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狠狠的一掌,让他怒极离去,独自离京往南方上任。
她用力握紧双手,克制自己再次挥掌在他脸上留下红印的冲动。
纪二嫂迟疑的看着神情阴晴不定的舒云乔,“乔大妹子,你没事吧?”
舒云乔僵硬的摇了摇头,她信不过自己的自制力,所以只能强迫自己转过身,视而不见的越过严辰天。
在宽敞的马车内,舒云乔背过身没有理会严辰天,甚至没跟他说半句话,直接无视他。
“别坐这么远,过来。”
她听而不闻,反而又往反方向挪动,拉开两人的距离。
见她叛逆的行为,他也没生气,只是直接动手拉她入怀,稳稳的抱住她。
她抗拒的扭动着身子,“放开我。”
“不放。”说完,他炽热的唇直接吻上她。
她的头一撇,躲过了他的唇,但还是挣月兑不出他的怀抱。
“别动,我冷,让我抱着取取暖。”
她没料到他竟如此厚颜无耻,顿时停止挣扎,气得涨红脸。
看她气极,他反而很乐,重逢后,见她越是柔顺,他的心就越不踏实,因为从她身上,他知道了这世上柔顺的兔子都是骗子。
“我知道你在乎那丫头,回京之后便能见着。”
她缄默片刻,才幽幽说道:“我不想回京。”
他抱着她的手一紧,“这事由不得你。”
她抬头,双眸凝视他墨黑的眸子,“你还想逼我到何境地?”
“舒舒……”他的手滑过她的脸颊,“为什么不信我?”
舒云乔眼底的情绪流转,从平静到激动,最后又回复平静,这过程很快,快得令人几乎无法察觉。
“你知道了些什么?”她淡淡的问。
“你爹的死、你此生无法生育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恩羽一出世便被认为不祥,差点活活被打死,你认为她已经够苦,不想无辜的她继续受伤害,所以你不想回郡王府,也不想让她回京。”
他看出她眼底有破碎的情绪在流动。
“你不信我能护着你,所以当年才会一走了之。”
她摇着头,“不是不信你,而是你说过,就算赔上一切,也得得到嵘郡王之位。”
他眼中的闪着冷峻,“你认为赔上的一切包括了你?”
“若你无法心狠赔上我,我的存在最终只会妨碍你。”她看着他的眼神很理智,彼此都清楚,若她继续跟在严辰天身边,是他摆月兑不掉的弱点。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要你时刻替我担心设想,我不想让你难过,你想走,我是该放手让你走,但我舍不得,所以此生你只能认命的跟着我,正如同我与你成亲时的承诺一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是彼此许下的承诺,只是当年她走了,只求能给他更自在、更没有束缚的人生,而孩子也能平安成长,但她这些年的失落无法用言语形容,五年了……他始终是她放不下的人。
“你做尽一切,若没有后嗣,终究要将嵘郡王之位让给严雷则。”
“别忘了,我们还有凌月。”他紧紧的抱着她,“日后她若有子嗣,我们抱一个来养,再传位给他便是了。”
以他如今对朝廷的贡献,这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
她伸出手,轻轻划过他的唇,他算尽了一切,除了……她无奈的提醒,“以你闺女的脾气,她未必听你的。”
这句话说完,果然严辰天的脸色变了。
第十四章重回嵘郡王府(1)
马车在夜色中进入京城,最后停在众多仆人一字排开的嵘郡王宅邸前。
舒云乔被严辰天扶下马车,再见眼前的朱红大门,只觉恍如隔世。
敏感如她,自然看出眼前奴婢对她的态度变了,这些下人的脸上不敢再有当年似有若无的鄙视。
她依然是她,但身旁的男人却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少年……还在沉思之际,舒恩羽已经兴冲冲的跑来。
“娘。”她一路奔进了舒云乔的怀里。
舒云乔抱着她的手一紧,心中一阵激动。
舒恩羽撒娇的赖在娘亲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突然一只手不客气的拉开她,她皱起眉,对上了严辰天霸道的双眼。
“天冷,也不担心冻着你娘亲,进屋去。”
她爹明显吃味的神情令舒恩羽的嘴一撇,像是存心似的,硬是伸出手牵着自己的娘亲。
严辰天也顾不得众多眼睛盯着,强迫分开两人,将舒云乔的手稳稳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空着的另一只手同时牵起舒恩羽。
舒恩羽感觉手一暖,心一惊,但也没有不懂事的在众人面前将她爹的手给甩开。
舒云乔看着父女俩紧握的手,嘴角微扬,舒恩羽不懂,可她心知肚明,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等于宣告不论过去如何,如今的嵘郡王重视这个嫡出的大小姐,不允许他人看轻。
经过那些奴仆们后,舒云乔隐约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到前方挺直着腰杆,依然一派高贵的老嵘郡王侧妃——席氏。
饼去的岁月飞快的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不禁心头一颤。
察觉她蓦然的僵硬,严辰天握着她的手一紧,走到席氏面前。
舒云乔下意识要行礼,但是严辰天制止了她。
她抬起头,就见他嘲弄的一个扬眉,对席氏淡淡的唤了一句,“姨母。”
舒云乔很快会意,也跟着唤了一声,“姨母。”
席氏的脸色微僵,她虽是长辈,但只是个侧妃,尊卑有别,面对承爵的严辰天,他和他的妻女不需向她行大礼,如今甚至还愿意唤她一声姨母,已经算是尊重。只是想到过去被她捏在手掌心的人,如今竟傲慢的站在她面前,她忍不住心中暗恨。
对上严辰天炯炯有神的双眸,她讶道:“你的双眼……痊愈了?!”
“谢姨母关心,已经痊愈。”
“如此甚好。”席氏脸上带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多年来,两人关系看似平和,实际上早就水火不容,要不是碍于皇室颜面,圣上不允许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丑闻,她看严辰天早就不容她了。
还以为他失明是个除去他的好机会,却没料到他身边的唐越将人护得极好,离京才多久的时间,竟然已经重见光明,还带回了舒云乔……这个男人对任何人都绝情,偏偏一心扑在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提刑官之女身上,五年前,她只差一步便能除去这一家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舒云乔连夜带着伤重的孩子走了,连还在昏迷中的严辰天,也被出嫁多年的严琅玉领人入府强行带走,据说当年他昏迷了快半个月的时间,差点挺不过去,她原还期待着听到他伤重不治的消息,谁知他命硬没死。
再见时已是一年后,严辰天入了刑部,深受皇上宠信,一步步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最后老嵘郡王倒下,他回到嵘郡王府中,继承爵位。
“你们回来得倒好,我等在这里,便是看看你们打算怎么教导这个好闺女。”
严辰天低头看着女儿,那眼神实在称得上慈爱,“我的好凌月,这几日做了什么事吗?”
舒恩羽看着自己爹那副满溢父爱的眼神,心头忍不住一激灵,寒毛都竖起了,差点受不住。
“凌月不懂事……”舒恩羽连忙稳住心神,也装起了乖巧,“回府时,一时之间没认出姨祖母,见府里一个奴才只不过打扫时没看到姨祖母过来,姨祖母便给人家一巴掌,我一时气不过,便上前回敬了姨祖母一巴掌……”说着,她的双眼立刻含着盈盈泪光,“对不起,爹!凌月不是存心的,只是觉得纵是奴婢也不该任意打骂,所以冲动了些,爹,你罚凌月吧!凌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