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这次遇到的一定是真命天子,是不久的将来可以跟她携手共组家庭,陪她过一生的好男人,结果……
于佐刚闻言,倏地瞠眸瞅着她,“你结束恋情了?”他一脸怀疑地问。
“你不是说上上周末他要陪你去南部看你爸,你爸对他有意见?还是他隐瞒自己曾结过婚?或者被你发现他未婚有孩子?”于佐刚连珠炮般地推敲她恋情忽地生变的可能性,心口不由得一阵急跳。
“都不是。”杨音沛摇摇螓首。“我爸对他很满意,就算不满意,他也不会真的拦阻我对感情婚姻的决定。”
她跟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彼此愈来愈疏离,父亲更从未干涉过她的感情事。
这是她第一次慎重地带男友与父亲见面,只因认定对方是可以结婚的对象。
那日见面的情景比她预期的还要好,以往她一段时间才回家跟父亲见面吃顿饭,两人往往没什么话可讲,但男友很自然地化解尴尬僵局,令她不免又替对方大大加分。
却在没两日后,对方被她大扣分,且一次就扣到负分。
“那是发生什么事?”于佐刚更感纳闷。
“我以为他是我遇过最完美的情人,外在条件好,内在个性佳,又对我全心全意,虽然才交往不到两个月,但我已当他是将来的结婚对象看待。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我无法容忍的最大缺点!”杨音沛忽地情绪高涨。
“他是——Gay?”于佐刚狐疑揣测。
杨音沛因他说出的字眼,不由得张大杏眸瞅着他。
她惊愕的反应,令于佐刚以为他真的猜对,也面露惊诧。
“冲着你这个猜想,我应该觉得稍微安慰一咪咪。幸好不是这个答案,否则若这段时间他跟我交往只是对他妈妈交代的幌子,我会更呕。”她撇撇嘴抱怨。
“那……”既然不是性向问题,于佐刚不免要另做猜测。
“也不是性功能有障碍。”杨音沛直接大剌剌地道出他可能的揣测。
于佐刚听她说得直白,不免有些困窘,尴尬道:“我没说是那方面……”内心想象她已跟对方有亲密关系,心口一紧缩,涌起醋意与妒意。
“我还没跟他进展到那啦!”杨音沛摆摆手,不知为何不想他误解而刻意澄清。
“我们只有接过吻,但我知道他对我有正常反应。”面对于佐刚,她总是心直口快的不多修饰,比起跟叶百合说话还没忌讳。
她的解释,令他心口泛起的妒意消散大半。
“没想到,他竟是不折不扣的“妈宝”!”杨音沛道出关键问题,不免气恼,也很失望。
“妈宝?”于佐刚对这论点有些难以置信。“看起来不像。”
“是不像,所以我才误以为他是可以嫁的对象,以为他只是孝顺母亲。上上周末他陪我回南部看过我爸之后,星期一就告诉我,他妈希望我们能在年底就结婚,他妈准备在那周末就到我家跟我爸提亲。
“我一听到突然赶进度的计划,有点被吓到,虽然很高兴他有娶我的打算,却不想冲动闪婚。我说到年底只剩两个月不到,希望至少能交往半年,再来提婚事较适当。
“隔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妈认为这样不妥,既然彼此喜欢,好事就不要多磨,他也已过了谈恋爱的年龄,要找的是能结婚安定下来的对象。
“因他爸已过世多年,他婚后理所当然要跟母亲同住,而他妈希望我们结婚后,半年就可考虑生育,男女无妨,但至少要生两个孩子,他妈很乐意帮忙带孙子。”杨音沛滔滔说着。
于佐刚听得楞怔,一双黑眸直瞅着她,呐呐问道:“所以,你被逼婚?”
不到两个月就要仓促结婚,而婚后半年就要生育,她男友才三十三岁,男友母亲的身体也很健康,有需要这样赶火车吗?
“这不是逼不逼婚的问题,是他竟然把婚姻大事全交给他妈做决定!
“之前相处时,我还没察觉有什么异样,但在那两通电话之后,我感觉不太对劲,他开口闭口都是他妈的希望。
“我忍不住反问他,那他的想法呢?他也急着想娶我?不想跟我多交往一段时间,彼此更深入认识,好好谈个甜蜜恋情,享受两人世界?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她回想着,不免有些火气上升。
于佐刚见她丽颜微愠,只能轻摇头表示不知道,听她继续说下去。
“他竟然说,他的意见不重要,他母亲的希望才重要。他说希望让他母亲高兴,他急着要娶我,竟只是为了满足他妈的心愿!”她听到的当下,很想直接问候他妈妈。
她伸手捉扯他手臂,不由得愈说情绪愈激昂。“于佐刚,身为男人你能相信吗?一个公司的经理,底下管理那么多人,竟然是个凡事听妈妈话的“超级妈宝”!
“没想到他从小到大,读的学校、选的科系、出国深造、出社会从事的工作,甚至交过的女友,全都是经由他母亲决定或核准而做出的行动。
“他追求我,第一眼确实是被我所吸引,但之后他把我的照片跟个人资料,向他母亲报告,甚至在他母亲见过我后,他母亲对我的表现应对很满意,要他更积极追求我,还催促他赶紧将我娶回家,替他生孩子传宗接代!”她愈讲愈火大,到头来,对方根本不算是真心真意爱上她。
一个对自己人生大事没主见,且凡事听妈妈话的“妈宝”,比大男人更令她无法接受!
一夕之间,对方从原本已达九十分高标的理想结婚对象,被她扣成负二十分!
第7章(2)
“所以,你跟他分手了?”于佐刚进一步确认问道。
他不介意被她扯住手臂,听她情绪激动地抱怨感情再度遇到挫败,甚至因得知她跟以为要结婚的对象失和,内心竟感到很宽慰。
“是还没说出分手的决定,但我已很笃定地将他判出局了。我这几天找你,就是想先跟你吐苦水,听完你的意见,就要好好跟他摊牌。”
饼去若遇到感情不顺遂,她总是先跟好友叶百合倾诉抱怨不满,而这次却第一个想找他诉说心中的郁闷,又因接连找不到他,不禁更烦躁。
此刻,向他一股脑儿倒完垃圾,发泄憋了数日的郁闷,及对感情的失落,她觉心口舒坦多了。
“你之前说得对,我不该那么急着找结婚对象,结果又一次差点鬼遮眼,被冲昏头而迷失。”
“音沛我……”于佐刚忽地涌起一抹希望,想向她吐实对她的情感。
这时,身后忽地传来咖啡豆爆裂声,令他猛地一惊,转头看向还在运作的烘焙机。
前一刻,他正要把机器关掉,却因她突然闯入,接着便听她劈里啪啦倾吐一堆,他竟没发觉身后不锈钢桶里咖啡豆散发的香气转变,任由已烘焙妥的咖啡豆又继续烘焙,直到出现焦味。
他只能关掉机器,将这批烘焙失败的咖啡豆报废。
“烧焦了?对不起,都是我顾着说话,害你忘了关掉机器。”杨音沛一脸歉然。
“没关系。”于佐刚完全没追究,只想着是自己一径专心听她说话而疏忽了。
比起损失将近半麻布袋的咖啡豆,他完全不觉心疼,反倒因听到她将结束一段恋情,原本窒闷阴郁多日的心情,再度看见一丝曙光。
“我帮你。”见他要将焦黑的豆子从不锈钢桶舀起,她伸手想帮忙。
“你别碰。”他立刻拉开她的手,阻止她触模烘焙过的热豆子。“小心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