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迟了,让你受惊了。”看着毫发无伤的她,君天宁在心底重重喘口大气。
当他听到她可能出事时,整个心脏都快要停了,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向前小心的扶起她,示意手下将昏倒的芍药跟半夏抬到已经在巷口等待的马车上。
她也不矫情,搭着他的手站起身,摇头道:“跟少庄主无关,桑坤德是冲着我来的,那天我退了他的聘礼,拒绝嫁给他,他便心生怨恨来找我寻仇。”
桑坤德心胸狭隘,那天退了桑家的聘礼,她就小心地防着桑坤德的报复,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艾芳馡心沉了沉,恐怕日后她的麻烦是跑不掉了。
“下聘?”
艾芳馡苦笑了下,将当天经过说了,“我们一家人根本不认识桑坤德,那天一大清早他却忽然叫人抬了一堆聘礼来……被我哥跟我娘拒绝,我哥又请来康国公,这事才不了了之,我本以为事情过了便没在意,没想到……”
“恐怕艾姑娘日后会不得安宁。”
她很无奈的说着,“那也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君天宁回答,“那几位药铺主事找我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拖着我不让我离去,还好当时我让海风到车上取东西,他看见两个大汉暗中跟踪你便觉得不对,连忙通知我,我才能够及时赶到。”他护着她走出巷子,“对了,你是有急事吗?合约还未签妥便急着离去。”
她忿忿的踱了下脚,“我上当了,茶肆的伙计被桑坤德收买,在茶叶中下了媚药,还假借你的名义送来,又表示你说要是茶泡完你还没回来,就让我先离开。”
“媚药?!”他一听,脸色大变,紧张地问道:“你喝了?”
“我要是喝了还能站在这边跟你说话?”她好笑的睐了神色慌张的他一眼,“那茶叶一冲开便有一抹不属于茶叶清香的气息,当下我就觉得不对,却想不出哪里有问题,不过出门在外我对于吃食一向很小心,因此就把加料的茶给泼了,那茶叶也丢到泥炉里烧了。”
“幸好你够警觉。”听她这么说,他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两人是一道出门,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他万死难辞其咎。
“我一向都很警觉。”尤其是遇到桑坤德后。
“海涛,去把方才艾姑娘所说之事一五一十转告京兆尹,让他严审此案,绝不能姑息宽待。”
看了海涛的背影一眼,君天宁陷入沉思,片刻后,对着自己身后的一名贴身护卫下令,“海风,你从今天开始暗中保护艾姑娘。”
“属下遵命。”
她愕然的瞪大眼,“少庄主,你怎可以把你的贴身护卫给我,这样谁来保护你?”
“放心吧,我还有其他护卫,今天这事日后定会再发生,不得不防,就这样决定了。”
他坚定的作主,不再给艾芳馡拒绝的理由,“等事情平息后再把海风还给我便是。”
君天宁说的不错,这事还会发生,而且下一次她不知道桑坤德这丧心病狂的人渣还会用什么不入流的烂招数,她确实需要一名护卫第一时间保护她的安全,可武功高强的护卫不好找,还不如先暂时借用他的。
她犹豫半晌,决定接受他的好意,“那……好吧,谢谢你。”
“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永远都不用。
第八章抓去救人(1)
到了交货那日,艾芳馡亲自盯着所有冰珠草送进皇宫这才松口气,命甘松驾马车掉头回医馆,“甘松,回去吧,剩下的没有我们的事情了。”
“好的,小姐坐稳了。”
这几天她都住在药园谷里紧盯着那批冰珠草的晒干情况,确定品质没问题后,方命负责管理药草园的刘管事将所有晒干的冰珠草打包,并封闭仓库,不许任何人进入,会这样做其实是因为她为了预防意外,已把所有的冰珠草放到空间内,直到今早看到君天宁亲自带人前来,才将空间里所有的冰珠草移出,送进皇宫。
约莫半个时辰后,甘松所驾驶的马车缓缓停在长春医馆前,甘松元是想将马车驶进后院的,但艾芳馡想到自己这么多天不在,娘又上天竺寺礼佛,有几天不在家,哥哥应该满寂寥的,就让甘松先绕到前头的医馆来。
她一脚刚踏进医馆,视线随即被艾修杰正在问诊的那名女子给吸引。她撩开帷帽看清楚那女子容貌时,整个人惊骇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怎么会是她?!
“小姐,您回来了,一切顺利吧?”负责长春医馆的林管事一看到她,赶紧热络地向前招呼。
“顺利,让林管事担心了。”
林管事见她脸色突然不太对劲,连忙关心地问道:“小姐,您不要紧吧?”
她连忙收回心神,让遣:“没事,外头太阳太大,回到屋内有变应不过来。”
“小姐没事就好,方才有批药材从春阳镇送到,必须点收,可少爷现在还不得空闲,您看……”林管事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你去吧,医馆有我看着。”她取下帷帽往柜台的方向走去,“等哥哥忙完,我还有事跟他讨论。”
“那就有劳小姐了。”林管事说完便赶紧往隔壁走去,那是前几个月买下,用来当做医药库的宅子。
艾芳馡拿着擂钵一面捣着药材,一面暗中仔细观察着那名对着哥哥展开笑容的女子,不消片刻,她便可以确定那女人是江伶!
江伶在前世是桑坤德的小妾,是个充满心机、阴狠毒辣的女人,前世她会惨死,有一部分就是江伶的手笔,江伶不只怂恿桑坤德休妻,更与桑坤德联手将加了大量红花的打胎药灌进她嘴里,企图害死她月复中胎儿,更想让她从此不能生育。
这狠毒的女人怎么会在她家的医馆?她记得前世桑坤德跟江伶两人最开始也是在医馆勾搭上的,最后促成江伶被桑坤德带回桑家的最主要原因是……
就在她思索着该怎么截断自家哥哥跟江伶日后可能有的接触时,梁氏的声音由远而近传进医馆——
“馡馡啊,没想到你也回来了,娘以为你今天会晚点回来呢,才想说先到医馆来找你哥哥。”
“娘,我也是刚回来,您到天竺寺请教方丈为父亲举办超度法会的事情,问得如何?”艾芳馡亲密的跑去勾着梁氏的手臂。
艾修杰从柜台后方走出来,问道:“娘,您回来了,这次上天竺寺请教得怎么样?”
梁氏眉开眼笑的点头,“虽然你们的爹过世的时间久了点,但方丈答应为你们的爹举办一场超渡法会,时间就订在这个月十五,方丈说了今年只有那个日子最适合你们父亲,杰儿、馡馡啊,这时间是赶了些,娘知道你们忙,你们要是没有办法空出时间,娘自己去参加法会便行。”
“娘,您放心,那天医馆就休息吧,父亲的超渡法会,为人子女的怎么可以不出席。”艾修杰道。
“是啊,娘,我跟哥哥陪您一起到庙里参加法会,爹爹在天之灵会很开心的。”
当年军中传回他们爹失踪的消息时,哥哥才刚满三岁,她也还在襁褓之中,明眼人都知他们的爹应该过世了,然而他们根本没有银子为爹举行超渡法会,这事一直挂在娘亲心上十多年,现在凡事不用娘亲担心了,也该为她完成心愿帮父亲超渡,聊表孝心。
已经提着药包准备离去的江伶在经过艾修杰时稍微停下脚步,微微欠身,“艾大夫,有劳您了,这三帖药我吃完后会再回来,劳烦您再帮我诊脉,小女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