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师父还躺在她身边,可她现在不好意思睁开眼看师父。
谁知道像师父那么冰冷冷的人,昨晚竟会对她做尽那些羞人的事。
还有,她昨晚叫得那么大声,不知道外头的人是不是都听见了,可她当真是身不由己啊!
一开始的疼痛褪去之后,师父就百般撩拨她。她有几回好不容易咬住唇不叫了,偏偏他就是有法子让她在下一刻又哭喊出声。
“装睡?”一道低语落在她耳边。
“对啊。”喜鹊点头,然后发现自己又耍笨了。
她不情愿地睁开眼,只见——
独孤兰君璀丽如星的双阵正紧盯着她。
她一被盯着瞧,又想起昨晚的点滴,面颊一红,脑子完全没法子思考了。
见他一身白衫坐在榻边,显然是盐洗已毕。她揪着被子想起身,发现自己身上也穿了衣裳。这才想起清晨又和他做了几回夫妻之后,他抱起无力的她,替她沐浴。
她原以为夫妻之事就此结束,谁知道她还没穿上衣裳,他又和她在木桶里做了一回夫妻,闹得木桶里的水都被他弄出了泰半,她受不住地哭了,他这才饶过她。“怎么不说话?”他的指尖滑过她颊边,嗓音仍是一贯地冷凉。
“喉咙干。”她捧着发红的脸,呐呐地说道。
“早上让人送了一杯兰露过来。”他转身走向几案边。
兰露?听起来就很好喝啊。做了夫妻真不一样,师父会帮她端茶了,一夜的腰疫背痛也值得了。
等到喜鹊看到他自顾自地饮了几口,然后转身朝她走来时,她雀跃的小脸顿时一垮。
“师父,你不是说……”
他勾起她下颚,吻住她的唇,她感觉到一股芳馥的液体从他的唇间哺喂到她唇里,不免又是一番唇齿缠绵。
“这样要我怎么舍得你……”他低语道。
“你干么要舍得我?”
独孤兰君没回答她的话,眸光一黯地用指尖拂过她红润双唇上的水珠,轻声说道:“我吩咐他们备好了膳食,你吃完之后,再好好休息,昨晚累坏你了吧。”
“那个我不用休息啦……我没那么虚弱啦……”她的圆脸轰地一声红了起来,很快抬头偷瞄他一眼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抓住他的手臂就把他往床榻上推。“师父,你一定累坏了!你身子骨那么虚弱,昨晚还被那些魂体们纠缠。你才要快点休息,我去帮你端饭进来……”
喜鹊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又被他压回了榻上。
独孤兰君俯身在她上方,双手撑在她脸庞两边,黑眸噙笑地望着她,哑声说道:“我不累。”
喜鹊被他燃火的眼神钉住,双手却立刻撑在他胸前,挡他在一臂之外。
“师父,你……不会又想要做夫妻了吧!”她睁大眼,心脏评评狂跳着,结巴地说道:“可是可是我还……我有个地方……我是……”
“放心吧。”独孤兰君笑着咬了下她圆润的唇,放过了她。“我知道你还疼着,我现在什么事也不做,只是有事要告诉你,你好好地听着。”
“好。”她红着脸,乖乖地点头。
他望着她,心头却是一紧,但他脸上不露半分痕迹地继续说道:“我今日一早已经差人送信去给上官瑾了。他应当会在下个月七日左右抵达巫山,你到时再代替我去接他。”事实上,他一大早已经先去外祖父的坟边拿到了娘埋在地下给他的东西,地宫及祭殿的密道地图。
“很好很好。”她继续点头。
“还有,若是有天我叫你出发去找梅非凡或是东方荷,你要乖乖听话离开巫咸国,知道吗?”他望着她,只觉鼻尖竟有些酸楚。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去?要走就一块走,不然我就留下来等你啊……”她急着想坐起身跟他理论,可他压着她身子,没让她起来。
“你不是很喜欢她们?不是还一度想嫁给梅非凡吗?”他还来不及阻止,话就自己溜了出口。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只跟着你。”她说。
“为什么?”他知道答案,可他希望听她亲口说。
喜鹊望着他黑幽幽的眸子,一如以往地只要被问了问题,便会把眼睛鼻子眉毛皱成一颗包子。
“为什么一定要有为什么?我就要跟着你。”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撒野地腻进他的胸膛里。“我不要一个人去找梅公子她们,好不好?”
独孤兰君凝望着怀里像虫子般蠕动的小家伙,感觉胸口里像是有无数的虫蚁啃咬着一般。他蓦地将脸埋入她的颈间,闷声说着他自己也期望能实现的事情。
“你先去找梅非凡,我随后就会到。”
“师父,你很坏耶。”喜鹊松了口气,用力打了下他的肩膀。“你干么不早说!害我以为要生离死别,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抚着她脸庞说道:“好了,不提这些了。你这几日好好休息,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由你。”
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
喜鹊一听他语气沉重,于是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大声说道:“师父,你别担心。我最多就是多吃你几颗包子馒头,干不了什么花钱大事的。”
她讨好地咧嘴对他笑着,可独孤兰君没笑,只是蓦然倾身紧紧抱住她,半天都不愿松开。
“傻女人。”他说。
喜鹊一迳笑着往他的怀里钻,因为觉得被师父骂傻女人,实在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啊。
接下来的日子,正如同独孤兰君所说的,喜鹊开始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走路超过百步,就会有祭族人抬着轿子过来询问她是否有需要的好日子。
喜鹊这时真觉得自己是只喜鹊了,于是镇日欢天喜地的绕着独孤兰君嘀嘀咕咕着。
因为她感觉师父没有很开心,至少没有她开心。而且总是在她一抬头时,就会看到他紧盯着她的目光,所以她打定主意一有机会就对他猛笑,至少要笑到让他跟她差不多开心为止。
今天是六日,师父要她明日便前往巫山接上官大夫,而他要去巫满的地宫寻找他娘的“灵”。说她不担心是假的,只是她每回一跟师父提到这事,他便一脸神色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她还能怎么想——
她的师父果然天下无敌啊!
这一日,喜鹊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榻,努力不惊动她师父的睡眠。
打从他们开始做夫妻之后,师父白天练功练得勤、晚上又几乎没睡地缠着人,每天就只有正午时分才会躺下来休息一会儿。这时候如果有人胆敢惊醒他,她可是会和对方拼命的。
喜鹊悄悄溜出房间,开始做着这几日以来,她其实还是不怎么习惯的事——
无所事事。
咦,也许她可以炖点汤、做些馒头给师父吃。师父尝过她手艺,铁定会对她赞赏有加的。
她双唇一扬,小腿一拔,便转向灶房。
第8章(2)
“大家好,灶房可以借我用用吗?”喜鹊眉飞色舞地走进灶房,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麦子在哪?还是有已经磨好的面粉?”
喜鹊左右张望着,这才发现灶房里的两名妇女都用一种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她。
“我突然闯进来吓到你们了?抱歉抱歉。”喜鹊笑嘻嘻地说。
“夫人,您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即可。”两名祭族妇女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自个儿会找活做。”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送到了门口。
“请夫人回房休息,要吃什么告诉我们即可。若是您有任何闪失,少主或是祭师追究下来,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年纪较大的祭族妇女语气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