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环琅浓眉深锁,半晌后才勉勉强强颔首。“好吧,待你以后进了门,哥哥再同你计较荷包和中衣的事儿——不过我要十二个剑穗,一年十二月,一月轮一个。”
“知道了。”她杏眼又笑得弯弯的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越发歪缠不讲理的美人哥哥,容如花笑叹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怔忡起来。
荷包中衣和靴子……
除却府中针线房之外,那是专属于妻子才能为夫婿亲手所做的私密亲昵物件。
日后等海晏河清风平浪静后,阿琅哥哥身边自会有配得起他的金玉良缘如花美眷,届时他的衣衫配饰鞋袜自有妻子打点。
其实,她就是剑穗都不该为他做的。
可她就忍不住……
也罢,就当为他和她这些年的温暖流光,留下的最后一点小小念想吧!
第10章(1)
丙不其然,容太夫人还是吞下了那个饵。
容如荷收到了伯府传至郡王府的消息后,神情复杂,思忖片刻,而后起身前往书堂求见丰郡王。
“……夫主意下如何?”
斑挑英俊的丰郡王凝视着这个美艳无匹又精明能干的侧妃,笑了笑,亲自扶起了她。“荷儿,本王知道你这是一心为我,不过此事还是急不得,从长计议为好。”
容如荷心头一紧,却顺势依偎在丰郡王身边,娇声道:“夫主是唯恐这是个圈套?”
“本王从来不会小瞧太子和计表弟。”丰郡王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指,“你那庶妹在冠玉侯府为仆多年,对伯府还能有多少情分?”
向来高傲目空一切的容如荷忍不住贝起一抹冰冷而自得的笑。“夫主过虑了,妾身还不至于压不住一个小小庶妹,况且咱们未尝不能来个引蛇出洞、将计就计?”
“哦?那本王的荷儿有几分把握?”丰郡王眸中精光微闪。
“夫主放心,妾身几时让您失望过呢?”容如荷在他耳畔轻呵气。“嗯?”
丰郡王大手钻入了容如荷的胸前衣襟,勾着小衣将浑圆酥胸一把握了个满掌,成功惹得她一阵娇呼喘息……
“荷儿果然是本王的心肝宝,解语花……”
书堂内又传来了男人低吼女人娇吟的翻云覆雨婬浪声……
面色苍白的丰郡王妃伫立在书堂外的玉阶上,手上端的一盅参汤颤抖得几乎摔落。
那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竟然又勾着郡王爷白昼宣婬……
原以为这两年新入府的清丽娇俏姬妾已经成功地分去了这贱人的宠,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贱人倚仗着能为郡王出谋划策,每每又出奇兵拢络住了郡王的心。
丰郡王妃想起自己逐渐淡出朝堂的娘家,心中又是酸又是苦又是恨。
只怕,日后当郡王大业功成,她这个丰郡王妃就得乖乖识相为那个贱人让位了吧?
“夫主……”她目光满满凄楚。
——你可是忘了,当年大婚洞房之夜,对妾身许下的一世鸳盟、永不离分吗?
丰郡王妃神情如灰地踉跄离去,泪流满面……
而正拥着容如荷颠鸾倒凤的丰郡王奋力驱策抽送着,满是的火热目光忽然望向了微拢上的门外,眸底有一丝矛盾,可随即又被沸腾的情潮和猛烈的权势深深淹没了——
等他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龙位,他自然就可以真正的为所欲为了,届时,他一定不会再为了各方势力权衡而委屈了心爱的发妻……
但在这之前,谁都不能阻止他利用一切所有能利用的人与事!
“好荷儿,让本王好好疼你……唔,够不够劲儿?爽不爽利?”
