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的目光看向一旁也看傻眼的张晋,“你说,你叫张晋是吧?”
张晋回过神,点头如捣蒜,“是。”
“现在我就给你份差事,你跟着李侍卫一起回去张虎家里,把所有借条全都拿来。”
张晋惊讶的双眼大睁。
齐初彤对他柔柔一笑,“到时把你爹的借条全都找出来,让你一把火给烧了,这些就当做感激你昨夜义气相挺,出手相助的赏赐。”
张晋万万没想到昨夜遇到的齐初彤是侯爷夫人,他感激的磕着头,“谢夫人、谢夫人。”
“不用谢我,该谢的是你自己心存善念,”齐初彤连忙要他站起身,“把借条烧了之后,我再叫府里的总管给你在敬诚阁里找份差事,安顿你的弟弟们,从今以后,你们都不用再怕饿肚子了。”
张晋激动的红了眼。“谢夫人。小的就算不要这条命,以后也一定会报答夫人的再造之恩。”
齐初彤看着一旁的李怀君,“李侍卫,带人下去吧。”
“是。”李怀君点头。才嫁入侯府第一天,这个夫人便展现了她的威严,若不是有个强势的马氏在,夫人的处事明快对侯府可以说是件好事,只可惜马氏绝对不会乐见跟这么一个侯爷夫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毕竟一山容不得二虎。
人全退下之后,齐初彤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
“夫人,你好棒。”小杏忍不住对齐初彤竖起大拇指。“好威风,看起来就像个当家夫人。”
“我本来就是。”齐初彤骄傲的扬起下巴,“我可不能给侯爷丢脸。”
听到她的话,谢元恽脸上浮现一抹浅笑,回到房里,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没多久,齐初彤叫小杏退下,门一关,她的神色立刻一变,兴冲冲的冲进房里,直接坐在床上,摇着谢元恽的手,“夫君,你可瞧见了,我处理得可好?”
“勉强。”他张开微眯的眼,没有夸她,只是取笑的说道:“这点小事,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她忍不住对他扮了个鬼脸,“张晋这人看来忠厚,所以我就把他留下了。毕竟与其在府里找能信任的人,不如自己从头找些忠心的人。我能想到这个,很聪明对不对?”
“是。这件事做的好,只是——那叶养是二娘房里一个老嬷嬷的儿子,你知道吗?”
她的心一突,“啊?”
他挑了下眉,取笑看她呆愣愣的样子,“怎么,你要处置他之前,没先打听清楚吗?”
“我……”她不由结巴了起来,“我……没……没有。”
他忍不住炳哈大笑。
“夫君啊!”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存心要取笑她,“你怎么不先跟我提点一下?”
“纵使提点了又如何?难不成你会因为她而放过叶养吗?”
她闭上嘴,确实,纵使是马氏出马,她也不会放过叶养这个狗仗人势的可恶奴才。
“看来我进门第一日,就得罪母亲了。”
“得罪了又如何?”他的口气满是不在乎,“若是顾及马氏的颜面,要你忍下这口气,就会气坏身子。两相权衡,我情愿你去得罪马氏,也不要你气坏了。”
他的话听在耳里还挺舒心的,齐初形傻傻的笑。
他伸出手,模了下她的脸颊,“只是你把人打了,逐出府去,只怕留下后患。我若是你,我会杀了他,以免他回头咬我们一口。”
她倒抽了一口气,她原以为打了叶养一顿,逐他出府已经是很严厉的惩罚了,她从没想过要取人性命。
“算了,反正人逐出府也好,就当卖马氏一个面子,因为是她房里的人,就饶他一命。母亲若问起,就这么答了。”
她牢牢的记在心中,“我知道了。”
他虽常逗她,说她脑子不灵光,但他心里明白,她是天真不是笨,“只要记得,天塌了,有我撑着。”
她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夫君,原本想着嫁给你是要保护你,现在好像都是你在护着我?”
“很高兴你有自知之明,”他好笑的看着她,“以你这脑袋,你以为我会指望你吗?”
她咬唇,“每次都这么说人家——”
他咧嘴而笑,勾住她的脖子,吻了下她的唇。
“累了!”他移动了下,要她躺在身旁。“我得睡会儿,晚些时候王太医来了再叫他来见我。记得去跟女乃女乃说一声我的病是装的,要她老人家不要担心,等我弄清楚当初是谁陷害我,让我在朝堂上颜面尽失之后,我就会健健康康的站在她的面前。”
“好。”看着他闭上眼睛,她静静的被他抱在怀里,她处理事情虽然还显稚女敕,离独当一面还要些时候,但只要有他在,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
第5章(2)
李怀君从张虎的住处拿回来的账本、借据放满了好几个木盒,站着的谢元恽翻了翻,不过才看了头一本账本,就知道这叶养和张虎吃人不吐骨头。只是这么胆大妄为,单凭叶养一个小小的侯府采买,也做不到只手遮天,只怕后头该是有更了不得的人物。
齐初彤坐在一旁,对这些账本、借据没有多大的兴趣,对她而言,解决的方法就是一把火给烧了,但看谢元恽的样子,似乎这些东西还有用处,所以她也不多言。
原本马氏传话要她去见,但是谢元恽却派人叫太医,说他的身子突然恶化,齐初彤挂心,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齐初彤就用谢元恽当挡箭牌,拿着这个理由换来自己好几天的安稳。
她的目光看到了账册上有些被划掉的名字,好奇的开口,“这些是已经把债还清的人吧?”
“嗯。”谢元恽分心的应了一声。
“等等。”她伸出手,指了其中一个名字。
“崔思齐?”谢元恽低头看着她,“怎么,你认得?”
她点了下头,“似乎是我女乃娘的儿子。这名字还是我父亲取的。”
“欠的银子不少,”谢元恽特别多看了几眼,“前些时候一次就还清,看来是发了笔横财。”
齐初彤不由皱起眉头,她全然不知崔嬷嬷的儿子在外头欠下这么多的债,还以为嬷嬷是跟着出府享福,怎么现在……
“张虎呢?”谢元恽的手轻抚过她皱起的眉,问着一旁的李怀君。
“人在外头。”
谢元恽将账本给盖上,“把他带上来。”
张虎被带上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崔思齐这个人可有印象?”谢元恽好整以暇的问。
张虎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他在财贵坊赌输了不少钱,陆陆续续跟我借了好几次银子。”
“看这账册,他已经偿还了是吗?”
“是。但是还了也没用,”张虎老实的说道:“那小子烂赌,所以他娘前脚才替他还了钱,他后脚又来借了。听说他娘以前在个大官家里当差,以前的主子待她不错,所以给她笔银子还的。”
以前的主子?谢元恽看向齐初彤,齐初彤一脸茫然的摇着头。这件事她从未听闻,相信她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插手这件事,毕竟她父亲清廉,对赌尤其痛恨,所以就算崔嬷嬷以死相求,她父亲也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可要找你女乃娘来问?”
齐初彤沉默,想到了崔嬷嬷在回府探望她后,去见了齐凝语,难道帮她的人是齐凝语,所以最后嬷嬷才会帮着她陷害自己?
“初彤?”
听到谢元恽的叫唤,齐初彤逃避似的摇头,“不用了。”
谢元恽打量了她一会儿,让张虎下去。
齐初彤真希望不是她心中所想,她叹了口气,一个人的忠心难道真是用钱就能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