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纪韦“藏私”的女人,肯定在他心中占有一定比例的分量,而古有名言: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只要他能巴结上任其芳,往后的日子他也就不必战战兢兢地对着纪韦的那张扑克脸,只要任其芳肯为他说项,还怕纪韦不乖乖地言听计从吗?“还满意吗?”在带着任其芳做了一次巡礼后,周台生一边进入纪韦办公室,一边对着身旁的纪韦和任其芳饶富兴味地如此一问。
当然!这答案对纪韦来说是肯定的,周台生对任其芳的礼遇是无可挑剔的周到。
然而,他的过于殷勤对任其芳而言却是无形的压力。
方才同事投诸在她身上的眼光,或友善、或赞叹、或嫉妒、或冷然,在在都向她发出一股不寻常的讯息,而她明白这全是拜纪韦所赐。
唉!早知会引起如此大的骚动,引发如此多“关爱”的眼光,她宁愿搭那挤得像沙丁鱼似的老牛公车,也不愿搭纪韦的顺风车来落人话柄。唉
这长声叹息催得周台生冷汗涔涔。难不成这小妮子比纪韦还难搞定?只见周台生原本两道毛毛虫似的浓眉霎时下垂成个“八”字。
“谢谢你,周董。”今天周台生表现得可圈可点,纪韦难得好心情的认真致谢。
没想到纪韦难得一见的好心好意全教周台生误会成揶揄挖苦,他原本皱成八字的浓眉这下子全挤成一堆解不开的结。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这会不会是纪韦想要跳槽前给他的甜头。
“今天下班后我在凯悦订了几桌酒席,美其名是员工联谊,事实上任小姐才是主角。我已经邀请了几位名制作和大老板,这样难得的机会并不多,任小姐可要好好把握。”周台生不得不使出最后的一招,企图以大牌制作和幕后金主紧抓住任其芳,进而控制纪韦。只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可能得动用关系,尽量找几个上得了台面的制作人来充充场面。
“不用麻烦了,我想……”任其芳客套的推托词才起了头,便让纪韦给截了下文。
“今晚我们会准时到达。”纪韦对周台生的不擅“察言观色”深感无奈,他不耐烦地向周台生挥挥手,再和周台生继续闲扯下去,他恐怕会被周台生感染,变成痴呆儿了。
灰着一张脸,周台生忐忑不安地离开纪韦的办公室。
“他怎么啦?”周台生垮着双肩的模样教任其芳纳闷不已。
“该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你这么认为吗?”纪韦扬着薄唇瞅着她。
“没有,他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当然,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的缘故,可是也因为如此,所以我怀疑根本是你擅用职权,对他施加压力,或者是威胁什么的,否则他怎么会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老板要这么紧张我也没办法,错不在我。”一踏进星象这栋大楼,纪韦油腔滑调的皮条样便不甘寂寞地跑出来作祟了。
“你倒推得一干二净,依我看哪”她浏览着纪韦比周台生还讲究排场、格调的现代化办公室,“你不仅把老板吃得死死的,甚至还有喧宾夺主之嫌,不知内情的人八成会以为你才是星象的老板。”
“是吗?那也是因为我有这份能力才够资格以假乱真。”他上前搂住她的纤腰,将她东张西望的小脸扳向他。
“你实在有够臭屁的。”她转了转眼珠子,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那叫自信。”他更正。
“我说自大更恰当些。”
“自信也好,自大也罢,反正它们都是用来凸显我与众不同的字眼罢了。”纪韦自我膨胀得好不惬意。
“算了!看来你有很严重的自恋倾向,为了继续保有我谦虚的美德,我觉得还是跟你保持点距离的好,以后我自己骑机车上班。”
之前她并不知纪韦在公司里有如此多的仰慕者,她如果继续和这个危险人物出双入对,最终的下场肯定会是万箭穿心。
虽然她和纪韦彼此情投意合,但……还是保守点,别太招摇才是万全之策。
“骑机车!?我不准!”纪韦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任其芳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从在上次山里迷路那天起,纪韦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到底。没想到今天刚升格当她的上司便摆高姿态,来个下马威。
“你先说说为什么。”纪韦不答反问。
“我不想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她拿他先前的话来堵他。
为她的伶牙俐齿,他微微不悦地说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再说咱们又是隔壁邻居,我顺道送你上下班无可厚非吧!?更何况骑机车多危险,肉包铁的,稍有差池怎么得了。”
“拜托,你这种说法好像所有的机车骑士都拿生命在开玩笑似的。”任其芳拍额并翻了个白眼,“再不然,我搭公车总行了吧?”
“那更不行!鲍车上多的是乘机吃豆腐的变态。”他怎能忍受那些婬虫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用飞的不成?”任其芳嘟起小嘴抗议纪韦的诸多刁难。
“别冲着我吼,我完全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他解释道。
“霸道!”任其芳不满地撇撇嘴。
“随你爱怎么想,反正我坚持。”他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暴躁执拗的脾气。不想住院、不想吃药,他都可以顺她的意,但唯独牵扯上她的人身安全,他就无法任由她任性胡为。她为什么体会不出他的担心及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的用心良苦?
在享受惯了甜言蜜语后,任其芳还真不能适应纪韦突兀的强硬语气,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调适自己的心情。
沉闷的空气顿时弥漫小小的斗室。
唉!不过是选择上下班代步工具这等的芝麻小事,他这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心态会不会稍嫌偏执了点?望向身旁嘟起红唇生闷气的任其芳,纪韦难得地检讨起自己的态度。
“全依你了。”任其芳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正忙着自我检讨的纪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全依你了。”任其芳没好气地重申。
她认真的在心里分析过了,其实纪韦说的全是实话,在上下班交通混乱时,骑着机车穿梭在大大小小车阵中委实险象环生,而公车之狼她也碰上过几次,那种感觉真教人浑身不舒服。
而且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如果别人有心搬弄是非,不管再怎么划分清楚公私界线,依然难杜众人攸攸之口。
“真的!?”纪韦还是不太相信这只任性的小野猫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屈服。
“人家说好话不说第二次,而我都已经说两次了,如果你再不相信,我干脆收回好了。”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表现出柔顺小女人的模样,他竟然还质疑再三!“不!千万不要!我只是太过感动。”纪韦赶紧解释。
“感动?”
“是啊!因为你的善解人意,因为你让我觉得受尊重,因为你让我有机会表现我的体贴心意,因为……”
“喔!你说话非得这么夸张吗?”任其芳被纪韦哄得双颊泛红。
纪韦低下头亲吻她美丽的额头,大手抚模着她如绸缎般的长发。
“这一点也不夸张,我笨拙的嘴巴永远无法形容出你的千分之一。
“说罢,他的唇已封上她的。
还说他的嘴巴笨拙!?这么感人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谁就能说出口的;何况他亲吻的功力真不是盖的,在那两片灵巧的唇瓣亲吻下,她常常陶醉得浑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