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涂的是什么?”
扮鬼脸正扮得欢的舒恩羽整个人一僵,“什、什么?”
严辰天伸出手,轻触了下她的头发,有些粘腻,他露出嫌弃的神情,“去洗掉,以后不许再涂这些东西。”
舒恩羽迟疑的说:“爹……你看得见了?”
他低下头,紧紧献着她琥珀色的双瞳,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是。”
舒恩羽倒抽一口气,连忙退了几步,“什么时候的事?”
严辰天没有回答她,只说道:“去把头发上的东西洗掉,以后不许让我再看见这些。”
“可是……”舒恩羽顿了一下,“我是个白子,洗掉之后露出一头白发,出去会被指指点点的。”
“怎么,你怕?”
舒恩羽扬起下巴,“自然不怕,只是不想娘亲难过。”
严辰天的眼神微黯,“放心吧!以后一切有我,不会令你娘……和你难受。”
他的话令舒恩羽的心莫名一动。
“哇,好温馨!”萧君允不识相的出声,一脸的感动,“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严肃的大理寺卿英雄柔情的一面,我都要醉了。”
严辰天看着萧君允好气又好笑,“有时间在这里看戏,不如快去瞧瞧你师妹,省得让人给跑了。”
萧君允的表情一变,“跑了?!我就守在门口,人怎么会跑了?”
“屋里有窗子。”
萧君允大惊,也顾不得礼数,连忙冲上前将房门推开。
屋内的舒云乔发现有人闯入也没受到惊吓,只是收回正在收拾包袱的手,缓缓的站起身,面对来人。
“美人儿。”
听到萧君允的称呼,严辰天的眉头皱了起来,在萧君允伸手抓住舒云乔的肩膀前,他已经闪到她面前,挥开了萧君允的手。
萧君允的眼眶立刻一红,“你这个坏人。”
严辰天的头一撇,当没有听见指控。
“美人儿,”萧君允急急的看着舒云乔,“我师妹呢?”
看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女圭女圭脸,舒云乔有些于心不忍,目光瞟了下还未关上的窗子,“伊雪走了。”
萧君允立刻一抹眼泪,转身去爬窗子。
严辰天觉得太阳穴一痛,长臂一伸,把人给拎下来,“有门可以走,而且你的马匹在外头,骑马追人肯定比你的两条腿快。”
“对!”萧君允不顾严辰天一脸的厌恶,用力抱了他一下,“辰天,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一下子就忘了方才还当严辰天是坏人,转身就跑出去。
看着萧君允的背影,严辰天不禁摇头,单凭这脑子,压根别指望他能追上人,“萧瑀。”
“我立刻跟我三叔去一趟。”萧瑀不用严辰天多交代,转身跑了出去。
舒恩羽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发现有好戏可看,立刻眼巴巴的看着严辰天。
看出了自己女儿没有说出口的请求,严辰天依然一脸的冷峻,“你要去可以,但得听萧瑀的话。”,“是!”舒恩羽问也不问舒云乔一句,毕竟她知道娘亲担心她,定会阻止她,所以她冲着舒云乔一笑,道:“娘,我去去就回来。”,“等——”她的阻止还没说完,舒恩羽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舒云乔忍不住一叹,抬头看着严辰天,“你就不怕她心野了?”
“她心野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严辰天根本不放在心上,“反正我的闺女,也不怕她野了。”
舒云乔彻底无言,转过身,继续不疾不徐的收拾包袱。
严辰天大手一伸,将她的身子硬生生的扯入自己怀里,“你在做什么?”
舒云乔下意识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既然王爷已无事,我也没留下来的必要,我与恩羽也该走了。”
“走?!”他略挑眉,将她抵在他胸前的手反剪在身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贴近自己,“好,明日一早我们一起走。”
舒云乔被钳制在他的怀里,只能低下头,不与他的双眼对上,“王爷误会了,我并不打算回京,只想带恩羽回杏花村。”
“去哪里都无所谓,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正好我也想看看你这些年住的地方,杏花村……我听闻这是个有趣的地方。”
他的话令她的身子一僵,抬起头,正好看过他眸底乍现的冷光。
杏花村有许多的形容词,宁静、朴实、和善,但有趣……她脑中闪过村里特殊的祭祀,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王爷,村里的人对我有恩。”
“你怕什么?”严辰天的口气似笑非笑,“就是寻常的村落,我去瞧一眼罢了。不过若是你执意长住此处,我也只能与你一起。”
她的面色变得苍白,“你别威胁我。”
“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只是我既然找到你,就不会再让你跑了,你是我的爱妃,是我认定的人,不是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
第十一章爹娘的争执(2)
舒云乔的眼底闪过一丝涩然,但消失得很快,她发出一声叹息,“王爷何苦让彼此为难?”
“为难的始终是你,不是我。”
他的手一用力,在舒云乔还来不及反应时就将她压在床上。
她才要挣扎,他已经单手将她双手压在头顶,身子压制住她的两腿,空出的一手解开她的腰带。
“若是为了不能生育一事,你大可不用放在心上。”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中,双唇轻轻低喃,“我在乎的向来只有你。”
她的心一凛,一时忘了阻止他的侵犯,任由他的热唇滑过她的身躯,大手渐渐肆无忌惮……过了许久,她才终于从他近乎疯狂的激情中平复过来,他沉沉的身躯还压在她身上,有些重,但是她没想过把他推开。
“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事发没多久,姊姊便派人告知我。”他吻了下她略微汗湿的鼻头,抱着她翻个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我原想要她派人送你来南方与我团聚,但当时南方瘟疫横行,你才小产,身子虚弱,姊姊担心你受不住,提议等你身子好些再说。过没多久,姨母送来家书,她直言让我休了你,另娶门当户对之人为妻。”
察觉她不由自主的轻颤,他越加拥紧她,“我答应回京再议,条件是,让你为你爹尽孝守坟,不许伤你分毫。”
这些事她全然不知,她低头凝望紧紧拥住自己的男人。
他揉了揉她的后背,“我答应姨母不过是敷衍,我从没想过要迎进新人,更别提休妻,原以为只要让你离开郡王府,京中有姊姊在,你的日子不会难过,却没想到我才回京,你竟带着凌月走了。”
想起那一夜的混乱,舒云乔心头五味杂陈,她的离开不单是不想拖累他,还有更多是对自己的挣扎与怀疑。
“在你生死不明的时候,恩羽被郡王和侧妃带走,更被打得遍体鳞伤,我赶去时,她只剩一口气……有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她或许真的不祥,死了也好。”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天下人都能说她不祥,但我不能……我是她唯一信任的娘亲,可是我——”
他没有让她把话说完,用力的吻住她。那些权势,他从不看在眼里,然而却有人为得到权势不惜一切。当年为了郡王妃这个位置,他的姨母不惜毒杀了亲姊姊,也就是他的生母,妄想取而代之,所幸最后被他的姊姊阻止。
姨母得不到郡王妃的位置,一心想着只要他死了,自己的儿子就能取代他,六岁时他跟着姊姊下江南省亲遇到意外,要不是运气好遇上舒云乔,他早已殡命。
他绝对不会让姨母如愿,于是与姊姊联手,打压姨母和她生的庶子庶女,但他们也非毫无反抗能力,因此才有了后来一连串的是非,包括说凌月不祥的谣言、妻子的小产,最终导致她们母女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