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忽略早已成了泡沫的甜言蜜语,才能去忽略他日渐增加的嫌弃和厌烦。
那样的日子里,她不只一次想着,如果自己没进了侯爷府,会不会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身旁虽然只有一两个丫头或者根本没有,两个人也和和美美?
只是到死,那也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她以为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没想到……
水一下子就烧好了,外头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他像个陀螺一样,先把屋子里的茶壶给装满,接着把剩下的水倒入盆子里让她擦拭手脚和脸。
她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而转,看着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而忙碌,她有些不安又有些说不出的愉悦,复杂的心情让她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的温柔。
“好了,你先整理整理,我出去把水给挑满。”陆排云的动作很快,快得让沈凝香来不及拦住他。
在他的保护下,其实她身上并没有被雨打湿多少,绣鞋脏的地方她是没办法了,所以只用帕子略微沾了沾水,将脸上的妆容和头发整理好。
才刚弄得差不多了,他也挑着水从外头进来,方才就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的衣裳几乎已经全湿了,乌黑的发丝黏在他的脸上、额际,让他刚硬的面容多了几分的野性,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女人脸红心跳的魅力。
陆排云对于这个已经算是“自己人”的小泵娘没有太多的避讳,一进了门,就把淋湿的上衣月兑了下来,然后随意的用那件衣服擦擦自己的身体和头脸的水珠,看起来颇为豪迈。
她脸微微的红了红,手里紧捏着刚刚自己用过的帕子,看他豪迈的举动,想着他该不会在所有女人的面前都是这种作风,心中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那一点不舒服一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在他讶异的看着她时,用手中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替他擦拭。
他深深的望着她,由着她拿帕子擦过他脸上的每一处,她因为抬高了手而露出的一截雪白皓腕勾引着他的心,让他眸色深了几分。
沈凝香并未察觉,依旧仔细而温柔的擦过他的眉眼。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的长相。
印象中,他的脸就写上了两个字——刚硬,英俊什么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仔细观察后,他浓眉下是一双凌厉的眼,高挺的鼻梁,如果不笑就紧抿的双唇,除了刚硬之外,还十分有男子气概,让人百看不厌。
她拿着帕子的手停在他的唇上,然后无法动弹,因她的皓腕被他轻握住。
陆排云的手指骨节粗大,手几乎快要是她的两倍大,足以将她的手紧紧包裹着,而黑与白,如此相对的颜色,却莫名相配。
陆排云唇角微微勾起,低下头,唇轻碰上她的手指,感觉她猛然后退时,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则不客气的将她从腰揽住。
两人的身体贴得太近,几乎是只有一掌厚度宽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缠绵的在两人之间流转。
沈凝香就算这辈子还没嫁人,但活过一辈子的她不能说对情事一点经验都没有。
她怎么说至少也当了小侯爷五年的妾,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该懂的、该明白的也都明白得差不多了。
只是对上陆排云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她却真的像个青涩的小泵娘一样,就这么轻轻一搂……不对!应该说从他刚刚月兑了上衣开始,她就无法控制的脸红心跳了起来。
不过是身子健壮了一点,不过是胸口和月复部的线条分明了一点,不过就是腿长了一点……
她还想拚命为自己找借口,但是越说她越鄙视自己,明明不过几眼,为什么会把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得这么仔细?!
这个男人扑面而来的男人味,让她即使装得镇定从容的看着他,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在轻叹中,他的薄唇轻贴上她的,放在她腰上的手也猛地收紧,让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距离。
雨声,在瞬间消失,耳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双唇相交时肌肤碰触辗转的暧昧声响。
他先是在她的唇上轻压慢磨着,好一会儿,才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头窜进她口中与她的纠缠。
他一寸寸的进逼令她差点喘不过气,只能软倒在他怀中,又让他渡了口气过来继续。
陆排云骨子里的侵略性很快的就不甘于这样浅尝辄止。
他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拉开了她的衣裳,让她外裳半褪,纤细白皙的肩头就这么展露在他眼前,精致的锁骨上贴着一个以红绳穿过的长命锁,金红两色衬着雪白的肌肤上,有种撩人的美丽。
陆排云有些克制不住的沿着她的脖子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最后在她抹胸上方重重的啮咬了下,让沈凝香一声闷哼,回过神把他给推开。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她甚至得用手撑在桌子上,才不会脚软的瘫在地上,陆排云则好了许多,除了眼里还有着无法消除的火热外,看起来如平常一样。
还没等沈凝香缓过气来斥责他的鲁莽和放肆,他已经先道了歉。
“这次是我太过了,你放心,接下来再也不会了。”说着,他拿起衣服穿上,然后就坐在门口处,背对着她,让人看不清神色。
沈凝香一愣,讶异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她还以为他会先问为什么要推开他?甚至不管她的意愿做些什么的……是她把人想得太糟了吗?
她冲动的问:“你为什么……”话一出口她就懊恼的闭上嘴。
她想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停下来?还是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做,毁她的名声?
这样问未免太可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问未婚夫婿为什么不做下去,只会让人觉得不知廉耻;若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她并没有太大的抗拒,这样的话说了只会让人觉得矫情。
就像是以前那些想爬上江水平床的那些女人一样,明明眼底的喜悦得意都无法遮掩了,却还是硬挤出几滴泪,说自己“身不由己”。
那时候她有多讨厌那些女人的姿态,就多无法忍受自己做一样的事。
她可不想重活,却越活越回去了。
沈凝香懊恼的咬着唇,几乎可以想见陆排云等等会说出什么话来。
陆排云轻笑了声,完全没有辜负了她对他的“期待”,一开口就是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幸好你推了我那下,要不我们可能就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我是挺想的,尤其是刚刚那衣裳都扯了一半了,就是再扯掉一半,揉揉你软绵绵的身子,让你多喊我几声也是不错,但是我可没那么没品和下流。”他语气中满是可惜。
沈凝香几乎要咬碎了牙齿,这样还不下流?那要怎么样才算下流?!
“我既然应了这门亲事,该给的都会给,该守的规矩也会做到的。”他看着外头细密的雨丝,怀念的说:“女子一生一次的婚礼,总该了无遗憾。”
他爹过世前总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他娘的,就是没能好好的办上一场婚礼,让娘虽然穿着红嫁衣,却冷冷清清的。
一生一次的婚礼,总该给一个最圆满的。
他说完,许久,后头没有任何声音,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就看见她愣愣的站在那儿,泪流满面。
是啊!女子一生一次的婚礼,应该了无遗憾,这道理如此简单,为何上辈子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