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媳妇,这事——”一听到这里,王妃马上截住纪紫心尚未说出的话,就怕被荣王察觉出什么。
荣王爷不给王妃开口将这事圆过去的机会,厉声质问:“这些食物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回父王,膳房每日送到飞羽楼的膳食,都是各房食剩了才送到飞羽楼来的,这些其实无所谓,毕竟有些菜没有动过,媳妇也不是那种矫情或是自认高贵的人,吃这些剩菜都是可以忍受的。
“可自从两天前天祺奉父王之命出城办事后,膳房的下人们就变本加厉,送来的全是下人们吃剩,甚至是隔夜馊掉的饭菜。这些食物馊了,无法下咽,媳妇心想飞羽楼有小膳房,便向膳房讨要一些食材想自己煮些简单的食物充饥,没想到膳房给媳妇的全是一些要丢掉或者是拿去喂猪的烂菜渣!”
荣王爷眸色骤冷,带了几分凌厉之色,“真有此事?”
纪紫心哭着点头,“父王,即使天祺不是继承王府的世子,不受父王母妃宠爱,但好歹也是父王的孩子,虽然天祺无权无势,却也算是这王府里的主子,这些恶奴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这样欺负我们飞羽楼的人!
“今早,媳妇实在忍不住了,便差丫鬟前去询问,没想到膳房的粗使婆子竟然出手殴打媳妇的丫鬟,甚至丢了句话,说爱吃不吃,给飞羽楼送这些菜,全都是……都是……”纪紫心稍微将白果的袖子拉高,让人看见她手臂上满布的瘀青伤痕,哭得委屈心酸,但还知道要吊人胃口,不将最关键的话说出。
“都是什么,说,本王今天倒是要知道这些欺主的刁奴是谁养的!”荣王爷怒喝。
“是……是……王妃跟世子妃下令的,让媳妇有本事就去找王妃跟世子妃质问……”纪紫心小声地说出后,赶紧磕头认罪,“媳妇知道这些事一定不是母妃跟大嫂指使的,是那些恶奴仗着媳妇不敢前来请示母妃,才敢说出这些污蔑母妃跟大嫂的话,因此媳妇才要来这里请教母妃……可没有想到父王在这里,媳妇没有想要惊动父王,惹母妃跟大嫂不开心……”
这话一出,下面那些姨娘各个捣唇惊呼,无不瞪大了眼看着王妃跟世子妃,没想到她们两人竟然这样恶劣地对待二少爷的妻子!
王府里哪一个人不知道王爷最疼的就是二少爷,要不是因为二少爷一年多前出了事情,让人以为他已经意外身亡,今天荣王府世子的这个称呼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若说王爷此生最爱的女人,那无疑就是二少爷的母亲安氏,王爷的性子一向是爱屋及乌,自然最疼爱二少爷,也因此王爷虽不喜这个二媳妇,却也不会任由她被人欺负。
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次王妃即使不被王爷拔权,但也免不了王爷的一顿责骂,想来也是够呛的!
扁想到这点,这些姨娘们一个个小心肝就兴奋不已,每个人虽然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前方,却不时用眼尾偷瞄着案情的发展。
第十二章使计对付王妃(2)
“好一群刁奴!”听到这些话,荣王爷心头那把怒火顿时冲上云霄,怒拍椅子的扶把,“王妃,你就是这样给本王管理王府的!”
“父王请息怒,媳妇、媳妇不追究了……吃剩菜便吃剩菜……媳妇忍忍,等……天祺回来后,让天祺带媳妇出去……吃顿好的便是。”纪紫心不断地磕头。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荣王爷表情瞬间凝结成冰,出去吃顿好的?吃顿好的,吃顿好的!
耙情他荣王府已经揭不开锅,养不起一个媳妇了!让荣王府二少女乃女乃吃馊水,这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面!
