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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是个腹黑的 第10页

作者:田芝蔓

只可惜洛棂罂十一岁那年不知何故,洛天华突然带着她举家迁离轩毓城,直到四年前石贤熙进京去办事才意外重逢了洛天华,当然也再次见到了洛棂罂,那时她才十四岁,但已经可以看出她清丽的容貌。

当时的她墨黑长发披泻在脑后,只用一把朴素的玉簪簪着,与现在相同穿着一袭雪白的罗衣,不过那时还素着一张脸,如今已懂得轻施薄粉,那双唇瓣依然不点而朱,轻轻眨着的双睑之下,是一双如夜星般闪烁的灿眸。

石贤熙当下就决定,待她成年之后一定要去京城向洛家提亲,只是回轩毓城不久后父亲便过世,他接下了药铺,忙得再没有办法去思考自己的婚事。

前不久,他在轩毓城街上看见了一家新开的洛家医馆,他既是开药铺的,自然得去打声招呼、拜访拜访,一见,竟然是洛琌玥。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洛天华也过世了,于是他们师兄妹决定再回故乡来,他一直等着洛棂罂回乡,今天就在街上巧遇。

他觉得这是他与洛棂罂的缘分,他想着……或许连上天都要他不可错过这段姻缘,才会又将他们的缘分拉在一起。

“改天我在城里的粟月楼作东,替你们师兄妹接风。”

由于洛石两家是世交,再加上石贤熙请的是他们师兄妹,洛棂罂没觉得不妥便答应了。

“好的,我回去就告诉师兄,我们两家是该好好聚聚了。”

“洛大夫他开了医馆,我是知道的,那棂罂你呢?还在医馆里帮忙?”他记得在京里时洛棂罂也在医馆帮忙洛天华,她识得药草,所以帮洛天华写的药方抓药,但如今洛家医馆没有附设药铺,也就是她不在医馆里帮忙了吗?

洛棂罂摇了摇头,其实上回石贤熙到京里看见她在医馆帮忙只是碰巧,她虽然识得药草,但只是偶尔在医馆里帮忙而已,“我现在是琴师。”

是啊!罢刚轩毓侯说过了,“在紫微院当琴师,是否不妥?”他总觉得让侯爷纡尊降贵的领着她,找琴匠为她修缮瑶琴,似乎并不寻常。

“怎么了吗?”怎么贤熙哥和师兄都觉得她在紫微院工作不妥,她不就是当一名琴师吗?

看见洛棂罂轻蹙起双眉,知道她并不乐意听到这样的忠告,大概是洛琌玥也曾反对过吧!

其实轩毓侯在城中的风评不错,并没有什么不良事迹,比起大多数妻妾成群的大老爷们名声好上不只千倍,但也就因为如此,他实在不希望棂罂与轩毓侯走得太近。

“我觉得侯爷人品不错,你真的不用为我搛心。”洛柜罂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有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奇异情愫。

她看着手上还缠着的纱布,想起雷朔夜为她包扎,而她这右手也曾经被他紧紧扣住,在他受合欢散药性所苦的时候,他说,抓着她的手,能清醒他的神智。

她很肯定雷朔夜不记得她,但她能给他的安心感是否和七年前一样?

她当年问过他,她什么都不能跟他说,他会不会防着她?担心她害他?

雷朔夜当时只是仰天朗笑数声,接着便欺近,带着气音问她,“就凭你一个小女娃,伤得了我吗?”

