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满意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没有种种古代男人的恶习,例如三妻四妾的花心或唯我独尊的大男人主义,因为他对她的态度永远都是有商有量、平等对待,这是她最喜欢他的一点,也因此,她在与他说话时,总能以最自然而直接的方式,从不需要太过犹豫或小心,更不需要拐弯抹角。
听见她的问话,连驰俊脸上的表情顿时被一种说不出的复杂表情给取代。
“没有,开饭馆的事一切都很顺利。”
骆含瑄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后道:“可是从你的表情,我实在看不到顺利这两个字。”
“谁脸上会写字?”他哭笑不得的道。
“哭的人脸上会写哭,笑的人脸上会写笑,虽不是一笔一划的真写了字,但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我现在脸上写了什么字?”他有些强颜欢笑的问她。
“抑郁和苦闷。”她看着他,严肃地道。
连驰俊忍不住轻楞了一下,随即苦笑。“真有这么明显?”
骆含瑄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关心的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连驰俊沉默了一下,叹口气后才开口道:“我要回京城了。”
“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骆含瑄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回京城?”
“嗯。”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眸光深邃。
“你要回去几天?是有什么急事要回去办吗?什么时候回来?”骆含瑄连珠炮似的问道,掩饰心中莫名生起的不安。
连驰俊深深地看着她,回答道:“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
骆含瑄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起源于何处了。“是不是连家老太太……”
“嗯,刚接到消息,昨日丑时殁了。”连驰俊表情幽暗不明,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还好吗?”骆含瑄担忧的望着他。虽然那位老太太养育连驰俊完全是居心不良,只是为了利用,但两人多年的朝夕相处却是实实在在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不知道。”连驰俊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语气之中竟然有一丝茫然。“我以为听见这个消息时,我会无动于衷,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我竟然感觉到难过,我是不是对含冤而死的父母很不孝?”
“难过是必然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毕竟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骆含瑄安慰他道:“况且即便她养育你有私心和目的,但你能吃饱穿暖还不被养废的长大,也算是拜她所赐,你父母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有这点恻隐之心的。”
连驰俊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后才对她微微一笑,说:“你很会安慰人。”
骆含瑄摇了摇头,又问他,“这次回去除了奔丧外,你打算把分家的事也一并解决?”
“处理这事需要时间,短则几个月,长的话可能会拖上个一两年。”连驰俊点头,面容坚毅,眼神坚定的说,总之这事他是志在必得。
“需要那么长的时间?”骆含瑄被他说的时间震惊到了。
连驰俊凝望着她,凛然道:“我不允许任何人因为我的关系而波及到你。”
骆含瑄的心口微微发热,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关心和担忧是相对的,他会忧心她,她难道不会吗?
“你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豺狼虎豹,会不会有危险?”再聪明厉害的人也怕独木难支。
“放心,我不是一个人,除了烨磊会帮我外,我还有其他朋友。”连驰俊柔声安抚她,不想让这种沉闷的气氛持续下去,便改变话题道:“对不起,饭馆的事我得半途而废了。”
“这不是你的错。”骆含瑄摇头道。
“我虽然不得不离开,不过你别担心,我已吩咐李管家接手,你有什么想法就找他。这宅子里的下人其实都是我的人,你可以信任他们。”他从袖子里拿出一迭东西。“还有,这些银票你收起来。”
骆含瑄看着那迭银票,呆了呆后问:“你给我银票做什么?”
“合伙开饭馆的资金。”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第一张银票的面额就是一万两,依照她目测,这迭银票至少有十张,如果张张都是一万两的银票,那就有十万两之巨,开间饭馆哪需要这么多钱啊?
“剩余的是我的私产,你先帮我保管着,免得分家时我被净身出户,两袖清风。”连驰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半真半假的说道。
不管是真是假,它总是个保障。骆含瑄于是点头道:“好,我先帮你保管。”她伸手便将那叠银票接了过来,问他,“总数是多少?”
“一百五十万两。”
她闻言张口结舌、呆若木鸡的看着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了。一百五十万两?!
他果是百年皇商连家人啊,啥没有就钱最多!
“你就不怕我把这笔钱给昧下了,不还给你吗?”她开玩笑道。
“不还也行,就当聘礼。”
他微笑的凝望着她,深情款款的模样让骆含瑄脸都红了。
“行了,我认输。”她举手投降,感觉心脏有些负荷不了。
“含瑄。”他突然轻声唤她,声音温柔得似能滴水。
她看向他。
“等我回来。”他说。
“好。”
第十章想回骆家的条件(1)
连驰俊离开后,骆含瑄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低落了好多天,直到母亲面露担忧的前来关心她,她这才提振起精神,勉强自己恢复正常,再度将心力投注在开饭馆的事情上。
连驰俊在时,两人分工明确,一主外一主内,而今他离开,她只得内外兼顾,也因此在朝阳城里就多了一个玉面朱唇的王公子。
王公子来历不明,但肯定不凡,大家都这么猜,只因为正大街那间正在改建的大饭馆,听说正是他与诚王世子交好的那位眼神锐利、办事犀利的连公子所共同拥有与经营。不看别的,光凭这点便可看出王公子的不凡之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吗?
事实上也是如此,经有心人的打听得知,王公子年纪虽不大,看起来比个文弱书生还不如,但做起事来那可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许多没搞清楚状况想来倚老卖老或偷奸耍滑的,一个个全丢了差事。
听说今日王公子又发落了一个,还不是个普通人,而是鼎鼎有名的大厨师。
在外头跑了一个上午,处理好外边的事务返家后,骆含瑄不像往常那般直接朝后院走去,而是招呼跟她在外头跑了一上午的李管家与她进了书房。
“李管家请坐。”
李管家点头坐下,态度不卑不亢,一如既往的冷静与和顺。
“李管家,你是不是对我不太认同,尤其是处理事情的方式?”骆含瑄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管家立刻起身,躬身答道:“属下不敢。”
“坐下来说话。”骆含瑄朝他摆了摆手,见他重新坐下后才又继续道:“我说这话并没有任何责备或不满的意思,只是想好好的和你谈一谈,毕竟连公子告诉我可以信任你,但要我信任一个对我不满的人,实在是有点罗。你可不可以说说你对我的看法?”
“属下对姑娘没有任何不满。”李管家面不改色的道。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骆含瑄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别的不提,就拿我刚才处理谭师傅的事,你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写着可不是赞同的表清。”
李管家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那位谭师傅是公子费了许多心思和代价才请来的,依照公子的计划,是准备要让他做豪华大饭馆的招牌主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