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她都耍起孩子脾气了?
杜唯蹙眉。“好吧,我过去看看。”
他离开房间,穿过会客厅来到春雪房外,门扉是敞开的,珠喜站在门口,见他来了,松口气,忙将膏药递给他。
“交给你了,唯少爷。”
“好,你先去忙吧。”
“那我告退了。”珠喜点点头,临走前,奇怪地瞥了杜唯一眼。
杜唯没注意,径自走进房里,春雪不在房内,坐在阳台躺椅上,凝目望月,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棉质睡衣。
她看来也是刚沐浴饼,身上绽着幽幽馨香,杜唯深吸口气,宁定心神,在另一张躺椅坐下。
“为什么不搽药?”他问。
“不想搽。”她看也不看他,只盯着那一钩弦月。
“这药味道是不好闻,但很有效的,这个家有谁筋骨扭伤,都是用这膏药。”
她默然不语。
“还是你担心我在药里下毒?”他讽剌。
她一凛,蓦地转头瞪他,明眸焚烧着火焰。
生气了吗?该气的人是他才对吧!是谁被当成一手导演意外的凶手?
杜唯冷哼,正欲发话,春雪抢先扬嗓。
“你帮我搽。”
他一震,无语地瞠视她。
“你不敢吗?”那如樱的芳唇,吐开嘲讽的笑。“唯哥哥。”
她刻意甜腻地唤他,就像意诗一样,于是他明白,她不高兴了,或许是因为嫉妒在作祟。
通常能令女人为自己吃醋,对一个男人该说是洋洋得意之事,但杜唯知道,他没资格感到庆幸。
这是对他定力的考验,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勇敢迎接挑战。
他低下头,视线跳过她丰盈的胸脯,直接落定她脚踝,即便因伤浮肿着,那莹白的踝关节仍显得那么纤细柔美,盈手可握。
他深吸口气。“好吧,我帮你搽,你别乱动。”
他执起她柔细的脚踝,托在掌心,另一只手抹了药,在她伤处轻轻推开。
她一动也不动,任由他为她推拿,大手摩挲着她软女敕的肌肤,一圈圈反复画着,犹如对恋人的。
渐渐地,她感觉到脚踝处透进一股暖意,也不知是药效发挥了,还是他的抚模带来的热气。
那暖流,由她的踝关节,窜进四肢百骸,隐隐烫着她胸口,促使她心韵加速。
她倏地咬牙,缩回小腿。“够了!”
他旋上药盖,抬头望她,她清丽的脸蛋此刻正在月色掩映下泛着蔷薇色泽。
“脸红了吗?”他似笑非笑地调侃。
她震了震,懊恼地咬唇。
他起身,将膏药搁在茶几上。“我不晓得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机,想跟我玩什么游戏?你就当我是好心劝告你,春雪,别玩了。”
他说什么?!她气息一凛。
“引火自焚,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他淡淡落话,慢条斯理的口气听了令人火冒三丈。“就像你外公所说的,我不是那种善良的男人,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变成一头野兽,你不怕吗?”
她暗暗咬牙,心海波涛汹涌。
“这药我留在这里,你记得这几天要乖乖搽药,伤才会好得快。”
语落,他转身潇洒地走人,留下气愤难堪的她。
明明是想诱惑他失去理智,为何动摇的人却好似是她自己?
春雪不甘心,她气自己方才的反应,那不像是她,很久以前,她就认定了这辈子自己与情爱无缘,心如冰封的她,不可能为任何男人融化,不是吗?
春雪在房内独自嗔恼,她不晓得隔着一扇门扉,那个男人也同样心神不宁。
他倚着门边,思潮起伏,良久,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一个很久没打的号码——
“信宽,是我。你这个礼拜天有空吗?”
每个礼拜天早上,是春雪固定上经营管理课的日子,通常杜唯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跟她讲解长春集团的运作,教她怎么看公司的财务报表,如何评估一个企划案。
他不像学校的教授只会重复课本上枯燥无味的理论,而是用一个又一个实际案例引导她自行思考,从中汲取经验。
这天吃过早餐,春雪来到书房准备要上课,珠喜却前来通知她,上课地点换了。
“唯少爷说,请你到这个地方。”珠喜递给她一张纸条。
春雪接过纸条,讶异地审视上头苍劲好看的字迹。
他约她在市中心的影城广场。
“杜唯人呢?”
“他已经先出门了。”
到底怎么回事?春雪疑惑不解,照理说,杜唯想更改上课地点,也可以开车载她一起去啊,没理由先行离开。
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膏药?莫非,这是个约会?
一念及此,春雪心韵顿时乱了,她咬咬唇,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在顾家司机的护送下,来到影城广场。
她想不到,在广场等着她的,竟然不是杜唯,而是另一个男人,高信宽。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说呢?”高信宽丝毫不在意她冰冷的神情,冲着她咧嘴笑。
“是杜唯约你来的?”
“嗯,他前两天打电话给我,要我来这里等你。”
他竟敢如此捉弄她!
春雪郁郁咬唇,眼神阴晴不定,心口有把火在烧。那男人,就这么急着把她推往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他大概是知道我这阵子打电话约你,你都不理我,所以才大发慈悲帮我一把吧!”高信宽一副可怜兮兮的口气。
春雪横他一眼,转身就走。
斑信宽哪是省油的灯,一个箭步上前,敏捷地擒住她藕臂。
“你放开我!”她冷眉怒斥。
“好不容易见到你,你要我怎么轻易放手呢?不战而退可不是我高信宽的本性。”
“我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值得你战的。”
“就因为这样才值得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高信宽收敛笑意,湛眸闪烁着异样光芒。“男人都很贱,愈是得不到手的,就愈想挑战看看。”
春雪怔住。
“干嘛这种表情?”高信宽又恢复原先的玩世不恭,双手一摊。“被我吓到了?”
不是吓到,只是惊讶,看来这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难对付。春雪暗暗寻思。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一个男人,很危险?”高信宽突兀地问。
她闻言,眯了眯眼。
他弯身倾近她,呼吸近得能够吹拂她的脸。“你愈是高傲冷漠,男人就愈想融化你这座冰山,你懂吗?”性感的嗓音挑逗她。
她不为所动,明眸一瞬也不瞬。
第7章(2)
他凝视她,忽地笑了,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张唇就轻薄地啄吻她粉女敕的脸颊。
她凛然抽气,扬手便重重掌他耳光。“不许碰我!”
这一打,高信宽反倒笑得更放肆了,不由分说地擒住她皓腕。“我愈来愈中意你了,春雪小姐。”
她冷睨他。
他依然厚颜无耻地笑着。“既然长辈们希望我们结婚,我们总是得培养一下感情,走吧!”
“去哪儿?”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开车载她兜风。
在超市买了啤酒与熟食,在沙滩上野餐,懒洋洋地旁观那些嬉戏玩水的人们,海风徐徐,舒爽宜人。
“哪,多吃一点。”他用叉子叉起一个小热狗要喂她,她倏地别过脸,不领他献殷勤。
而他一路遭她冷漠相待,既不生气也不颓丧,仍是自顾自地自得其乐,聒噪不休。
“以前我念书的时候,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来这边看看人、看看海、看看夕阳,让海风吹一吹,心情就会变得很舒服。对了,这附近还有间马场,提供马匹出租,你想不想试试看?”
“不想。”
“别这么说嘛,骑马很有趣的,你如果不会,我可以跟你共乘一匹,呵。”
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春雪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