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解释了,你原本就是向光儒用来颠覆皇室的棋子,你连自己被父亲利用,如今被我退婚名声有损,都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也算是可怜了。”濮阳寒挑明了一切,十分残忍地道。
向于娇脸色发白,回想起这几年父亲叫她做的事,她周旋于濮阳兄弟之间,不过是满足她身为美人的虚荣心,尤其看到濮阳深为她痴狂,简直让她得意得都快飞上天。
所以当她许婚的濮阳寒对她不理不睬时,令她在意到了极点,每每看到他那淡漠的神情,都像吞了条虫那么难受,于是她听父亲的话,即使订亲后也刻意接近濮阳深,想要引起濮阳寒的嫉妒,却是弄巧成拙。
她爱他吗?很显然的,她不爱他。她要的只是虚荣,是奉承,而她的行为也让皇室年轻一代分崩离析,原本她还很得意自己的美貌足以颠覆朝廷,今日被濮阳寒一点破,她才明白自己也不过是父亲的棋子。
没有人真的爱她,她也一直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从来没有看清楚现实。
向于娇大受打击,此时牢门外竟又出现了一个人影,却是向光儒亲自到了。
自然,方才濮阳寒所说的话,他都听在耳里,虽然惊异于此子的聪颖,居然把他的手段都看破了,但他也不甚在意,毕竟濮阳寒是快要死的人。
“想不到太子倒是心眼通透,竟能看出老夫的手段。”
濮阳寒只是冷冷地望着他,自然不会告诉他,就算一开始没有怀疑他,但在乔巧一再的提醒之下,谁都会对这老头起了提防,进而探查一二。
而这一探查之下,果然让濮阳寒发现了许多他一直忽略的事。如今向光儒的反常,在他看来,才应该是正常。
平常在朝中那忠诚恭敬的丞相,在天牢微弱的灯光下,看起来阴森又狰狞。
“只可惜太子还了解得不够透彻,不如就让老夫告诉你,让你在黄泉之下能做个明白鬼。”
向光儒一手策划了这么多阴谋,辉煌的战果没有人共享实在令他嘻得发慌,如今能在被算计的对象面前揭发一切,凸显出自己才是赢家,这种感觉着实令他舒爽至极。
“一开始我将于娇许给你,就是想引起濮阳深的嫉妒,把你这武功高强的二皇子弄出京外,我就可以专注对付太子一个人。”他深深的看着濮阳寒,目光像是遗憾,又像是可怜。“只是你也算是智计不俗,老夫安排了天龙寨的人杀你未果,让你逃出生天,所以老夫只好让于娇去迷惑濮阳深,逼得濮阳深嫌弃平城王之女。刘胜这家伙早有反意,老夫只要一挑拨,他还不叛国吗?”
所以,天龙寨也是向光儒的人马?难怪他在方圆城一开始如陷泥淖,还差点被暗算了!濮阳寒锐目直盯着他,心忖这老头简直不是人,这么多年来联合山贼不知坑杀了多少无辜百姓,最后更屠了乔家上下四十一口人。
向光儒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或者他也不在乎濮阳寒现在的心情。“没想到濮阳深死了,你居然有办法在南方又集结了军队,让老夫想借平城王的手谋反都做不到,只好写了封信给你,要你去攻打平城。当时京军不敌平城军只是假象,其实所有军队都留在凤凰山、宜梧两城及平城等着你,老夫也在你招募的起义军中,埋了奸细。”
说到这里,向光儒脸色微变,开始有些咬牙切齿。“老夫又一次误判的是,你居然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识破了平城的埋伏,在那种劣势下还能力挽狂澜,大破平城,老夫只好杀死平城王,免得他泄露了老夫的计谋。你真的是个人才,只可惜是皇子,否则老夫都想给你一个将军做做了。”
向光儒的阴谋到此告一段落,不过濮阳寒仍然不明白,索性直问道:“你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要反就直接反了,为什么还要扮忠臣?难道你不是想当皇帝?”
“老夫当然想当皇帝,但老夫在史书上不能有一丝污点,要当皇帝也要濮阳广禅让给我,而不是我叛国而来,老夫忠诚的名声将流芳百世,而你濮阳皇室倒行逆施,才会在历史上背上骂名。”
这或许是向光儒打得最漂亮的一仗,所以他越说,越是得意忘形,靠濮阳寒越来越近。“如今你郎铛入狱,也算是死得其所,朝中都是老夫的人,只要你一死,濮阳广还不是任老夫揉捏?什么时候当皇帝,也只看老夫什么时候高兴!”
此时异变突生,手铐脚镜加身的濮阳寒突然挣月兑了枷锁,一只手快狠准的捏住了向光儒的咽喉。
“丞相,可惜你坦诚了一切,最后仍是功亏一篑!”濮阳寒阴沉地道,他手上只要一个用力,就可以捏死向光儒。
一旁的向于娇尖叫起来,讵料向光儒不但不怕,还嚣张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濮阳寒,你不敢杀我的!
只要我一个时辰之内不出现,我的人就会杀了浓阳广!你以为我会不做任何准备就来吗?”
濮阳寒并没有任何惊慌,依然那般古井无波地望着他。“你有准备,我就没有吗?这场牢狱之灾,原本就是演给你看的戏!我要让父皇知道,他信任的丞相才是颠覆王朝的幕后黑手,想不到你果然中计了。在你进牢房的那一刻,罗锋就已经去救父皇,你的野心注定要失败!”
向光儒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感受到濮阳寒扣着他脖子的手慢慢在用力,连一旁过来想阻止濮阳寒的向于娇,都被他一招打昏。而他能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脑袋也越来越晕,他的人生,难道就要因棋差一着而死吗……
这时候,向光儒留在外头的人马突然跑了进来,急急忙忙地道:“丞相,不好了不好了!我们的人全部被拿下了,原本投向我们的皇帝近卫及禁军全部谋反,由罗锋带领救下了皇帝,还有……还有相府也被一群百姓围了起来,说是南方方圆城来的兵员乔装的……”
向光儒就算原本还有一丝理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急怒攻心,喷出一口血后昏了过去,也不需要濮阳寒下什么杀手了。
至于那个向光儒的手下,看到濮阳寒月兑困,早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不过濮阳寒却是没有理会他,只是细细的咀嚼着这个人所带来的消息。
“方圆城的兵员乔装百姓围住相府?与我配合得如此巧妙适时,是你吧,乔巧……”
第10章(1)
向光儒的阴谋失败了,一个安排缜密的计划,硬生生毁在濮阳寒及乔巧的手上,他被濮阳寒由天牢里提着出来,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对他恨之入骨的皇帝,知道自己最倚重的大儿子濮阳深也是死在他的阴谋之中,哪里有让其幸存之理。
乔巧适时的让方圆城的人乔装平民,混入京中围住相府,让相府的人不至闻风潜逃,还可指控向光儒,做为人证,这也是她暗中主动找上罗锋后,知道了濮阳寒的计谋,临时订下的行动。否则她再怎么会算,也算不到濮阳寒的拒婚竟有那么深的涵意。
那一刻,她对他的怨及恨真的动摇了,只是仍然无法谅解,他居然把她屏除于他的计划之外,而且用的是那么绝情的方式。难道她的谋略胆识就差到会坏了他的好事吗?
向家倒了,一干奴仆被遣散,向于娇虽不知情,但受其父亲牵连,跟其他家人被流放到了南荒,恐怕一辈子回不了京师。至于那些倾向向光儒的佞臣奸官们,自然是被皇帝一个个打压去职,换上一批新人,朝廷的运作终于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