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儿把宇恩抱起来,两人互蹭着额头,宇恩被蹭得咯咯笑,宇霆也抢过来,要和哥哥蹭额头。
见三兄弟感情融洽,绮云看在眼里、甜在心底。
孟晟揉揉宇霆、宇恩的头,说:“你们跟姑姑去玩,爹和哥哥有事和娘说。”
“好。”两个小兄弟乖乖应声,牵起蒋孟瑀的手,走出花厅。
绮云看着这对笑得一脸暧昧的父子,问道:“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事?”
“娘,从现在起,我姓蒋、不姓钟了。”圜儿乐津津地说着。
看着圜儿这么高兴,她有点哀伤,那些年岳帆长期待在边关,和孩子的接触少,一回京城,又投下这么大的震撼弹,不管她再怎么教导,圜儿对岳帆终究有着隔阂。
而这些年来,孟晟对他做的远远超过一名父亲,人心是肉做的,圜儿怎能不感动?
想起那年,孟晟认真地对圜儿说:“你让我和你母亲成亲,我们便成亲,你不愿意,我们就不成亲,因为你是无双心里最重要的人,你快乐了、她才会快乐。”
他义无反顾地把两人的婚事,交到一个六岁的孩子手上。
圜儿认真考虑了三天,最后跑到她的床边说:“娘,你嫁给师傅吧,我想,再没有人会比师傅更在乎你快不快乐。”
他们成亲了,因为圜儿这句话。
“钟家怎么可能放手?”绮云问。
其实,圜儿并没有伤了脑子,这是绮云最感激苏神医的地方,他几句“过度猜测”,让她顺利地把儿子留在身边,但即使圜儿在外人面前始终装出一脸痴憨,钟家也不肯松口让孩子正式归了母亲。
包别说几个月前,苏神医采到“仙草”,将圜儿的脑子给医好了,这下钟家又怎么可能答应?
“圜儿下个月要参加童试,需要一个确定的姓氏。”
苏神医“治好”圜儿之后,他的学习飞快、满月复文采,写出来的文章、做出来的诗词,让许多学子折服,几个皇子们更是轮流找他进宫说文论义,恢复过往交情。
“又怎样,他大可以用钟宇圜这个名字参加童试。”谁会放弃一个能够光耀门楣的子孙,何况有无双这层关系,他的前途毋庸置疑。
圜儿接口,“不对,现在满京城上下都晓得我是义父的儿子,如果突然变成父亲的儿子,外人会怎么想?
“是钟家自私自利,不愿意教养痴儿,把儿子丢给平阳侯,人家给悉心养大、治好病了,现在却来收获吗?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我是钟家的孩子,那我的娘、庄绮云又是怎么一回事?百姓会不会恍然大悟,原来庄绮云就是燕无双,难怪两个人长得那么像。
“那么当初尚书府是不是为了服从圣旨,欺压媳妇,让媳妇不堪受虐、忿而离家出走?如果燕无双没死,为什么会有当年那场丧事?莫非是钟将军宠平妻灭嫡妻,嫡妻侥幸……”
“够了、够了。”绮云阻止儿子往下说。
讲到底,就是吃定钟尚书爱面子,不愿传出不名誉的话题。
看一眼这对父子,一个得意洋洋、一个自满自信,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态度,无双叹息,岳帆被坑了。
“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早就算准这一点,所以这几年到处走,到处表演父子情深?”
难怪圜儿怎么都不肯“病愈”,宁可在外头演白痴,还演得顺心遂意。
圜儿笑开。“娘别怪义父,是我的主意,我不想回钟家,想待在你们身边。”
“你别怪圜儿,是我的主意,我舍不得你伤心。”孟晟抢着担责任。
“是我的错,义父没错。”
“孩子懂什么,是大人作的主。”
人家是相互推责诿过,他们却是抢着承担错误,她还能抱怨吗?摇摇头,绮云莞尔笑道:“都要改姓蒋了,还叫义父?”
听母亲这样说,圜儿乐得一弹指,扑向孟晟。
“爹、爹、爹……”他接连喊十几声,他们不知道他多羡慕宇霆、宇恩可以喊爹,往后,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喊。
“好孩子。”孟晟抱了抱圜儿,多年付出,总算有了回馈。
圜儿正色。“以后我们都是爹的儿子,爹可不能再偏心,要对我们一视同仁。”
看着嘴巴利的儿子,竟欺负起口拙的爹?绮云好笑地指指丈夫,落井下石。“是啊,以后给我注意些,要一碗水端平,老是偏宠老大算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宇霆跟我告过几次状,说你只疼大哥。”
孟晟被指责得满脸为难,母子见状,相视一眼,咯咯笑起来。坏儿子加上坏娘亲,蒋孟晟注定要被他们母子吃死死。
“没关系,爹不疼弟弟、我疼。”说着,圜儿跑出花厅,弟弟……他的“亲”弟弟啊。
看着圜儿的背影,孟晟笑道:“这孩子脾气像你。”
“像我不好吗?”她撇过头,娇俏地望向他。
孟晟笑开,拉着她的手,扶她站起来,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哑声道:“就是因为像你,我才无法不偏爱,儿子终究是儿子,早晚有一天要高飞,唯有你是我一辈子的牵系。”
多甜蜜的话啊,绮云踮起脚,捧着他的脸、封住他的唇,品尝着他的气息、他的爱情。
依旧是感激上苍,让她有幸遇见这样一个男子。
她问:“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让我当你的牵系,行不行?”这么好的男人,她要提早订货,不让别家抢了去。
他笑弯浓眉,抱紧她回答,“好,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Firstlove。”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