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
“你最好没事,要有事,我跟你没完。”他语气凶恶的警告她。
边静一楞,这句话听起来虽然很凶、很冷,却也感觉得出里头的心疼。
回到观心院,南宫纵将她放在床上,月兑去她的鞋袜,“摔到哪里了?哪里特别疼?”
“我也不知道,都很疼……”
南宫纵沉吟须臾,伸出手便从她大腿开始模。
“欸,你干么?”她涨红着脸,表情尴尬。
“你是我的妻子,害什么臊?难道要让别的男人来模你吗?”说完,他继续用手检视着她的伤势。
南宫纵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她的骨头没有任何损伤,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运气好,没伤到骨头,应该只是扭伤。”他取来一罐跌打药酒,将她的裤子往上拉,然后熟练的在她腿上揉揉捏捏。
那跌打药酒抹在皮肤上又热又辣,可那热辣怎么都不比她此刻的心热。他悉心的帮她揉药酒,神情严肃,看着他那专注的表情及眼神,她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侯爷……”
“又想说什么?”他抬起眼,没好气的瞪着她,“又想跟我讨价还价?”
她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谢谢你。”
他挑眉,“谢我?”
“谢谢你帮我揉药酒。”尊贵如他,这辈子应该还没替谁揉过脚吧?
南宫纵不发一语,径自帮她揉着,事毕,他起身,“这几日你给我乖乖的待着,别乱跑乱窜的。”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淡淡的道:“等脚好了再陪毅儿上幼塾,听见没?”
“喔,听……欸?!”她瞪大眼。
南宫纵没再多说一个字,迈开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边静满心欢喜。
休养数日,边静的脚伤已好转,便开始陪着南宫毅上幼塾。
这几天,南宫纵每天帮她揉药酒,她一边沉浸在被呵护疼爱的喜悦中,一边又在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该“乐在其中”,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这天,趁着南宫毅上课时,她带着一名前往附近的古书市集逛逛。这儿是慕天城的书籍交流地,很多本城的书商或外地的书商都到这儿来进行交易。
在幼塾中有一些孩子因为出身的关系,家里没有余力为他们购书,所以她想捐一些书送给这些孩子。
正逛着,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正忙着整理书籍的灰衣男子。
“桑默!”她大叫一声。
灰衣男子陡地一震,转过头来,边静与那人四目相对,立刻确定了他的身分。
“哥?”是桑默没错,他没事,人还好好的。
桑默看见她,神情惊慌失措,手上的书啪啦啪啦的掉了一地。
他的反应让边静疑惑不解,迈开步子朝他而去,可他竟转身就跑。
“哥!”
她急着想追,但丫鬟却突然喊了她。
“夫人!”
边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丫鬟一眼,再转过头去的时候,桑默已不见踪影。
一年多不见,看见远在秀水县的妹妹来了,他理当欣喜若狂,可为何却急欲逃走?
自那之后,她一直神不守舍,惦记着此事,也连着几天梦见了袁秀熙。
梦里,袁秀熙神情悲伤,沉默不语,眼底映着幽怨,像是有万千的苦与冤无处倾诉。
她不断想靠近袁秀熙,可她每往前一步,袁秀熙就后退一步,不论她如何伸长了手,就是碰不到袁秀熙。
这日,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伤心地流下泪来。
她是为了查明袁秀熙的死因而来到侯府,如今不只成了平远侯夫人,还爱上了南宫纵,袁秀熙是不是在怪她?
没了睡意,她索性起身下床,走到外面。
慕天城的春天,夜凉如水。她站在庭中,望着天上那一弯新月。
“对不起,秀熙姊,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她喃喃道。
“还不睡?”突然,后头传来南宫纵的声音。
边静一惊,回头见他已来到跟前,她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他发现她眼底及脸上有着泪水,微微一凛。“你哭什么?”
她抹去眼泪,冷冷说:“不关侯爷的事。”
闻言,他浓眉一蹙,“不关我的事?就算还没有夫妻之实,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在我心里,我还不认。”她神情冰冷。
迎上她的目光,南宫纵心一沉,这几天见她神不守舍,食欲不振,他便上了心。刚才做了个模模糊糊的梦后,他再难成眠,于是信步来到小院探探。
这些时日,他明明感觉到边静慢慢的敞开心胸,对他不再防备,他也在她眼里发现了几丝热烈的情感,可这几天,她突然又冷冰冰的对待他。
她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他内心感到不安。曾经他想敞开心胸,想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一个人、爱一个人,但却受了伤,为此他封闭了自己的心,不再对任何人敞开胸怀,不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生命,直到她的出现。
可她的反应告诉他,他太大意了。
“这就是你始终叫我侯爷的原因?”他声线一沉。
“侯爷说过,你的婚姻从来不由你,你不爱她们,所以碰都不愿碰她们一下,我也一样。”她直视着他,“我的婚姻是皇上跟侯爷决定的,不由天也不由我,所以我不认。”
听见她这些话,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痛楚、沮丧及失落。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一笑,“好个不由天不由你,既是如此,你就好生认命吧。”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低下头欲吻,边静别过脸,南宫纵却不放过她,狠狠的吻上了她。
边静用力拍打他的胸膛,见他仍不退开,她恶狠狠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的味道瞬间在他们紧贴的唇瓣中弥漫开来。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8章(1)
“药放下,你先出去吧。”
“侯爷,你歇一会吧。”
“不碍事,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
边静隐隐约约听见了南宫纵跟秋嬷嬷说话的声音,她想出声,可身体像是不属于她,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她隐约还记得她跟南宫纵争执,他强吻了她,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她用尽全力微微睁开眼睛,就见床边的南宫纵正看着她,表情难掩喜悦。
“你醒了?”
她眉心一皱,微恼的看着他,“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见她一睁开眼就是要他出去,这让守在床边两天的南宫纵感到沮丧。
“你烧了两天,大夫说你染了风寒,心神耗弱而不自知。”
“我怎么样都……都跟你无关……”她将眼睛一闭,不看他。
看着她那决绝的模样,南宫纵再也忍不住,月兑口问道:“边静,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边静紧闭着双眼,害怕看见他眼底那热切真挚的感情,怕自己会克制不了对他的爱意,更怕对不起袁秀熙。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讨厌你罢了。”她故作冷漠地说。
“讨厌我?”南宫纵困惑。
他明明多次在她眼底看见了她对他的心意,现在她却说讨厌他?
“你为何讨厌我?”
边静继续不看他、不应他。
“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他语带命令,“如果你是真讨厌我,就看着我的眼睛说。”
她牙一咬,睁开眼睛直视着他,“我讨厌你霸道,我讨厌你蛮横,我讨厌你的样子,你的声音,更讨厌你决定了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
“我不想嫁你,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嫁。”当她说完这些话,看见他眼底那一抹深深的哀愁跟失落,她的心头一颤,胸口又闷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