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爹外,其它好男人还没出生,我可不想祸害国家幼苗。”她两手撑着下颚,将眸光转向放着纸鸢开心拉着线的纪子翌。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没多久你便会遇上那个可以完成你三个条件,跟你一起坚持的人。”
她突然侧过脸皱着眉头看他,那神情就像是你在讲什么梦话。
“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这世上哪有男人愿意像我爹一样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
“打个赌如何?”
“赌?”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只狗尾巴草小狈,须臾抬头看着她。“一年内,你绝对遇得上一个真心与你一辈子相知相守的男人,一年内遇不上,我当你一辈子的侍卫,如何?”
“赌这么大?”
“既然要赌,便赌得大些。”这样……一年时间到了,他才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好,赌了!”
一大清早天未亮,纪紫心便被白果跟甘草挖起来打扮,原因无他,要到静云寺上香。
昨天,一向不跟他们一起用膳的老太太不知是哪里不对劲,竟然差人来说要同他们用晚膳,饭桌上对她跟弟弟亲切热络地嘘寒问暖,直到用过饭后小点,才说出目的——要她今天一早陪她到静云寺上香。
老太太平日里到寺庙上香是不会叫上她的,这一反常态的提议让她觉得古怪,但父亲已经开口让她陪老太太一起去上香,她也只能答应了。
“小姐,今天穿昨天绣针阁刚送来的那件粉色新衣好吗?”白果一面帮她梳着发髻,一面问道。
纪紫心回想昨天看到的新衣样式,摇头,“不,上寺庙礼佛还是穿得素雅些来得好,就穿那件绣着云纹的碧湖绿衣裳吧。”
白果才放下手中的玉梳,打算到内间将那件衣裳取来,端着早膳进屋的甘草就念念有词的自外头走了进来,一颗头还不时往回望,“真是奇怪……”
“甘草,你嘴里在念些什么啊,心不在焉的,小心把小姐的早膳给打翻了。”白果提醒着她。
“我是在奇怪,老太太那边一个叫珠梅的丫鬟怎么跑到我们明月阁来了,还是一大清早。”甘草回神,将手中端的早膳放到桌案上,皱着眉头将方才看到的事情说出。
“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白果好笑地说着。
“一个丫鬟不奇怪,是她的举动让我觉得怪,方才我抄近路打算从靠浣衣场那边的后门端早膳回来,远远地便看见珠梅在那鬼头鬼脑地探头,我连忙躲到树丛后看她在做什么,发现珠梅是在确定后门边没人,才匆匆忙忙跑出来。”
“不过说也奇怪,珠梅到小姐这院子来做什么?”白果也感到困惑。
“不知。”甘草摇头,“在假山里打扫落叶的阿福婶刚好从假山出来,也看到了珠梅,她也不解珠梅怎么一大早就跑到小姐这里,而且边跑手直拢着衣襟,像是怕什么东西掉下来似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珠梅不是跟浣衣场的秋菊交情还不错,兴许是来找她的。”纪紫心横了眼大惊小敝的两人。
“一大早来找秋菊?老太太那松雪楼的院门一向是不过辰时不开的,后门还有粗使婆子把守,除了拿早膳的下人外,其它人不过辰时不准出去,怎么可能让珠梅一大早就出来打混?”白果好笑地说了句。
“是啊,以老太太那防下人也跟防贼一样的性子,你们说……她到我这明月阁来做什么?”
这句话提醒了纪紫心,虎口抵着下颚回想昨晚老太太的异常,到今早出现在她院子里的珠梅。
她们两人摇了摇头,甘草随口说了句,“反正不管什么事,珠梅突然出现在我们明月阁我就是觉得奇怪,有诈!”
“有诈……”纪紫心点了点头,觉得甘草说得没错,这珠梅什么时候不来她院子,偏偏在老太太找她一起到庙里上香的时候,偷偷模模、鬼鬼祟祟地出现。
这两件事情凑在一块让人不多想都不成,莫非这老太太有什么阴谋诡计?
第七章阴谋诡计一大堆(1)
纪紫心沉思了下,“甘草,你将早膳放下后,去请安睿今天跟我一起上山礼佛,把我的怀疑对他说,让他心里有个底,不管老太太有何意图,小心点总是没错。”
安睿身手了得,反应又机灵,让他跟着上山礼佛比较有保障。
“好的。”
“时间不多了,赶紧准备好,免得让她抓到机会又不留口德地狠狠斥责我。”
纪紫心的提醒让她们两人猛然发现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个跟他们小姐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老太太,平日里可没少找她们小姐麻烦,只要一不开心就给小姐罗织许多莫须有的罪名,要不就向外人或是来医馆里看病的病人哭诉子孙不孝等等。
老爷明知老太太的话不实,但为了家和,也不想有什么不利医馆的流言或是对小姐不好的名声在坊间流传,总是要小姐多方隐忍老太太,直到前一阵子那事情过后她才消停了些,不敢再找小姐麻烦,不过今天看到珠梅出现在明月阁,她们直觉这老太太又要惹事了。
不管珠梅是来找秋菊话家常还是另有目的,她们小心点准没错。
“是。”她们不约而同应了声后,便赶紧忙碌起来。
才刚换好衣裳,纪紫心早膳还未用上,老太太就派人来催了,她索性不用早膳直接出门。
丙然不出她所料,老太太冷着一张刻薄老脸怒瞪着她,人都还未走到近前,便开口斥责她,“都什么时辰了,昨晚我就特地交代过你别误了时辰,你这是存心找我晦气是吧,既然没诚心,那就不要去!”
她一点都不想跟老太太到静云寺上香好吗,还要担心会不会又遭到她设计咧!
纪紫心还未开口为自己辩解,老太太身边的二房大小姐纪月云便开口为纪紫心求情,“祖母您别生气了,这上佛寺礼佛要心平气和,千万不能动怒,况且堂姊不是故意的,您千万别因此气坏了身子。”
“哼,要不是月云为你说话,今天你就别去了。”老太太气呼呼地跺了下手中的拐杖,再怒斥闷不吭声的她两句,便转身出门。
要不是爹的命令,她是一点都不想去,纪紫心翻了翻白眼,在心底小声嘀咕。
罢踏出大门,准备进入马车的越氏突然回过身,看了眼替纪紫心驾车的人,眉头一皱,“老沉呢?今天怎么是他替你驾马车?”
对于这个总是在无形中透露着一抹威仪,更从来不将她这纪府最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放进眼里的安睿,一向没什么好感。
“老沉昨天摔伤了腿,我让安睿替他两天,况且安睿是我的侍卫,跟在身边没有什么不对。”
“上山礼佛能有什么事情要带到侍卫,换一个,他别跟我们上山!”越氏嫌弃地命令。
这安睿跟纪紫心这没教养的姑娘不清不楚,每天出双入对,虽说是侍卫,实际上没人看见的地方谁知道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且他拳脚功夫了得,光这一点,让他跟着上山只怕会坏她大事!
“老太太,恐怕没办法,我们大房的车夫只有老沉跟福伯两人,福伯昨夜载我爹出诊至今未归,沉香跟天冬虽然会驾马车,却未驾车行经过山路,这静云寺位在山上,山路狭隘,我父亲早已经严禁他们两人在旁边没有老沉或是福伯的监看下驾车上山,所以只剩下安睿可以驾车。”纪紫心一脸无奈的说,“或者老太太知道府里有谁熟识山路?还是老太太你跟月云一起上山礼佛就好,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