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凑上前吻住他抿成一线的粉色薄唇,恶意地想破坏他的冷面假象。霍允宸一阵错愕,感觉她的鼻息拂上,软得不可思议的唇压贴着他的,他读不出她的用意,只能挤出一个字。“你!”
突地,手机响起清脆乐音,打断他的话,也唤醒杨曜晴那过分陷在思绪里的无意识行为。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明显一僵,她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天啊!她做了什么?!
她眨眼再眨眼,因为惊讶而暂时停止呼吸,感觉他吐出的气息喷在她的颊上,而她的唇,像欺压良家妇女的恶霸,不知羞耻地压住人家的嘴……
她浑身一哆嗦,惊得往后大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却不慎撞上身后的玻璃窗。没想到主动的是她,受惊的也是她,霍允宸想拉住她,但仍僵麻的右手却快不过那瞬间的动作。
她的后脑勺硬生生撞上玻璃窗,发出好大的声响。
“噢,好痛!”杨曜晴痛得红了眼眶。
他听得心跟着一绷,大手顺势模了模她撞到的地方,眉头一皱。“搞什么?”
他的眼神、动作都很温柔,像是那天他对妹妹露出的神态,让她有一瞬间恍神,不知该怎么反应。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持续响着,他只得开口:“让我接个电话。”
在他讲电话时,杨曜晴发现他的手还贴在她撞上的地方,柔柔抚着,即使他的表情依旧僵冷,她的心却软烫得一塌糊涂。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即便一开始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还是跌进总裁与秘书的暧昧魔咒里。
而她还是主动的那一方?!
还说什么报恩?
依她对他的动情程度,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把恩人吃了。
在脑中小剧场热烈奔腾上演着她自编自导自演的剧情时,她听到霍允宸开口说
了一句“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去”的话后,便转头对她说:“先系上安全带。”
杨曜晴见他神色不对,声音比刚刚沉冷,遂打住思绪,紧张地问:“怎么了吗?”
“花莲那块地出了问题。”
花莲那块地是最近新标得的,建设项目计划书以及损益开发评估刚完成,开过几次会,定案要盖大型观光饭店,以带动促进该区的繁荣、提供就业机会。
但标得的地其实不足,得再收购整合附近三、四十户民宅,以扩充本体建筑,一定案,公司立刻派人前去洽谈收购工作,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如今霍允宸却这么急迫,她不免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确定她系好安全带后,霍允宸接着吩咐。“打给薛秘书,一个小时后开会。”
“知道了。”
依照他的吩咐打完电话,她偷偷觑着霍允宸专心开车的侧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这样不应该,但她十分感谢这个突发事件,否则在自己主动吻人家之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希望,霍允宸这一忙会彻彻底底忘了这件事,永远别想起来!
第6章(2)
一回到公司,紧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漫长的会议。
原来霍允宸接到的消息是,最近刚标得的土地位在容易发生土石流的警戒区域,根本不能兴建大型观光饭店。
原是显而易见、根本不可能交易成功的土地,却因为一个疏忽引发了一连串惊人的连锁效应。
霍允宸无法原谅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误,整个人变得更加严肃、森冷,公司上下也跟着进入冰河期。
会议气氛比往常沉重,全程跟着开会的杨曜晴头晕脑胀,已经无法判断,到底是面对偷吻他的结果比较好?还是面对此时的状况比较好?
在进入冰河期的第三天,仿佛嫌状况还不够混乱,花莲那头,已经与公司协调好搬离的住户听闻风声,激动的要霍允宸出面说明。
因为建大型观光饭店所带来的附加价值,令住户对未来有了期许;加上饭店建造后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让他们十分不能谅解“塔特”撤销建设计划的决定,起了暴动。
得到这样的消息,霍允宸的脸色沉凝阴郁到了极点,让杨曜晴也跟着情绪低落。
结束通话后,霍允宸对着杨曜晴说:“晚点你跟我下花莲。”
没想到霍允宸会要她一起下去,杨曜晴点了点头,又听他说:“有可能在花莲过夜,司机给你,你回去准备一下,顺便去我那边帮我带上换洗衣物,一个小时后回公司接我。”
这是她第一次帮霍允宸准备出差要用的东西,她感到旁徨,呐呐地问:“要帮你带什么?”
“你决定就好。”
丢下一句话,他办公室的专线响起,便没再理她。
听到他的吩咐,杨曜晴无言地苦着张脸。
他说起来很简单,但这是她第一次帮男人准备出差要用的东西,最好会知道要帮他带什么啦!
但无助归无助,上头既然交代了,纵使茫然,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做好。
她自己的东西要准备不难,五分钟就搞定了,但让司机载着她来到霍允宸独居的房子,进入他的领域,她竟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
因为对霍允宸动了情,所以有关他的一切,都可以让她脸红心跳,更别提要帮他准备换洗衣物的事。
她对他家的格局不熟,更不懂他放东西的习惯,好不容易找到他整齐得像高级服饰店的完美更衣室后,她感到汗颜。
由霍允宸的更衣室看来,就知道他是个家教、习惯良好的男人,相较之下,她的随兴应该被唾弃。
抛开与他相比便自惭形猿的心态,她不敢再耽搁,帮他拿了衬衫、西装,又拿了一套较简便的家居服,让他回饭店后可以穿得舒适些;而替他拿小裤裤时,实在很难不引起遐想,害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她不由得庆幸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终于收妥,她想着还需要再帮他带什么时,突然瞥见,待洗衣物区的架上挂着一条十分眼熟的抽绳运动裤;仔细一看,她才发现,眼前这条抽绳运动裤是当初他借给她的那条。
那天把裤子穿回家后,她洗干净准备还他时,怕裤子没洗干净,还检查了好几遍,发现那条裤子的裤脚有线月兑落,还拿针线补了一下;只是当时太仓促没找到与布料相近的色线,细看还是看得出差别,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
这代表,她把裤子洗干净后还给他,他也穿过了吗?
想到两人穿过同一条裤子的暧昧,杨曜晴脸红得发烫,她觉得自己真的病得愈来愈严重了,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脑中又会生出什么奇怪的想像,还是快快离开比较好!
由台北到花莲少说也要数个小时,到了“塔特”最近新标得的地区后,天色已晚。
这里原本是住宅区,如今已铲成一大片空地,空地前聚集了三、四十个人,人群前,委请的警力架起拒马防止月兑序冲突,严密戒备着,那不寻常的气氛让杨曜晴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她还没开口,便见穿着西装的男人由另一边走来,她认出那是处理收购民宅、与屋主们进行协商的王经理。
状况可能真的很糟,这时王经理已没了平时从容自信的模样,宽额爆汗、领结微松、发微乱,看起来颇为狼狈。
一看到总裁座车,王经理快步上前来到已降下车窗的车边,恭敬喊道:“霍总。”
“现在什么状况?”
“一听至公司要撤资取消建案计划,居民们就失控了。”
杨曜晴不解地问:“该给的补偿不是给足了?为什么失控?”
王经理叹了好长一口气。“那些居民期许盖饭店后带来的经济效益,哪管之后可能会发生的灾害?现在他们的情绪太激昂,霍总还是缓些时间再出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