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来吃饭吧。”
汪孟梨抬起头见到樊尔轩,当下火气都灭了,甜甜应道:“好。”
“我们去坐那里。”樊尔轩牵起她的手,刻意想将她从温俊生和李瑶月面前带离。
汪父看他俩入座后,笑呵呵招呼道:“如茵,你舅母的手艺可好着呢,多吃点!尔轩,你也很久没过来吃饭了,多吃一点!”
一张圆桌只坐满了一半位子,两对年轻夫妻隔了一段距离面对面坐着,汪氏夫妇则坐在他们之间。
汪孟梨看到菜色好感动,都是她爱吃的,她好久没吃到娘亲亲手做的菜了。
“如茵,忘了问你喜欢吃什么,都煮梨儿爱吃的菜。”汪母歉然的道。
“我都很爱吃,真的!”汪孟梨心里万般感动,马上夹起菜吃了起来。
樊尔轩为她夹了菜,“喜欢就多吃点。”
“真的很好吃!”汪孟梨从碗里抬起头,再三强调。
汪父、汪母相视一笑,都觉得她率真可爱。
这时,樊尔轩盯住温俊生,看得温俊生心里发毛,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好半晌,他才掀起唇,“这些菜都是梨儿爱吃的,表姊夫也多吃点,梨儿过世没多久,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就忘了她。”
他故意这么说,因为他一点都不喜欢温俊生和李瑶月,认为都是这两人的关系,汪孟梨才会早死。
“我怎么会忘了梨儿……”温俊生干笑,许是心虚,他在樊尔轩面前有点抬不起头。
“梨儿表姊爱吃的,我也爱吃呢。”李瑶月笑着打圆场,美眸闪过一抹锐利。
两老没看出饭桌下的暗潮汹涌,看他们动筷子,心情都很好,“好,好,多吃点!”
吃到一半,李瑶月像是想起什么,让人取来凉枕,笑咪咪的道:“爹娘,这是我和俊生送你们的生辰贺礼,夏天睡起来特别凉,一到冬天,把它弄反,就变成热呼呼的暖枕了。”
“还真不错。”两老都颇喜欢的。
汪孟梨看到李瑶月那么得爹娘欢心,神色有些落寞。
樊尔轩想为她扳回一成,便道:“舅舅、舅母,梨儿也有生辰贺礼要送你们。”
“生辰贺礼?”汪氏夫妇吃惊的对看,温俊生和李瑶月两人也因这句话感到奇怪。
樊尔轩就取出小盒子打开了,上头躺着两支翠绿玉镯,“这是双心镯,是梨儿在生前买的生辰贺礼,一直放在她书房里,今天我带如茵进梨儿的房间看看,不巧发现的。”
听到是女儿送他们的生辰贺礼,汪父纵是铁汉,眼眶也泛红了,汪母更是泪眼婆娑,“是梨儿送我们俩的啊……那孩子真乖巧,提早准备了那么好的贺礼,我们差点就不知道她这番用心了……”
一旁的李瑶月娇美脸蛋上闪着不悦,真没想到汪孟梨会留下这对镯子,又让爹娘对她念念不忘。
汪孟梨看穿了李瑶月的不满,她故意道:“其实,那双心镯是梨儿表姊要我找的。”
“什么?”
此话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就连樊尔轩都十分意外。
汪孟梨继续说下去,“不知怎地,在踏入梨儿表姊的房间后,我忽然听到一道声音牵引着我,要我打开抽屉,然后就看到这对双心镯了,我想,那道声音应该就是梨儿表姊,她希望我帮她找到这对双心镯,代替她将生辰贺礼送给舅舅、舅母。”
这话怪力乱神,让人心存质疑,但思女情切的汪母仍是情不自禁地问:“那孩子……就在这屋子里吗?”
