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在高掌柜的介绍下,买下了位在五湖酒楼斜对面不远处的一间小店面,这个小店面后头还附带了一座三进的小宅子,不只可以从前面的店铺出入,也可以从另一边街角进出。
这宅子的主人原本是一对卖五金杂货的老夫妻,儿子在京城做生意,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独门生意,发达了,要接他们两老到京城同住,让他们赶紧把手中的房产还有剩下的货随便卖了,上京享福,时间紧迫,加上不缺钱,这对老夫妻就决定将宅子便宜卖了。
他们跟高掌柜是旧识,这事才刚跟高掌柜提起,高掌柜便马上想到花颖,问了她的意愿,待她看过房子后,便愉快的用四百两成交,还附赠一堆未卖完的五金杂货。
她看过那些杂货,都是她日后用得到的,所以她也就开心的收下了。
其实她才刚买了地,没有想要这么快购置房产的,可是一想到那天岳大婶感叹的念着岳大哥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别人在这年纪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今年他要是再不点头同意娶妻,明年岳大婶也不管他,要请媒婆帮忙物色人选了。
所以岳大哥最慢明年就必须娶妻,他的妻子要是没有那雅量让她继续住下去,她就得搬出岳家。
这时刚好有这机会可以便宜买下这么不错的房子,不趁着自己有能力之时买下,再过几年,她恐怕有钱也买不到,所以当场便毫不犹豫的点头买了,并且让人开始改装店面。
一听花颖这么说,岳旸瞬间安心下来,盘据在胸口的郁闷全消散无踪。“我怎么会赶你,你尽避住下便是。”不搬出去就好……
“你不赶我就太好了,你跟大婶都是我失忆后的亲人,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没有家人了。”她望着他,可怜兮兮的说着。
岳旸低头看着她那显得无辜的表情,尤其是她一双眼睛像是浸了水的葡萄,黑黑亮亮惹人怜爱,这模样让岳旸瞬间心跳加速、狂跳不已。
“呃……不会的,你都说我跟娘是你的亲人了,既然是亲人,我又怎么会把你赶走。”
他暗吸口气压下心头的紊乱与躁动,不自觉的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
“至于你刚提议要卖鸡蛋糕看看客人的反应,虽然我不知道鸡蛋糕是什么,但这做法我同意。”
“那我们说好了唷,除非我自己要走,否则你不能赶我,就算娶了嫂子也不行。”听他这么一说,她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却有一个念头窜过脑中——
岳大哥,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娶。
唔,不对,为何她会有这种想法?她怎么可以要岳大哥不要娶妻子,岳大婶还等着岳大哥娶妻传宗接代呢,只是……为什么一想到岳大哥娶妻,她的心头就空空的?
跋紧回神,她接着道:“等这图纸上的东西完成,我就做鸡蛋糕给你吃,包你爱上。”
“行,那我等着!”
第八章生意愈做愈大(1)
花颖还在犹豫要卖哪些甜点,因此改装完成的铺子她也不急着开幕,慎重地思虑一番后,她决定先在店铺前摆一个小摊子。
她在摊位前面放了一个山茶花形状、当中写一个蕊字的板子,下面挂着一个横向写着鸡蛋糕三字的招牌,摊子上头有着三个花朵形状、中间还有蕊字的模具和一个小炉灶,开始烤起鸡蛋糕。
本以为客人的接受度不高,没想到结果出乎她的意料,颇受好评。
那浓浓的鸡蛋香,不用卖力推广,就吸引了一群人闻香而来,每天等着买刚出炉的鸡蛋糕。客人络绎不绝,排队等着买鸡蛋糕的人都排到街尾去了,尤其是未时过后,正是吃点心的时间,排队人潮可以说是爆满,让她不由得紧急追加三组模具应付。
生意太好,连平日不太出家门的岳大婶都来帮忙,岳旸也是,每天先到铺子里帮她打三大缸的面糊,这才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由于客人实在太多,累得他们没有办法休息,也为了避免排队人潮挡到其他店家做生意,于是花颖决定每天打六大缸面糊,卖完就休息,不管时间是否还早,同时贴出公告告知众人因为人手不足,鸡蛋糕每天限量供应,所备的材料做完便打烊休息。
接着她又把鸡蛋糕摊子的营业时间分上午跟下午两个时段开卖,早上卖到午时初便休息,下午则是未时才开始卖。
而场所分为内外场两个区域,外场烤的鸡蛋糕卖给现场排队等候的人潮,内场就是在刚装修好、尚未营业的铺子内烤鸡蛋糕,并采取预约制,专门针对提前预约、已经付清款项的客人。现在每天都会发号码牌,限定五十人,拿号码牌付清款项便可先行离去,待三刻钟后再来取货。
她负责外场现烤、许氏跟岳大婶负责内场,三个小萝卜头都很乖,会帮忙糊纸袋子以供应装鸡蛋糕时庞大的需求量。
今天不到中午,不管是内场还是外场的鸡蛋糕很快便卖光,他们打的面糊一瓢也不剩。
花颖累得毫无形象地瘫在小花厅的椅子上喘着大气,“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得找更多人手来帮忙,不然我们会累死的。”
“别啊,我们忙一点,书翰他们三个都能帮忙,而且书翰也大了,可以顾一、两个烤炉,请人要银两的。”听到花颖说要花钱请人,许氏连忙心疼地摇手。
“不行,怎么可以让书翰看烤炉,那样太危险了。话说回来,端姊,有一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想着要与你商量。”
自从许氏康复后带着三个孩子搬到店铺后面的院子住后,花颖就改口叫她端姊了。
“颖儿你说。”
颖儿救了他们全家,花钱帮她治病又不肯收他们为奴,只愿意以姊妹相称,让她实在感激不已,现在只要有能帮得上颖儿的地方,她绝对不会推托。
“我到书院问过了,三个月束修二两银子,再过几天书院的新课就要开始,如果你同意,我打算送书翰进书院。”花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说笑。
当她一说到送书翰到书院读书,在一旁糊着纸袋子的曾书翰猛地睁大眼睛,惊喜的看着花颖。可当他一听到三个月要二两银子,整个人就蔫了,泄气的继续糊纸袋子。
“二两银子?”一听到束修费用,许氏猛烈的倒抽口气。
“书翰早已经替自己赚了一年的束修费用,你不用担心。”
“什么,书翰自己赚的?!”这话一出,不只许氏吓了一跳,连萎靡地糊着纸袋的曾书翰也诧异地瞪大眼。
“是啊,你养病的那阵子,书翰跟着我起早贪黑的采毛豆、木耳、捞蚬仔,他采的那些食材一共卖了十两银子。”花颖点头,“他是靠自己的劳力采摘的,我就按收购时的价格给他多少,当时没交给他是想你病好后一起交给你的。”
“不行、不行,颖儿,你已经够帮我们母子了,我们怎么可以还跟你收这笔钱。”
“端姊,这是书翰自己赚的,跟我所做的事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你如果是真心为他着想,就让他到书院读书,我看得出来书翰很有天分,难道你想埋没他的天分,让他一辈子平庸过活?”
许氏顿时说不出话来,看着期期艾艾的大儿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如果你不反对,就这么办吧。”花颖接着将自己做的另一个决定告知许氏,“日后你也不用担心生活,鸡蛋糕的收入扣除成本后我会分给你三成,这样你不仅可以养活三个孩子,更可以让他们到书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