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次梅妃娘娘办丧事,奴婢照您的吩咐过去帮忙,倒是从瑞珠那里听到了一件事。”多兰一边为主子浇淋热水,一边轻声说道。
“说吧。”言少轻仍是闭着眼睛,有些出神的在想着别的事,同时宇文珑的名字也在她胸口翻来覆去的。
多兰道:“瑞珠说,皇上临幸梅妃娘娘那一夜,喊的是娘娘您的名字。”
一瞬间,言少轻嘴角微动,心脏怦怦猛然跳动。
皇上追封了梅嫔为梅妃,对外却说是她这个皇后的意思,而瑞珠对主子忠心耿耿,如今把如此隐密之事告诉多兰,大抵一是感激她追封了梅嫔,二是示好,等丧事办完,将来她想跟哪位主子、去哪里当差,她这个皇后肯定能说上话。
只是,单凭瑞珠一个奴婢的话,她能信吗?若只是刻意讨她才这么说……
多兰看出主子的心思,又道:“瑞珠说,娘娘被册封为皇后之后,当时梅嫔娘娘就对她说过,若是抓不住皇上的心,她就好好跟着娘娘,皇上心里看重娘娘,她以娘娘马首是瞻准没错……依奴婢看,瑞珠不像在捏造,这么大的事,还关系着皇上,她也不敢捏造才是。”
言少轻慢慢嗯了一声便没再吱声,缓缓感受着心头涌起的甜和热。
他喝醉了,把梅嫔当成她临幸,还喊了她的名字,而当时的她尚未进宫,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皇后,她根本不晓得他的心意,也曾因为他成了皇上、有了嫔妃而难受,他们,绕了好大一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想到要起身了,也奇怪她几乎泡了有半个时辰,但尚寝局没来催,连多兰也没催她,只不间断的将温水浇淋到她身上。
“多兰,扶我起来吧!”
她将手伸了出去,旋即被扶起,她赤足站在雕着凤凰回首的汉白玉上,背对着多兰,一件绣着凤纹的宽松丝网袍子披上了她的肩,一双手由她腰身两侧伸到她身前,为她将袍子的系带打了个结,然后那双结实的手臂就这么牢牢扣搂着她的腰,不动了。
那双修长的大手令她狼狠一楞,这当然不是多兰的手,多兰也不会这般举止暧昧的为她系袍带,更重要的是,身后的人紧紧搂着她,她好似靠在一堵厚实的墙上,个子比她矮的多兰当然做不到。
能走进这甘露池,又能无声支开多兰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言少轻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红晕,一颗心正扑通跳得厉害,一阵灼热的呼吸已来到了她耳边——
“那一夜,我是真的把梅嫔当成你了,当时我以为我终于拥有你,酒醒后不知道有多失落,上朝见了你,我都不敢看你。”
听完,言少轻下颚微收,红唇轻抿,心里又是扑通扑通的失了节奏。
难道,他都听见多兰说的话了?
“我为何会将梅嫔当成你?”宇文珑紧紧搂着怀中想望已久的人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一日我实在太闷了,为何闷?因为看到你和陆宸下了朝一块儿走,你们边走边谈笑风生,你们是那么的般配,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双,想到你离我越来越远,当夜我借酒浇愁,就把梅嫔当成你了。”
他火热的脸颊贴着她的颈侧,阻隔两人的只有丝绸浴袍,她动都不敢动,感觉着他长睫掮出的微风,也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他的话焐出热气来了。
以为这些就够让她脸红心跳的了,没想到他又继续说下去——
“临幸秀嫔那日也是一样,我亲眼看到陆宸从你朝冠上取了落叶下来,当时我恨不得上前推开他,可我什么也不能做,一整日憋着邪火,秀嫔当时就出现在我眼前,因为不甘示弱才会召寝了她,事后却是悔丧万分……”
她的心霎时软得像能滴出水来,又像被风吹得鼓满的帆。
她微微挣月兑,可以感觉到身后的宇文珑身子僵了一下,怕他真会误会她不愿给他拥着,她迅速转过身去,这才看到他跟她一样,只穿着一件宽松的丝绸长袍,衣襟绣着龙纹,与她身上的袍子同款。
巧妙的转身后,她依然是被他的双臂圈在怀中,她迎着他错愕的目光,抬手扶上他宽阔的肩膀,微踮脚尖,在他迷惑的视线中飞快堵住了他的唇,她的心像快飞出胸口了,而他心底的干渴亦是一下子被她纡解了。
大婚那夜,他们只有身子的结合,并没有嘴唇的结合,这是他们第一次碰着了对方的嘴唇,因此她的唇瓣才贴住了他的唇,大受震撼的宇文珑就忍不住了,他紧紧的扣着她纤细的腰,暴雨似的反吮着她娇女敕的唇瓣,急躁的舌瞬间就叩开她的唇齿。他吻得浓烈,仿佛要将自己嵌入她唇里一般。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宇文珑再也忍不住,他脸热似火,当机立断的将怀中的人儿打横抱起,赤足大步走向帷间。
帷间里有一张床榻,平时就是供皇后泡浴后休憩用的,宇文珑将怀里的人儿轻轻放在床榻上,他的身子覆了上去。
言少轻双颊嫣红,任他吻着,她的手依然搂着他的颈项,只不过显得更加娇慵无力了。
他一边无比珍视的吻着她,一边解开了适才他亲手打了结的浴袍系带,她浓长的睫毛低垂着,眼皮也半阖着,如此艳丽又如此娇羞,他迷乱的凭着本能动作,不断亲吻她如细瓷一般光滑的肌肤,从耳垂,到颈项。
他的身体激动的、紧紧抱住她白女敕柔软的身子,一下一下,实实在在的占有了她。
或许是太久没有近,或许是太过动情,面对自己如珠如宝珍视的女人,他毫无招架的能力,没多久便在她身上泄了。
他沉醉的压在她身上,几近虚月兑,心里的满足却是无法言喻的,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喃语,“少轻,我好快乐,能跟你这样,是我梦寐以求又求而无法得的事……”
言少轻脸色绯红,与他有相同的满足,她心里也知道这回跟大婚那一夜不同。
那一夜,他十分拘谨,像怕碰碎了她似的,小心翼翼的行房,一结束便立即翻身下床,过程就像只是为了让她落红,要给宫里的燕喜嬷嬷一个交代。
不过她现在知道了,那一夜他那般紧绷的表现原来不是讨厌她、不想碰她,而是太喜欢她了,怕她不愿意与他圆房而速速结束。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宇文珑再度难以自拔的深深吻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要再让我感觉你遥不可及……”
她懂他的意思,他们的心不要再分开了,不要再有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明明同在京中,却岁岁年年忍受着单相思之苦。
“不会,不会再分开了。”她亲口给了承诺,亦是万般浓情蜜爱的抚着他俊俏的脸颊。
他的嘴角弯了起来,“明儿得空,你得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她顿时失笑。“你说什么?”
他哼了一声。“你才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这番相思之苦,不足为外人道。”
三句话又融化了她,她笑着叹息,“我给你写,要多少都给你写。”
他这才满意了,低首深吻她的额际,依依不舍的从她身子退出来,取了白巾,简单的为两人清理了一下,再将她的衣襟拉好,重新打上一个结,也迅速拢衣,为自己的浴袍打结,这才再度抱起了她,由白石甬道回到凤仪宫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