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森冷的眸子落在橱柜上头,没有片刻迟疑,直接走向橱柜,模了模她藏在下层角落的三两银子,发觉也不翼而飞。
她努力压下胸口燃烧得旺盛的怒火,冷笑了两声。很好,很好,非常好!
耙带人到岳家欺负岳大婶,定是看准了今天岳大哥到外头办事情,一时半刻回不来,而岳大婶又会看在娘家兄弟跟嫂子的分上,也怕日后没有娘家可以回去,肯定会隐忍地吞下这个哑巴亏。
汪氏吃定了岳大婶那种任人欺负的性子,因此毫无顾忌、嚣张狂妄地将所有怒气迁怒到她身上。
既然这事情是因自己而起,那她就不可能不管,她可不再是当年那任人欺负的花小蕊。
花颖敛下胸口那簇被她压缩得小得不能再小的残余怒火,转身走出厨房,却看到三个孩子站在门口,愧疚、难过的掉着眼泪。
“大姊姊,都是我们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们,她们也不会这样欺负岳女乃女乃……”
“跟你们没有关系,汪氏只是找借口跟机会故意找麻烦,你们别放在心上。”她蹲子,抹去他们脸颊上的泪水,摇头,“今天大姊姊做饭时间会晚点,你们先把大姊姊方才买的糕饼拿出来吃,好吗?”
“好。”曾书翰点头后,牵着弟妹离开去找岳大婶。
花颖离开厨房,走到马车边,又递给老伯一两银子。“老伯,我有几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姑娘你说。”
“帮我到镇上报官,说我们这里被刁民闯入,不仅打伤人,还劫走了所有的钱财,有两百两,请官老爷速来。此外,这里有一两银子,麻烦你再帮我到镇上买几个大水缸跟油、盐、醋、糖这些调味品,最后帮我买两笼包子回来。”
最重要的醋被汪氏那婆娘给打破了,必须赶紧采买,但她又不想被怀疑为何只单独买醋,因此索性将所有的调味料都一并买了。
“姑娘,先前你给的一两银子已经够买一马车的东西了,不用再给了。”
“不,刚才那银子是给老伯你的,还要再麻烦老伯办这些事儿呢,请老伯务必到衙门帮我报官,我就在这边等官老爷来,拜托你了。”
“好的,姑娘你放心,我回到镇上一定马上帮你报官。”
看着急驶远去的马车一眼,花颖心下冷冷地笑两声,端了盆冷水冋到岳大婶的屋子。
“大婶,我先帮你处理伤口,会有些痛,你得忍着。”
她拧了条干净的布巾替岳大婶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渍,一边擦,一边安抚她,“大婶你放心,汪氏害你受伤的这笔帐,连同以前她欺负你的事,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来,绝不会放过她的,非得让她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岳大婶担忧的看着脸上有着明显怒气、表情冷寒的花颖。“颖儿啊,你可别跟大婶那个二嫂硬干,她撒起泼来无人招架得住,简直让人心惊胆跳!”
岳大婶每每想到汪氏那让人心尖发颤的凶狠模样,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安抚自己激跳的心脏。
“大婶,我像是那种会泼妇骂街跟人家吵架的人吗?你放心,我一定兵不血刃的把汪氏拿下,给她一个惨痛的教训。”花颖发现自己愈说愈火大,一张臭脸让岳大婶担心了,连忙敛下满腔的怒火,朝她咧嘴一笑。
“你有办法?”
