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徐太后,给了儿子致命的一击却露出了令人难以了解的胜利冷笑,她想到了她慕容家的娘和隋夫人,以及前生那总是宠溺着她的额娘,这徐太后实在不配为人母,只因为儿子不顺从她的意思便要毁了他,她一辈子也没法苟同这个女人。
“如此你满意了吗?”宇文琰依然是维持纯然平静的状态。
徐太后傲然道:“废话休说,要给哀家毒酒一杯或是白绫一条,皇上就干脆点给个痛快,今日既然落入了皇上的手里,哀家也不会苦苦求情。”
“你与朕之间从来就没有母子之情的存在,要如何求?”宇文琰用沉静的目光看着徐太后。
徐太后哼了一声,不想做任何评论。
宇文琰缓缓地说下去,“不过,二弟对你有情,所以替你求了情。”
那一夜,他在这里收到了两张密函,其中一张便是出于宇文玦之手,因此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将叛军一网打尽。
“你说……什么?”徐太后目光一颤,脸色稍稍有些发白。
宇文琰眼里骤然闪过一丝冰冷锐色。“二弟一求朕为你保留颜面,私下审问你,二求朕饶你一死。”
徐太后当下失神了。
宇文琰恢复了神色平和,淡淡扬声,“来人,送太后回慈宁宫,传朕的旨意,太后潜心礼佛,从今尔后不问世事,关闭慈宁宫宫门,日常用度一如既往,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斩。”
慕容悠看着徐太后脸色发白的被两名太监“送”了出去,她的双眸十分黯淡,整个人有气无力像被抽干了似的,如此骄傲的一个人,神色竟然有些凄惘。
唉,世间没有后悔药,她如此无情的对待儿子,儿子却处处为她着想,她心中可有悔意?
蓦然之间,她身子一晃,宇文琰眼明手快的起身扶住了她,隋岳山和隋雨莫也是一阵紧张。
“怎么了?”宇文琰模模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慕容悠拧着眉。“没什么,只是有些晕,可能是马车坐了太久。”
宇文琰蹙着眉,将她摁进御椅里。“坐下。”
慕容悠有些慌乱。“这怎么可以?臣妾怎么可以坐在这里……”这是天子才可以坐的椅子。
“朕说可以就可以。”他亲自倒了茶给她。“喝点茶会好些。”
一下马车也没稍事休息便到这里来,慕容悠也确实渴了,她便不客气地接过茶来。“多谢皇上……”
还没讲完,仅仅只是闻到茶叶味,她便捂着胸口干呕起来,且呕得惊天动地,模样十分痛苦。
隋雨莫看得心惊胆跳。“皇上,娘娘是否在离宫染了什么恶疾?那里尸首众多,恐是卫生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
宇文琰一凛,向外头喊道:“尚德海!传太医!”
他干脆把她抱进里头的暖阁让她躺下,至于重犯隋岳山,外头那么多禁军守着,还有奉荣在,他插翅也难飞。
太医很快到了,来的是安太医,尚德海领人进来,他提着药箱先行请安。“微臣参见……”
宇文琰抬手打断他。“免礼,快给皇后看看!”
“是、是!”安太医一番仔细的诊脉,忽然眉开眼笑地道:“恭喜皇上!抱喜娘娘!娘娘有喜了,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当真?”饶是宇文琰再镇定,此刻言语间的惊喜之意也是难以抑制。
“皇上放心,微臣反复诊了几回,不会有错。”
慕容悠犹如身在梦中,她抚着自己肚子,有着喜悦,也有着一点酸楚,一时感伤,眼中突然泌出了模糊的泪光。
阿玛、额娘,女儿要做娘了,玥儿要做娘了……
第21章(1)
半个月后,隋岳山定了罪,流放幽州,永世不得回京。
又过了一个月,京城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不曾有过一品军侯隋岳山这个人。
慕容悠以为宇文琰是因为她才饶了隋岳山死罪,且只拔除了徐氏一族,对于隋氏族人未有株连,原就是铁骑军将军的隋雨莫甚至还接管了铁骑军,且一品军侯府也还保留着,这又是问罪又是恩宠的,让人猜不透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当夜,朕收到了两封密函,一封是宁亲王亲笔,一封便是你大哥,他已暗中说服了一半以上的隋家军倒戈,因此在离宫时我们才能月兑险。”
慕容悠这才知道她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她才没那么大的面子。“我大哥的要求也是饶我爹一死?”