眸子冷如寒冰般看向一旁神情故作镇定的王妃。
那像冰刃一样射过来的眼神让王妃不由自主颤了下,连忙跪在荣王爷跟前,“妾身治家不严,发生这种恶奴欺主之事,请王爷恕罪!”
荣王爷狠狠地瞪了王妃一眼,朝外头喊道:“阎管事,把这事情给本王查清楚,并把膳房的管事还有那些恶奴给本王带来!”
他好说歹说加上皇上劝阻,好不容易天祺才答应继续住在王府里,不搬到皇上赏给他的院子。现在天祺前脚才刚出城办事,媳妇后脚就被王妃派人给欺负了,这事他不知道便罢,知道了还不处理,以天祺那护犊子的性子,恐怕就没有什么情面好讲,这事若处理不当,天祺回来恐怕二话不说就会搬出王府,这次只怕是再也拦不住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阎管事领着一群护院押着管理膳房的管事何嬷嬷,跟几名粗使婆子、下人来到。
“禀王爷,都问清楚了,是膳房的管事何嬷嬷仗着王妃对她的信任,在膳房里作威作福,还假借王妃的名义克扣其它房姨娘的伙食,这些下人都是何嬷嬷的亲信,常替她修理其他院子姨娘们的丫鬟……
“老奴刚到膳房时,正巧看到何嬷嬷正喝着主子们用来调养身体的雪燕窝,老奴便做主搜了何嬷嬷住的院子,里头搜出不少燕窝、灵芝、人参等高级药材……”阎管事如实禀告着。
听完阎管事所说的,荣王爷面色铁青,不顾王妃的颜面,在所有人面前怒斥王妃,“一个下人竟喝得起一两千金的燕窝,王妃,你就是这样给本王管理这个王府的!”
“王爷,是妾身过于信任何嬷嬷,以至于被她蒙蔽,一时失察,妾身这就撤了她膳房管事的头衔!”
夫妻多年,王妃岂会不知自己丈夫此刻恼怒何事,膳房管事何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她的人明目张胆地打着她的旗帜修理飞羽楼的人,王爷还能饶过她?
她只能赶紧主动向前承担这失察、管教不严之责,了不起被王爷责骂几句,若是由王爷亲自处理,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少说也得要禁足几日。
“这事王妃不必插手,阎管事即刻将这般刁奴重打三十大板,送交府衙,膳房所有下人全换掉,不行的就让人牙子带走。”荣王爷清冷的眉眼带着冰冷的寒意,直接拔了王妃掌中馈的权利,“管理王府这些年,想必王妃也累了,日后就由江侧妃协助王妃打理王府,汪侧妃负责王府内事宜,王妃负责人情往来的交际应酬即可。”
罗氏心胸狭隘、善妒,平日他不是不清楚她对后院这些姨娘们的所做所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干涉后院之事,却因此让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连唯一疼爱的儿子也只有表面对他恭敬孝顺,但心底对他多少有些怨慰与不谅解。如今罗氏欺负到儿子的女人身上,他这做父亲的再不出手整治自己的女人,恐怕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会再度离他而去。
罗氏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件小事,王爷竟然会拔了她一半大权,骇然地跪坐在地上。
一旁始终没有出声的姜氏对于荣王的决定更是震惊,按理说她是世子妃,母妃被拔掉的那一半权利,要找人帮忙打理,怎么说也该交给她这个未来的荣王妃才是,怎么会是交给母妃的死对头江侧妃?
这江侧妃虽说只是个侧妃,可她却是当朝宰相的嫡女,娘家的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也因此常不将母妃这个上皇家玉牒的荣王妃放在眼里,处处跟母妃作对,今天父王将王府中馈交给她,究竟是何用意?
一旁的江侧妃和汪侧妃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上会突然掉下这么大一块馅饼到她们头上,两人压下内心的狂喜,上前欠了欠身,“妾身一定不负王爷所托,尽全力协助王妃姊姊管理好府中人小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