“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你就别担心,等着看结果吧。”
“要是你不用跟她当面起冲突,又可以给她教训,那我就放心了。”对于这个二嫂,她也是一肚子窝火。
“大婶,你放心把一切交给我,别担心,我一定让她日后不敢再来骚扰你,也不敢再把我们家厨房当成自家粮仓。我先帮你上药,你忍忍。”花颖小心的抬起岳大婶的脚,将其放在自己膝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涂药。
等到花颖处理好她的伤势,帮她重新换了套干净衣裳,又端了盆干净的水替她净脸后,才回到大厅倒杯茶喝着。
看着茶杯里飘荡的茶叶,她忍不住扯着嘴角冷笑。
现在突然发觉自己当初真是睿智。她拿到卖食谱的银子后,思考了一番,便拉着岳大婶说要打租赁契约,对外说她是跟岳大婶租房子,这样她和三个孩子留在这里才名正言顺,不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岳大婶听她的解释也觉得这办法好,免得她那讨厌贪婪的二嫂每次上门都像刚喝了醋一样的酸花颖,因此象征性的收了她一两银子当做租金。
而汪氏今天上门,抢的是她这房客的东西,而不是与汪氏有亲戚关系的岳家的东西,到时上了衙门,公堂之上,任凭汪氏怎么狡辩都无法自圆其说。
汪氏,希望今晚这顿饭你吃得愉快,因为再来你恐怕就吃不到这种美味了……
第六章惩治汪氏(2)
夕阳西下,农村的农民因为下田耕作的关系,晚膳都吃得早,夕阳才落到天边而已,就已经开使用膳了。
今天的晚膳,赵家可是吃得非常丰盛,不仅有常吃的、加了榨菜的馒头,还有一大锅香喷喷的白米饭。除了过年,他们可不曾在平常的日子里吃上一碗扎扎实实的白米饭。
这一大锅白米让赵家的一群人看得口水猛吞,更别提那雪白的猪肉片,一片一片的,都有小拇指那么厚,分量更是不少,此外,桌上还有一些他们看过但是没吃过的菜。
这顿饭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纷纷询问汪氏她是不是捡到金子了。
汪氏心里头得意。今天捡了那么大一个便宜,可不就是捡到金子了,是该好好庆祝一番。
岳旸自从收留了那个贱蹄子后,他家的厨房就多出这么多好东西,听她那不中用的小泵子说,这些都是那贱蹄子买的,不能拿走。
不能拿走?那贱蹄子现在住的可是岳家的屋子,脚踩着岳家的地!人要知恩图报,她小泵子当日救了那贱蹄子,这恩情她可是还未报答。
现在她挟着小泵子对那贱蹄子的恩情,拿那贱蹄子一点东西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冲过来咬她一口吗?那贱蹄子要真的不知轻重,她就让小泵子把她给赶出去。只要她命令小泵子将那贱蹄子赶出去,谅小泵子也不敢说不。
不过,说真的,她可从没有想过这贱蹄子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富婆,买的东西不管是白米、面粉或是绿豆,都是一大袋、一大袋的,尤其是那带油花、好吃到一个不行的猪肉,还是一整串明晃晃的放在灶头上。
橱柜里竟还藏着三两银子!看到那三两银子,当下她眼睛都直了,犹豫着是不是要连同这三两银子一起卷走。
既然那贱蹄子敢当众让她难堪,害她被死老头痛揍,那她就拿那贱蹄子放在厨房里的东西抵过,这三两银子算是赔偿给她的医药费,看这贱蹄子以后还敢不敢招惹她汪如花!
思及此,她把那三两银子悄悄收进衣襟里稳妥放好。本来还在心里把家中那糟老头诅咒个半死,现在得了这些银子,她也不伤心了,早已忘了被他痛揍的那一顿。
这三两银子可远比她藏的那些私房钱来得多,今天美美的吃上这一顿,明天再拿一两银子到镇上去买块丝绸给自己做身衣裳。
“怎么都站在那里看着,快过来坐着吃,这肉每一个人都有份,不够的话厨房还有,我们今天就吃个爽!”
汪氏也不等丈夫、孩子还有公婆,径自开动了,替自己盛了一大碗白米饭,拿起筷子夹了块大肥肉,稀哩呼噜的就吃了起来。
家人见状,也不多问了,纷纷赶紧拿起碗筷,不顾形象的抢着桌上的白切肉,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地咬着,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停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菜直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