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荷脸红了,却没拂逆他的亲密举动。只要他还活着,如今要她事事都顺着他又何妨呢?只是面对着轩辕啸及梅非凡的含笑注视,她却不免羞涩地嚷嚷道:“你们还不快去办事,顺便唤几个人过来帮忙,你大哥要先回客栈歇息呢。”
“瞧瞧,这立刻就端起大嫂架子了呢。”轩辕啸笑着说道,吹着口哨搂着妻子往外走。
只是才走出大门,轩辕啸的满脸笑意便全垮了。梅非凡感受到他的颤抖,立刻转身张大双臂抱紧了他。
“独孤兰君会有法子的。”她说。
“他最好有,否则我把他劈成两半。”轩辕啸脸色惨白地说道。
“不说这个了,我们快去替大哥办事吧。”梅非凡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快步地往前走去。
门内,东方荷也正握住夏侯昌的手,扶起他准备回到客栈里休息。
必于血毒能否治愈一事,她不敢抱以太大的希望,就怕承受不起失望又落空的感觉啊。
可她又怎么可能不去希望呢?毕竟,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她的命还重要啊。
“放心吧。”夏侯昌拉过她的手压到胸口,黑眸看入了她的眼里,轻声地说:“最坏也不过如此了,对吗?”
东方荷知道他明白了她此时心中所想,也叹了口气,将脸颊挨在他颈间,与他紧紧地拥抱着——
但愿一切平安无事啊。
第11章(1)
“你听说消息了吗?咱们半个月前新登基的凤皇可真不简单啊!”一名老汉笑皱了脸,大声地跟从山里打猎回来的邻人说道。
“怎么了?怎么了?”邻人放下猎物,急忙追问。
“之前那个罪该万死的罗艳不是丢了京城,还把咱们朱城以北的州郡全都败给了那个北荻二皇子吗?”老汉说道。
“没错!那个二皇子还杀了咱们铁城几千人,简直混蛋!”邻人把头上帽子一摘,重重往地上一扔。
“半个月前,咱们这凤皇和她那夫婿轩辕啸,领着一队大军守着朱城,打算在那个北荻二皇子一进城时,给他来个迎面痛击。”老汉说着听来的故事,说得有如自己亲临现场一般。
“咱们的兵现在能打仗了?是不是都靠轩辕啸的人啊?”邻人跟老汉要了杯水,几口喝完便急着追问。
“咱们的士兵现在可不是之前的弱兵啊!新的战功法一出来,砍个人头、杀敌全都有了奖赏。加上轩辕啸带着一群黑衣军队领着他那群海盗,吓!”老汉一拍桌子,整张脸神气了起来。“天兵天将下凡也不过如此!”
“现在呢?现在呢?”邻人双眼发亮地追问道。
“朱城一开,我军士气大振,北荻大军在铁城久战了两个月,加上远道而来,兵疲马衰又轻敌,一上阵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我军轻易地击败北荻军队,生擒了他们的二皇子啊。”
“好啊!”