“我看不到她,但我感觉得到她的存在,听得到她的声音,她希望你们收下贺礼后不要再为她伤心了,往后只要记住她的好便好。”汪孟梨强忍着泪水,她真的希望爹娘别为她难过了。
“说的也是,都已经过了半年了,我们要坚强点。”汪父说道。
“是啊……这样梨儿也能尽早去投胎。”汪母哽咽着,点点头。
李瑶月和温俊生两人对望,为汪孟梨说的话感到害怕,心里有些发毛。
李瑶月望向汪孟梨,像是在想些什么,又低下头吃饭。
接着,换汪孟梨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饶有深意。
樊尔轩将这一幕望入眼里,觉得古怪,也疑惑梨儿为什么要故意说出那番话来?又为什么李瑶月和温俊生听完后,表情会那么惶恐不安?
用完晚饭后,汪孟梨一个人走到后院,夜风凉凉的很舒服,她伸了伸懒腰,转头望向跟在她后头的李瑶月。
她知道李瑶月会找上她,所以她是故意落单的。
“如茵,我可以跟你聊聊吗?”李瑶月扬起亲切的笑容走近她。
“当然可以了。”汪孟梨掏起笑,也朝她走近。
“如茵,我想问你,你说你是听到梨儿姊姊的指引,才找到那对双心镯的,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感受得到梨儿姊姊的存在?”
“你会怕吗?”汪孟梨问道。
“我为什么会怕?”李瑶月甜甜一笑。
“也是,做坏事的人才怕有报应。”汪孟梨滕向她,像是存心说给她听,“对了,梨儿有说她死得很冤。”
李瑶月一脸无辜的道:“怎么会,梨儿姊姊明明是病死的。”
“听外子说是如此,可是谁知道呢?”汪孟梨耸肩,扩开的笑弧里带有深意。
听到这话,李瑶月语气微怒,“如茵,请你别对我爹娘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他们因为梨儿姊姊的死,心里很不好受,已经不能再承受打击了。”
汪孟梨挑眉,“你以为是我装神弄鬼?”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李瑶月露出冤枉的表情,“我只是觉得梨儿姊姊若真的有冤,为什么不出来喊冤呢?”她不再多说,温婉一笑,“我先回去了,我怕相公在找我呢。”
汪孟梨狠狠瞪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的道:“李瑶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和温俊生两人不会逍遥太久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后方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樊尔轩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感到非常震惊。
因为察觉梨儿和李瑶月有异样,加上梨儿刻意想撇开他独处,让他觉得奇怪而跟在她后头走,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
他一直以为梨儿是病死的,但她竟然说自己是冤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她是被那两个人联手害死的?
第7章(1)
棒天中午,樊尔轩和汪孟梨用完午饭便要回樊府了,汪氏夫妇特别嘱咐樊尔轩要常带媳妇过来,汪孟梨听到这话显得很开心。
回程中,樊尔轩始终惦记着昨晚他所听到的事,梨儿一直都是健康的,从没有听过她有什么病痛,她会因为一个小风寒在短短几天内死去?现在回想起来,恐怕事有蹊跷。
原本他并不想强逼汪孟梨说出她的身分,但若她是被害死的,他就得知道一切事情,替她讨回公道,而既然等不到她主动说,那么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夜里,樊尔轩在小厨房里煮宵夜,锅子里正炖着鸡肉。
“酒拿来。”
二胡打开柜子,“二少爷是要煮烧酒鸡吗?这儿刚好有米酒。”
樊尔轩头也不抬,拿着大勺子在锅里舀了几下,“米酒不行,有烈一点的酒吗?”
“那这瓶呢?”二胡拿起放在米酒旁边的酒,“这瓶好像是二少女乃女乃买来灌醉孙帐房的那一瓶,能灌醉酒量好的孙帐房,应该算是烈酒吧。”
樊尔轩拿了过来,倒进锅子里。
看着他倒酒的狠劲,二胡咋舌,“二少爷,这样会不会太烈了?”
“刚刚好而已。”樊尔轩双眸认真的盯着锅子。
二胡听到主子这么说,喃喃地道:“那喝下去肯定会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