“夫主……啊……荷儿舒服死了……哦,要、要受不住了……”女子销魂吟哦不断,音浪远远荡漾了开来,听得附近洒扫的下奴们不禁脸红心跳,忙低头佯装充耳不闻。
尽避如今府中人人都知容侧妃盛宠无双,风头强健到连郡王妃这个正主儿都得避其锋芒,可就冲着她这副没脸没皮婬浪作派,下奴们还是忍不住暗自唾弃,也替自家贤慧好性儿的郡王妃扼腕。
唉,野心勃勃的男人眼底,自是看不见真正贤良人儿的。
饼了几日,容如诩果然被伯爷叫到了正堂中,已经被掏空了身子的伯爷眼睛略略发黄混浊,尽避着一身气派的锦袍玉带,也难掩颓废荒婬的气息。
听着父亲昂着下巴对自己大肆批评了一番后,随即在平庆伯夫人冷艳的眼神逼视下打了个哆嗦,忙陪着笑脸对伯夫人道:“夫人有话直管训斥二郎,他都乖乖听着呢!”
平庆伯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强忍厌恶之色,风韵犹存的美丽脸庞望向身长玉立却病色未消的容如诩,蹙一蹙眉,出口却是一贯的温婉和气。
“你大妹妹可是耗尽了心力才向郡王爷求来给你这个立功的机会,母亲也不指望你能替你父亲和我争下多少荣光,”平庆伯夫人口气里的僵硬丝毫不显露,“只不过你需得记着你姨娘,可还一心盼着你光宗耀祖呢!”
容如诩如何听不出嫡母口中的警告之意——姨娘还牢牢掐在她手中,若他敢心生异动,自然保不住自己亲娘这条命了。
他唯唯诺诺,神情畏惧。“二郎……谨记母亲教诲。”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向来是个孝顺的,必不会令我们失望。”平庆伯夫人眸光冷意深深,笑容却越发慈爱。“对了,母亲已经命人收拾了‘三书堂’给你,你务必用心攻读,不得松懈。还有——来人!”
门外两名小厮闻声而入,一左一右看似恭敬,实则胁持般地立于容如诩两侧。
容如诩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露出不安之色。
“母亲这是?”
“这两名文奴略通几个字,日后就跟着你,以作研墨备书之用。”平庆伯夫人道。
“有劳母亲费心了。”如诩战战兢兢道。
“这两个文奴虽然是下人,可也是时常在外头走动的,他们的爹娘亦是伯府积年的老人儿了,你不可不敬。”平庆伯夫人挑眉,似笑非笑。
“……儿子知道了。”
容如诩带着两名心思不轨的文奴退下,伯爷如释重负,随即腆颜地对着夫人央求道:“好夫人,为夫的今日可乖乖地来为夫人助阵了,那……”
平庆伯夫人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鄙夷,却还是灿笑若花地道:“伯爷,妾身几时让您失望过了?那两名小清倌儿已经赎身,安置在您寝堂后头的小楼了。”
伯爷大喜,却也不忘讨好地捏了平庆伯夫人的柳腰一把,暧昧地笑道:“好夫人,你放心,为夫对她们不过玩玩罢了,为夫最疼你啊!”
平庆伯夫人胸臆间涌上一阵恶心,却还是娇声地呸道:“哼,伯爷眼里有了好颜色的新妹妹,哪里还看得上妾身这半老徐娘呢?”
“夫人别这么说,为夫对你一片真心唯天可表啊!”伯爷赶紧抓着夫人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上,一副忙着发誓的模样。
“伯爷如果对妾身是真心的,那外院的帐也归了妾身管吧?”平庆伯夫人柔若无骨地偎在他怀里,媚眼如丝地哼哼道。
伯爷只觉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记得容太夫人平时千叮咛万交代,万万不可让自己的媳妇插手外院的诫言?
“好好好,反正夫人素来能干,为夫把外院的帐本库房都交给你打理,最是放心不过了。”色欲熏心,伯爷早就把脑中最后一丝警告抛诸脑后了。“这些年来你为伯府尽心操持的,为夫可都看在眼里呢!”
自家夫人可贤慧淑良了,非但不拘管他玩儿,还常常主动买小美人儿给他换口味,除此之外,连府中子女庶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必他烦心,虽说母亲往常老告诫他得防着点儿……可要他说,母亲这也是谨慎太过,老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