宇文琰点了点头。“可是在你爹定罪后,朕曾去天牢见他,他却求朕让他死,求朕不要为难太后,他死不足惜。”
慕容悠忍不住翻白眼。“我娘太可怜了。”
宇文琰淡然地道:“朕对他说,君无戏言,所以他不会死,太后也不会死,只是有生之年,他们永远不会再见面。”
慕容悠眉心微微一动。“那么宁亲王呢?你真的不找宁亲王了吗?”
那日之后宇文玦就消失了,再没人看过他的身影。
她始终觉得逆谋案里,最令人同情的是宇文玦,做了那么久的皇子,如今却说他是私生子。
“朕为何要找他?”宇文琰语气极为淡然,挑了眉道:“没有人不让他回来,他随时可以回来。”
事实上,半个月前小珑才交给他一封信,并没有具名,只说有人在濉州秘密练兵,雍王崔赢手下的一员大将出现在那里……
虽然没有具名,但那笔迹不是宇文玦又是谁?
“哇!”慕容悠惊喜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就这么高兴?”宇文琰捏捏她的脸,微蹙眉心。“为别的男人如此雀跃,就不怕朕吃醋?”
“皇上傻啦。”她拉着他的手轻搁在自己肚皮上。“跟自己的弟弟吃醋,我们小太阳要笑你了。”
他的嘴角微微往上挑。“朕偏要叫她小月亮,朕希望你生个跟你一样古灵精怪的女儿。”
慕容悠模着他的嘴角,眼睛闪亮的看着他。“可是,我想生个跟你一样外冷内热又难搞的儿子。”
他把她拉入怀中,柔声说道:“那就生完小月亮再生个小太阳。”
慕容悠依偎在他怀里,眼儿像会滴水。“也好。”
他凑过去堵住了她的唇,解开她的衣襟,两片小兜里的蜜桃因她怀孕而更形丰满,除下小兜,他满意地吮了吮那尖蕾,手往下滑落在她长了些肉的腰际,太医说肚子不大还是能够行房,只要小心一点便行。
轻柔推进,缓缓律动,宇文琰享受着自己心爱女人的紧窒,慕容悠则领受着她心爱男子的雨露,层层帷帐里喘息连成一片,宇文琰怕伤到她肚里的孩子,不敢任意变换姿势也不敢过于激烈,双手捧着她深入浅出,就这么迟迟不肯解放地折磨着她……
最后,云收雨散,她趴在他身上不想动,他长臂揽着她,轻抚她秀发,同样不想动,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两人正浓情密意间,寝殿外头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小方子中气十足地道:“皇上!绫嫔娘娘的病情忽然加重了,凝雪宫着人来传话,说绫嫔娘娘想见皇上一面。”
宇文琰静止了动作,睁开了眼睛,眼眸极深,叫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思。
慕容悠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看绫嫔了?”
她觉得好生奇怪,他听到绫嫔病情加重却没有太大反应,他这不置可否的态度是什么?
是不高兴小方子这时辰来打扰吗?不过,“凝雪宫有事可随时通报”的这口谕不是他自个儿下的吗?
“是有一阵子了。”他微撑起身,极为小心地将她扶着在他身畔躺好,淡淡地道:“北匈奴来犯、逆谋案、宁亲王出走、幽禁太后、你怀孕、整顿铁骑军……国事家事交杂在一起,朕确实是有阵子没关心凝雪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