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在说风凉话,她瞪大眼睛,气得快爆炸,“你、你还真拿我当狗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没当你是狗,但如果你再听不懂人话,我就真怀疑你是了。”
“你才听不懂人话呢!”她怒气冲冲的指着他鼻子,“我说过我已经不是臧府的人。”
“那么你是哪里的人?王府?”他眼底带着一抹促狭。
她一楞,“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位王爷是我的损友。”他打趣地道。
闻言,方朝露先是一怔,然后才意识到那位王爷便是知贤王楼学齐。
“听说你拒绝了王爷,原因是跟我余情未了。”
“什么?”她瞪大眼睛,羞愤又懊恼地吼道:“我几时说过我跟你余情未了?你不相信我,让我背着毒害夫人的罪名离开臧府,还敢说我们有情?”
臧语农笑叹,“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跟我回去吗?”
“我为什么要?”方朝露怒视着他,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我明明是被栽赃嫁祸,可你却连证明我清白的机会都不给,就将我逐出臧府,虽然我没有实质证据,但我知道陷害我的就是赵流香跟瓶儿……”
“我知道。”他气定神闲地道。
她呆住,“你知道?”
“是,我知道。回府那天紫娘来找我,说她看见瓶儿偷偷进了你的房间。”
“紫娘有看到?”
“当我知道二娘请你至玉馨苑一叙后中毒,便已猜到此事与赵流香及瓶儿月兑不了干系。”
她困惑地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将我逐出府?”
“我总得找到证据,才能名正言顺的将赵流香赶回家吧?”臧语农加以说明,“所以我计诱赵流香跟瓶儿自露马脚,一举戳破她们的谎言,教她们百口莫辩。”
方朝露听得一楞一楞的,觉得他的脑袋真不是一般的脑袋,而且他实在太沉得住气了。
“我一直等一个理由跟机会退了这婚约,终于,你的出现让赵流香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方朝露细细咀嚼着他这番话。他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想和赵流香成亲?
“我爹过世后,我情商相士先生提出三年不办喜的警告,就是想拖延婚事,若赵流香在这三年间犯下什么大错,我便能以此当作退婚的理由。”
她微微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原来三年不办喜不是相士先生说的,而是他授意……天啊,这个人比她以为的还要贼!
“你的出现让赵流香彻底失控,甚至为了将你赶走,不惜毒害宠爱她的姨娘。”他深沉的一笑,“你想,还有什么错比这更不可原谅?”
赵流香是因为妒嫉臧语农对她好才会心生歹念,而如果这一切早在他的计划当中,那么他对她好该不会也是作戏吧?
思及此,她目光一冷,“所以你是故意对我好,处处维护我以激怒她?”
臧语农简直傻眼,“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还是瞧不起自己?难道你不值得我对你好?”
他这番话顿时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我与赵流香的亲事是因为想完成我爹的心愿,虽然不喜,但为了让当时病重的他安心养病,便也无可奈何。”他那幽深的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只要她在,我就永远要不了我真心想要的女子,所以我只能等她出错……”
他说话就说话,干么这样火热的看着她?莫非他真心想要的人……是她?
这么说来,他明明对她动心,却一直若即若离,也是因为他有所顾虑啰?她一直以为他在意的是她卑微的身分,原来并非如此。
“现在你都清楚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臧语农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央求。
是啊,一切都弄明白了,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只是刚才劈里啪啦的骂了他一顿,她现在真有点尴尬。
“朝露啊。”
她转头一看,这些天对她十分照顾的汪掌柜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
“你就快跟大少爷回去吧。”汪掌柜花白的眉毛笑得弯弯的。
“汪掌柜,这些日子有劳你了。”臧语农淡淡一笑。
“岂敢,老夫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听见汪掌柜跟臧语农的对话,方朝露楞了一下,狐疑的看向汪掌柜,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
“朝露,是大少爷要护院总管带你到这儿来的,他怕你在这万隆县城无所依靠,便要我好生看顾着你。”
她讶异的看着一脸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臧语农,“真的?”
“真的。”他笑了笑,“女乃娘还等着你呢,快走吧。”
她不自觉的退后一步,“那个……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都说可以了,你又在闹什么别扭?”他微微拧起眉心。
“没有,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都亲自来接她了,她怎么还这么不干不脆?
啊,对了,她这是在撒娇!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会来这招。
“方姑娘,我得用八人大轿来抬你吗?”臧语农眉眼尽是宠爱,“还是你想坐花轿回去?”
“咦?”花轿不是新娘子坐的吗?那不就代表……低下头,她羞红了脸,姿态扭捏得连她自己都快吐了。
下一刻,臧语农一把握住她的手,炽热又专注的黑眸锁住了她,眼底闪烁着令人怦然心动的光芒,唇角向两侧轻轻扬起,弯成一道迷人的弧线。
“回家吧!”
第8章(1)
爱情是藏不住的,尽避臧语农在人前冷冰冰又拘谨,但也总是忍不住用爱恋的、宠溺的眼神看着方朝露。
没多久,周氏就听到了一些耳语,知道臧语农跟方朝露居然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她十分震惊。
虽然她早就知道臧语农偏爱方朝露,但她总以为臧语农知道两人身分差距悬殊,就算再怎么喜欢,顶多也只是收做宠妾,可经过她旁敲侧击,却发现臧语农想给方朝露的完全超出她所想象。
眼见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不得不去找臧语农。
“语农,我听说你跟方朝露那丫头——”
“二娘。”周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臧语农打断。“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劝您别白费唇舌。”
“语农,你是臧家的大少爷,可方朝露只不过是个丫鬟,她绝对不是能成为当家主母的人选。”周氏严肃的说。
“何以见得?”
“她出身贫户,粗野无礼,根本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及作派。要知道你可是皇商,往来之人都不是寻常人等,她难登大雅之堂,将来只会让你沦为笑柄。”
“二娘,她虽出身贫寒,不表示她低贱,人贵在品德,而不是出身,相信二娘您没忘了赵流香的事。”他语气和缓平静,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及愠色。
提到赵流香,周氏一阵尴尬,“这……流香确实是做了错事,可够资格成为臧家未来主母的名门闺秀多的是,怎么都轮不到方朝露。”
“轮不轮得到她,我说了才算。”臧语农态度坚定,“爹不在了,我的终身大事由我自己做主。”
见他如此强硬,周氏也无计可施,但还是坚持己见,“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承认她这种儿媳妇的。”
臧语农不以为意,唇角一勾,“二娘高兴就好。”
另一方面,刚练完功的方朝露正要离开,李兆文唤住了她。
“朝露,”他眼底有几分的失落,几度欲言又止,“能跟你问件事吗?”
“可以啊。”
李兆文支支吾吾地说:“我听说……你跟大少爷——”
“兆文,”她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那么……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