招架,任凭他发泄怒气……
待云收雨歇,寝房静了下来,她躺在他的臂弯之中,先是眸底含着点点迷情,就想往他胸膛挨蹭,不久看着帐顶,心情又复杂起来。
她毫无预警的开口问道:“你告诉我,你的王妃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是女人,想知道的还是这个,不要再透过别人,她就是想听他说。
他扬着唇往她额头一点,眉头高高皱了起来。“不值一提的女人。还有,她叫做袁郁姗,不要说她是我的,听起来很刺耳,她从来就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她的。”
她不置可否地妥协道:“好吧,她……我是说袁郁姗,她是怎样的女人?不要说不值一提,她好歹是你名义上的王妃,你对她总有看法,有评价。”
“就快回京了,看来我得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有些事也必须让你知道。”
他半撑起身子看着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深幽的眸子叫人看不清。
丁沐儿顿时有些紧张,“什么事?”她不禁自行脑补起来,不会其实他跟袁郁姗真的有点什么吧?
然而,与她想象的不同,他看着她,平铺直叙地说道:“皇上与皇后之所以将袁郁姗指婚予我,是为了让她方便在我身边找一样东西,那东西也是皇后虽视我为眼中钉,却无法除我而快之的原因,同时也是皇上虽然打从我出生就厌恶我,却不得不将兵权交给我的原因,更是这一次我会在沙场上被亲信突击,继而失踪的原因。”
丁沐儿听得心里一紧。
皇上是他父亲啊,他亲口说他父亲打从他出生就厌恶他,那会是什么心情?他一直是带着被亲生父亲讨厌的心情长大的,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一定很难受,很孤单……
见她眼里竟是微微泛起湿意,萧英盛倒是扬唇一笑,湛亮的眸子深情的注视着她,伸手轻抚她脸颊,“你这眼神是在心疼我吗?”
“自然心疼。”前世她生长在大家庭,是在爱里长大的,没法想象身边连一个爱自己的人都没有的情况是如何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