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齐初彤手指着她的鼻子,这次是真的又气又恼,这丫头真是没救了,脑子竟然动到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姊姊别恼我。”齐凝语拿起一旁的花篮,有些慌乱的说:“是凝语的错,凝语还是先去采些花,早些回府去,不让姊姊看了烦心。”
齐初彤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响应。
齐凝语头一低拿起花篮,可怜兮兮兮的模样在转身的瞬间一冷。
她相信自己已经在齐初彤的心里种下怀疑嫉妒的种子,只要齐初彤开始因害怕失去而被盲目朦住了眼,就是她的机会来了。
到时,她会让罗知湘的孩子保不住,还让齐初彤沾上一个阴狠的罪名,失了侯府上下的心。
没多久,采了些花,齐凝语就告退回府。
由始至终齐初彤都没有看她一眼,但齐凝语一点都没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中,认为她是在认真的思考自己的提议,心中漫着一丝得意。才走过太明池的拱桥,却巧遇谢元恽兄弟穿着朝服走了过来。
齐凝语神色一正,停下脚步,行了个礼,“侯爷、二公子。”
谢元恽冷冷的看她一眼,没有反应。
“你来了。”谢庆瑜的反应则热情多了。
齐凝语羞怯的对他一笑,“摘了些花,要回去送给嫡母,就不打扰侯爷和二公子了。”
“我送你。”
“让李侍卫送吧。”谢元恽开口了,“你妻子才有孕,早些回房去陪着她。”
谢庆瑜满心不愿,却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不理谢元恽的命令。
齐凝语是个聪明人,连忙进退有据的说道:“是啊!方才听姊姊提了,二公子房里喜事,恭喜二公子,凝语不敢劳烦二公子。只是侯爷……”齐凝语柔声的对谢元恽说道:“姊姊心中有事,有劳您费心了。凝语先行告退。”
谢元恽轻挑了下眉,看着站在凉亭里望向他这个方向的齐初彤。
谢庆瑜在一旁莫可奈何的看着齐凝语离去,“大哥,凝语是我未过门的妾室,送她回府又如何?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知湘不会不懂事。”
“我看你镇日流连在杏花阁、寻芳居众女子之间,怎么连最基本的一点女人心都不了解。”
谢庆瑜的神情有些僵,“什么杏花阁、寻芳居?”
谢元恽讽刺的扫了他一眼,“你该是比我更清楚自己暗地里都在做些什么好事。”
谢庆瑜被盯着有些不自在,他确实是喜欢寻花问柳,但这实在也不是太了不得的事,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但谢元恽看来并不赞同,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行礼退下。
谢元恽也没有留他,转身走向凉亭。
齐初彤脸上带着浅笑,“夫君,下朝了。”
“早下朝了,只是跟大舅子聊了会儿。”谢元恽也没急着去换下一身朝服,直接坐了下来,没等小杏送茶上来,拿起齐初彤的茶杯就喝。
他的举止并不合宜,但齐初彤根本没想过出声制止,反而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
“什么事心里不痛快?”谢元恽问。
齐初彤不解的看着他,“没有啊!夫君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妹妹,”他也直言,“说你心里有事。”
齐初彤摇头失笑,若她心中有事,也全是因为她,“夫君,我真觉得这妹妹善解人意。”
谢元恽耸了耸肩,对此不予置评。
“夫君不觉得她可爱吗?”她侧着头,露出甜笑看着谢元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可爱跟可怕只差一个字。”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或许庆瑜觉得她是前者,但我只觉得是后者。”
“怎么?夫君觉得我妹妹可怕?”
“说可怕,其实也言过其实。就是虚假!”他瞄了她一眼,“就算她是你妹妹,我也不会说些违心之论讨好你。”
“夫君心如明镜,因为她确实可怕。”她亲手替他倒了杯茶,“到时若嫁进府里,知湘又有孕,可以想见府里热闹了。”
“热闹点也好,不然日子过得闷沉沉,你也无聊。”
她没好气的瞄他一眼,“夫君这是存心给我找事?”
“若你不想,”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专注的看着她,“别让她嫁进侯府就好了。”
她的心一突,她原本就打算不让齐凝语嫁进侯府,没料到谢元恽的想法跟她一样。
“可是若原本议定的婚事不成,”她说出心中的担忧,“侯府和齐府可都得丢人。”
“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谢元恽看得洒月兑,伸出手把她抱上大腿,温柔的拥她入怀,“把日子过得开心才是要紧。”
他的似水柔情令她毫无招架之力,似乎她什么都不用说,他便能看穿她的想法,一时动情,忍不住抬起脸温柔的亲吻他。
“天啊!我真不敢再看下去。”
听到方念容的声音,齐初彤心里一惊,忙不迭的要从谢元恽的大腿上站起来,但是他紧搂着她不放。
“也没人要你看。”谢元恽懒懒的看着方念容。
方念容的嘴一撇,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好吧!我是嫉妒你们感情好,更突显我的形单影只。”
“你很快就会有伴了。”
齐初彤的双眼一亮,“公主要婚配了?!”
谢元恽点头。
齐初彤原想要问个究竟,但看着方念容闷闷不乐的样子,迟疑的道:“怎么?不是公主喜欢的人?”
方念容张开嘴,但觉得话语梗在喉中,最后沮丧的闭上嘴。
第9章(2)
齐初彤见状心一紧,也顾不得谢元恽不快,拉开了他的手,从他怀抱离开坐到方念容的身边,“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婚事本来就是权衡,一出生就注定,”她自嘲的一哼,“真不知道我现在难过什么?”她有些生气的抹了下红了的眼,气自己的脆弱。
“夫君?!”齐初彤看方念容的模样,不禁急了,看着谢元恽想要答案。“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谢元恽的口气轻描淡写,“只不过是西北部落使者此次进京,不单进贡无数美女、宝马、珠宝,还带来首领议亲的要求。放眼望去,宫里也只有这丫头适婚,所以自然就是由她出嫁和亲。”
齐初彤瞪大了眼,“公主要和亲?!是什么样的人啊?”
“据说年纪与当今圣上差不多,已经有了七、八个老婆。”
齐初彤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已有七、八个老婆还想娶公主,荒唐,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谢元恽笑了出声,“皇上若要她嫁,说什么也得嫁。而且这一趟路途遥远,公主这一去,此生该是再没机会回京城了。”
齐初彤看到谢元恽的笑感到不可思议,这个节骨眼,怎么还笑得出来,她伸出手拉着方念容的手,想帮忙却又使不上力。
看着方念容掉眼泪,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拜托!现在是她要成亲,你为什么哭?”方念容要难过得哭倒长城,谢元恽没一丝意见,但他就是不想见齐初彤掉一滴泪。
“夫君,”齐初彤的泪掉下来,“难道你舍得让公主远嫁塞外吗?”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谢元恽伸出手,抹去她的泪,“以她的年纪,她也该嫁了。”
齐初彤眼泪掉得更凶,“夫君实在没有良心,”她挥开了他要抹去她脸上泪珠的手,拉起了方念容,“公主,我们别理侯爷,跟我回屋里去,我替你想办法。”
哀着被打的手,谢元恽难免吃味,竟然为了公主表妹无视他这个夫君,对他动手。
“拜托,”他伸出手,一把拖住了自己的妻子,“你们两个,一个没脑子,一个想法单纯,能想出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