她嘟起嘴,但再不满也只能同意他说的,“也是,我怎么伤得了你。”

雷朔夜则是给了她一个模头安抚,对她说,她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他觉得他可以相信她,所以不会防着她,那是一种安心感。

见洛棂罂想起雷朔夜,竟然双颊飞出了赧意,石贤熙皱起眉头,再开口就是诋毁,“棂罂……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了吗?”洛棂罂见他脸色凝重,顿时不解。

“轩毓侯他……有些不好的名声。”

“不好的……名声……”

“他是个侯爷,却二十五岁了还未娶亲,就是因为他游戏人间、留恋花丛还定不下心。”

洛棂罂不太相信这件事,直觉是谣言,她在紫微院当琴师也有几日了,看不出雷朔夜是这样的人。

反而是他拿着书在撷碧亭里阅读的模样,给人月兑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让她几乎都要忘了他其实是一名能上战场杀敌卫国的骁勇武将。

见洛棂罂一脸狐疑,石贤熙给她模棱两可的回应,“依他的身分当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但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总会有一两件丑事在私下传开来。”

真的吗?洛棂罂还是不信,遂笑着对石贤熙说那应该是谣言。

在洛棂罂未注意到的时候,石贤熙敛起了神色,他发现……雷朔夜在洛棂罂的心中似乎有其特别之处。

这怎么行?他可不允。

撷碧亭中,今日洛棂罂抱琴而来却意外听见琴音流泻,琴声旷远悠然,她缓下步伐,被这琴音吸引,这曲子之中隐含着潇洒,而抚琴者正是雷朔夜。

一直以来,她以为像雷朔夜这样的武将,就算弹琴也是豪气干云的战曲,怎么他的琴音好似沧海一笑,不带任何垩念?

这琴声若是出自于一名武将之手,那也好像是将一生之路走到终老,始将心融于琴才能让这琴曲弹得似诉似忆……

似是听见她的脚步声,雷朔夜停了琴曲,回身一望果然看见了洛棂罂。

“棂罂姑娘,你来早了。”

“有幸能听见侯爷抚琴,棂罂早来得好。”抱着琴盒走进撷碧亭,在琴桌上放下自己的琴,再望向雷朔夜时,他已走至亭边仰望着湛蓝的天,“或许能有幸听见侯爷的《弱水吟》。”

她还真是对那曲《弱水吟》念念不忘啊!雷朔夜唇角微勾,没有针对《弱水吟》做回答,“我很久不弹琴了,今日只是一时兴起,本想在你来到之前将琴收起,没想到你早来了。”

“侯爷不是要一名琴师与您切磋琴艺吗?怎么会在棂罂来之前收起瑶琴呢?”

雷朔夜想起了虞雪罄为他找的借口,他哪里是要与她切磋琴艺,这是当初要她来紫微院当琴师的借口罢了,但他不能明说,所以转了语意,“听了棂罂姑娘的琴艺之后,我觉得单纯欣赏棂罂姑娘的琴艺更好,便不再提起切磋琴艺的事。如今棂罂姑娘听过我弹琴,还觉得我能与你切磋琴艺吗?”

“侯爷这么说真是折煞棂罂了,是棂罂不配与侯爷切磋才是,方才那首琴曲诉说的意境,像走过一生坎坷最后终于寻到了归处一般,身,随遇而安;心,无负所择,恍若只需一琴一樽见证自己的一生,一派潇洒、一世悠然,无人能诉平生。”

雷朔夜一哂,回身望向洛棂罂,她语意里充满称赞,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被她说得好似已是风中残烛之年,以琴曲尽诉此生?

“棂罂姑娘,或许生而为人,最终想要的都是一派潇洒、一世悠然,无人能诉平生。”

“与侯爷相识越久,棂罂越不认识侯爷了。”她来到雷朔夜的身旁,与他一同仰望天际,天湛蓝得不见一朵白云。

“喔?是失望?”

“不,原先棂罂想侯爷是武将,一定不甘屈就于轩毓城,一定想着上战场快意杀敌。”

雷朔夜不想误会,但洛棂罂毕竟是皇帝的眼线,会不会是有意问了这个问题?

“快意杀敌?我并不喜战争,会领皇命出征是天庄本家希望我为朝廷效力,对于权力斗争我更是无心,回到轩毓城对我来说不是屈就,反而如鱼得水。”

雷朔夜是有意说给洛棂罂听,让她将此话传给京城的皇帝,但他说的的确也是实情。

洛棂罂为雷朔夜觉得可惜,如果皇上也像她这样相信他便好了,那天石贤熙与她说了不少关于雷朔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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