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回京之日,可以夫妻双手把家还,他就忍不住有将嘴角往上拉起的冲他还在幻想着,旁边正磨着黄豆做豆桨的母子三人看向他,一边还小声的说着话。
“娘,袁叔又在发愣了。”最近又学会很多词汇的涂露儿,最爱的是告状这件事,一看到所有入都在忙,结果只有袁熹明一个人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上就通报给涂千雪。
涂千雪看着那个拿着勺子,却忘记往石磨里加水的男人,除了一脸无言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最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不是忽然傻笑,就是站在某一处发起呆来,还老是对她吟一些酸诗,让她非常合理的怀疑,那个变身什么的会影响智商,要不然怎么一次变身后,这个书呆看起来比以前更呆了?
她叹了口气,把两个说是帮忙,但实际上就是添乱的孩子赶出院子,让他们自己玩去,这才板着脸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站着也能够发愣?要是没睡好,就回屋里再睡一会,我自己忙就是了。”
袁熹明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走神了,手里的勺子早就没有水,眼里闪过一抹尴尬,沉默着不说话。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真累了,快去休息!要不然跟两个孩子玩一会也好,就是别再看书了!我就不明白了,屋子里就那四五本书,你天天看,内容也是一样,怎么还能够看了一遍又一遍,难道多看几次就能够把那些书看出一朵花来?”涂千雪看着桶子里的豆浆也差不多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叨念着他。
傍他书呆的封号一点也不委屈他,明明她屋里就那几本书,他整天捧在手上,也不像是装样子,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在读书,有时候一本书都已经看第二遍了,还能够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袁熹明听她一提到书那不以为然的模样,马上用最经典的两句话来澄清他对书的热爱。
涂千雪啧了声,知道跟这书呆说啥都没用,于是又转了一个话题,“你上回说那黄禄子的事情还没说完呢,后来怎么样了?”
要说这段日子来,涂千雪真正觉得家里有一个男人的好处就在这里了,上回屋子外头死了三个逃了一个,外人不知道,自然都以为是山上下来的野兽做的,但是他们比谁都清楚,那些人一开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要是早先,她一个小毖妇去打听,消息肯定也是不齐全的,但现在有了袁熹明,他一个说话有分量的读书人,在外面行走也方便,很快就打听出一二来了。
话说逃的那一个,还是那天袁熹明先在屋后打晕的,本来想找到人后回来再问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没想到后来发生变成狼的事,等想起那个人的存在时,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幸好袁熹明前几天去镇上打听消息时逮到了人,威逼利诱好一通,这才让那人老实招了,居然又是涂千雪手中的药酒给召来的祸。
涂千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初拿出药酒来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毕竟拿出一个从来都没有的东西,有时候得到的不只是暴利,伴随而来的也有高风险。
只是当初她穿越过来后出了那一连串的事情,一个半大姑娘家住在一个几乎连挡风遮雨都不成的小草屋里头,除了那些愚昧的村民外,还要应付像黄禄子这样心怀不轨的人,除了用这种最快来钱,保证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法子外,她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但幸好涂千雪也知道,药酒这种东西她虽然能够拿出来,却不可能做多,毕竟跟药扯上了关系,她一个没什么人脉的山村小毖妇,要是太显眼了反倒不好,所以只做了小量,在镇子上的大户人家流传。
她总共只做了两种,一种是女人喝来补身子的,一种则是男人用的,只是若真有心要算计,就算她再怎么低调都没用,这是她经过此次事件后得到的教训。
一谈到正事,袁熹明也正了脸色,“那人说过了,黄禄子应该是听了他姊夫赵富贵提过,知道这药酒的利益大,这才回去黄家村,喊了以前交好的几个混混,打算大干一票。至于这背后还有没有其它的人指使就不知道了。”
若没有之前赵富贵上门逼买药酒方子,这话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但有了之前的事情,再听那人所招认的话,不管是袁熹明还是涂千雪,自然都想到一处去。
这件事情跟赵富贵肯定月兑不了关系!
“我想不通的是,不过就一个药酒方子,怎么就这么让人不依不挠了?”涂千雪觉得这才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要说药酒在这个时代虽然是刚出现的东西,让人挺稀罕的,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商人重利,自然是看中了其中有利可图的地方。”袁熹明淡淡的道,看似解释了一切,但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怪异。
因为这事情牵涉赵富贵,所以前几日上镇上的时候,他还特地打探留心赵富贵的酒铺,没想到真让他发现许多的不对劲。
赵富贵的酒铺跟许多小酒铺子差不多,都是从外面的酒坊进酒,然后自己勾兑了一番再卖出去的。
就一般看来没什么不对,毕竟在这种小地方,老百姓有时候也就只是想尝个味,酒被兑了水,只要不是太夸张,自然都有人买单的。但,也是碰巧了,他看到赵家酒铺一辆往外地出货的马车,那分量几乎就是赵家酒铺进一个月的酒的量。
以这个来推断的话,除非赵富贵把酒勾兑得跟白开水一样,只剩下一点的酒味,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光一张单子的分量,就把进酒和出酒的量给打平了。
但他也让人买点赵家酒铺的酒来试试看味道,里头的酒味虽说不浓,但也绝对不是只带了点酒味的白水,代表这兑水的比例的确不是他推测的那般。那么,那些酒水进了赵家酒铺后,到底是怎么勾兑出来的,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他越是查下去,就觉得赵富贵想买那药酒方子的目的肯定不单纯,只是现在这些都还只是他的猜测,他也就没向她解释太多。
涂千雪想起以前打工过的那些老板们,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一回死了三个人,总觉得接下来不会那么平静。”
这话让袁熹明想起自己之前让人送往京城盼信,心想这时候大约也该到了,轻轻一笑,“放心吧,赵富贵接下来说不得没有闲功夫来找我们麻烦了。”
涂千雪怀疑的瞅着他,“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让人觉得你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袁熹明一脸正经地反问,“我像是会打坏主意的人吗?”
涂千雪看他一脸的无辜样子,忍着气,细数他这些日子的捣乱举止。
“你大约已经忘记了,前阵子拿着笔沾了墨水在墙上乱画什么?那天还下了雨,把整面墙弄得黑麻麻的一片,就是地上也弄得一片黑。”
袁熹明张了张口想辩解,说那是自己想题诗示情,好不容易用龙飞凤舞的草书写了上邪,谁知道涂千雪看不懂草书,还以为他是在乱画。
看他不说话,涂千雪又把另外一件事拿出来说,“就算那件事不提,你自己说说,那天你拿着眉笔在我的帕子上乱弄什么?害我拿帕子帮露儿擦脸的时候,把她的脸弄得跟泥女圭女圭一样!”
袁熹明已经羞愧得无以复加了,怎么也掩饰不了眼底的尴尬,想要解释的意图也完全被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