听见邻人大喝一声好,老汉精神抖擞地继续说道:“现在凤皇开出条件,要叫北荻皇帝司徒礼把北荻军队退出铁城以外,归还咱们的国土,才愿意把他们的二皇子还回去。”
“大喜大喜啊!咱们这个凤皇当真是不得了啊……”
东罗罗百姓们的雀跃及欢呼之声,就这么弥漫在山川林野、大城小巷之间,凤皇和轩辕啸的事迹也就这么一路被传诵飞过朱城、飞过京城,直到铁城——
这个今日即将由两国之君会面,交换人质及土地之处。
铁城城墙上,凤皇梅非凡身着一袭绣着凤凰的红色锦袍,头戴金色小壁,一身隆重却不奢华。与她并肩看向远方的轩辕啸则是平日时的打扮——头系深色发巾、身穿交领上衣、合身长裤、长靴,腰系一把匕首和长剑,双臂交握在胸前,嘴还叼着一根草。
他们身边,竖着一把缎面立伞,立伞底下坐着脸戴银色面具,一身黑色窄袖锦袍、腰系宝石金带,头戴小壁的夏侯昌。身边站着之人,则是身穿粉色襦裙,腰配荷花玉佩,手拿团扇正在为他握风的东方荷。
四人身边的木架上,系着被喂了暂时性哑药及软筋散,只能怒瞪着夏侯昌的二皇子,还有两名被请来当本日见证的罗国及吴国宰相。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以东罗罗如今战力,北荻若不撤军,东罗罗的军队也能一举歼灭那些北荻军。如今交换盟约,不过是为了宣扬凤皇止战的仁德罢了。
“北荻皇帝司徒礼驾到。”不远处,迎宾的鼓声轰隆隆地响起。
马蹄尘土之间,司徒礼一身黄袍,坐在四人战车上,在十多名战士的护卫之下,威风凛凛地驾到。
梅非凡起身,让今日见证人之一的吴国宰相迎了司徒礼上城。
她则是走到轩辕啸身边,紧握了下他青筋暴突的手——轩辕啸打从见到司徒礼之后,就一脸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的狠戾。
夏侯昌则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只有东方荷察觉到他的眼神有多冷,呼吸有多粗重。
司徒礼一上城楼,看了二儿子司徒长达一眼,确定他平安之后,便一撩白胡,笑着说道:“自从凤女预言北荻二王爷的一对孩子会祸国殃民之后,我们已有十多年光景不见啊。”
轩辕啸瞪着司徒礼,蓦地吐掉嘴里的草,拳头几乎快捏碎。
“确实是好久不见,事实证明了那预言已是无稽之谈。”梅非凡轻声说道。
“若非先皇当机立断,那两兄弟祸国殃民是必然之事。”司徒礼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梅非凡没与司徒礼争论,只是让两国宰相上前,为他们进行签议仪式。
“东罗罗与北荻国如今立约,以北荻二皇子交换东罗罗铁城以南州郡。双方国君就此用印。”两名宰相朗声说道,让梅非凡与司徒礼分别用了印,各执一份让双方官员收下。
“北荻退兵。”司徒礼大喝一声,传令兵衔令后,即刻骑马疾奔去传达军令。
“归还二皇子。”梅非凡右手一抬,命黑衣护卫将二皇子司徒长达松绑,送到司徒礼面前。
司徒礼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大称奇才,如今却落成阶下囚的儿子。他板着脸,怒瞪了儿子一眼。司徒长达因为暂时口不能言、四肢亦无力,只能由着北荻士兵将他抬到角落坐下。
“凤皇让海盗帮衬着复国之后,果然不同凡响,连人质也不知该好好善待。当真连个‘礼’字都不懂。”司徒礼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
“海盗至少知道不杀自家人,不像某人连禽兽都不如。”轩辕啸大吼一声,怒瞪着司徒礼。
司徒礼皱眉看向这个一脸剽悍、一身草莽之气的轩辕啸,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放肆!”司徒礼身边官员大喝一声。
“司徒礼,你可还认得我?”轩辕啸一掌挥开官员,大步走到司徒礼面前。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司徒礼身边的侍卫大喝,出手就去挡人。
轩辕啸一手一个、一脚一个,不过,眨眼工夫便摆平了所有侍卫。
“他仍是北荻国君。”梅非凡上前拉住轩辕啸,将他挡到身后。
“海盗果然鲁莽,竟敢在签议仪式上动手伤人。”司徒礼沉着脸,大喝道。
罗国与吴国宰相见状连忙上前,陪着笑脸劝说着以和为贵等话语。
“寡人岂会与一名鲁夫计较。”司徒礼一拂袖,扬声说道。
“轩辕啸若是鲁莽,你现在早就没命了。约在签议仪式上与你见面,便是要饶了你一条狗命,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下场。”夏侯昌冷笑出声,让东方荷扶他起身,银制面具在太阳下闪着刺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