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表哥是什么侯府总管了。”齐初彤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翻着白眼,“总管又如何,我告诉你,就算是今日成亲的平阳侯站在我面前,我都不当回事,你以为我会怕一个小小的侯府总管吗?”
一得意忘形就口无遮拦,谢元恽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齐初彤匆匆瞥了他一眼,一点也不见心虚,“夫君,我们总要吓吓他。”
“你要吓他,也不要把我扯进去。”这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几两重就硬要出头,也不怕身分被拆穿,惹来闲话,不过庆幸现在他们这边人多势众,就算不亮出身分也可以拿下张虎。
第4章(2)
“这是在干什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张虎像是救星驾到似的露出讨好的神情,连忙看向声音出处,“大哥,还不是跑出几个不长眼的,我照规矩要拿白米走,竟然挡着我的路。”
“是谁这么大胆啊?”接到侯府后院有乱的消息,原本叶养在前院忙着,立刻赶了过来,他微仰着头,高傲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看到张虎有帮手来了,还是侯府的人,原本要帮忙出手抓住张虎的小老百姓全都变得畏缩了起来。
“就是他们。”张虎的手不客气的直指着谢元恽和齐初彤。“他们还将我弄伤了。”
叶养打量着谢元恽,这小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毕竟只是府里的一个采买,能见着侯爷的机会也不多。
“你伤了人,”叶养看了张虎手上的伤痕后,立刻上前,不客气的伸出手,抓住了谢元恽的衣领,“跟我去见官。”
“大胆。放开。”齐初彤斥道,“不许你伤了他。”
“给我滚开。”叶养的手一挥,直接就将齐初彤给扫到地上。
原本是想看这个侯府狗仗人势的奴才可以叫嚣到什么程度,但他一对齐初彤出手,就超过了他的底线了。
“找死。”谢元恽脸上的笑容隐去,手一握拳,直接就打向叶养的鼻子。
叶养一痛,松了手,鼻血直流,一脸的惊慌失措。
“血?!”叶养看到手上的血迹,立刻呼天抢地,跑进了侯府,对着里头喊道:“来人啊!来人,杀人了。还不快点把人给我抓起来!”
在侯府里后院忙和着流水席吃食的下人听到声音,好几个人放下手边的工作跑了出来,虽说搞不清楚情况,但叶养毕竟是侯府的人,他受了伤,自然要先把弄伤他的人给先抓住。
方才出声帮忙的张晋连忙挡在谢元恽和齐初彤的前面,“他们要来抓你们了,你们快走。”
“我才不走,”齐初彤压根不害怕,“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没关系,反正打人的又不是我们,顶多被抓进官府里关个几天就放出来了。
张虎跟他表哥一起拿钱出来放高利,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欺负穷人家,这里很多人都欠他债,被他们打骂不是一次两次,早习惯了。””张晋倒是洒月兑。“但你们不同。你们快走吧。”
齐初彤怒火中烧,抬头看着谢元恽,“夫君,这些人——”
谢元恽反手拉住了她,“有话回府再说。”
“不行。”齐初彤不想没义气的弃人于不顾,眼角恰好瞄到街口出现熟悉的马车,她的心头一震,心想有救了,立刻喊道:“大哥。”
“大哥?!”谢元恽的脚步一顿。
齐初彤看马车停了下来,兴奋的直指着马车的方向。“那是我哥哥,身边还带着太傅府的侍卫,这下好了,这些坏人,我要狠狠的教训他们。”
谢元恽看着马车停下,布幔被拉起,他没有迟疑,连忙拉着她就跑。
“夫君,我哥哥——”
“我知道。”他打断了她的话,脚步没有半刻停歇。“你不能过去,别让你哥瞧见。”
齐磊——去年的新科状元郎。他这些日子病着,告假没有上朝,所以对于这个声名远播的大舅子,他还没机会一见,但既然可以考上状元,学问该是不错,十之八九也是个满脑子八股迂腐思想的家伙,所以还是别让他看到他与齐初彤新婚之夜就偷溜出喜房,以免徒增风波。
谢元恽拉着她反身趁乱往侯府后门跑。
“他们跑进侯府了。”叶养眼尖的看着两人跑进后门,立刻一惊,连忙追了上去。“今日侯府喜事,若惊动前方宾客就完了。快去把他们抓出来!”
再也顾不得张晋,下人们全都赶着回府抓人。
在马车上的齐磊彷佛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命人停车,一掀开布幔,就看着侯府后门一团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到闪进侯府的熟悉身影,他先是一愣,最后在心中叹了口气,平时在家里被宠着,任性些也就算了,怎么都嫁人了,今日还是她的新婚之夜,竟不知安分,跑来侯府后院闹事,若传出去,平阳侯府和太傅府都得丢人了。
“把那些人全都拿下,”齐磊冷着脸,交代随车的侍卫,“记住,别惊扰了前院。”
侯府后门的吵闹庆幸并未惊动到前院,前院依然因喜事而热闹着,谢元恽匆匆的带着齐初彤跑进府里,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那是谁?”才送老夫人回房歇着,方念容看着黑暗中的两道人影皱起了眉头,“还不把人给我拿下。”
“是我。”谢元恽现身在光明之中。
“表……表哥?!”方念容吃惊的看着谢元恽和齐初彤,今天的新郎官和新嫁娘竟是一身狼狈,“还有表嫂?!你们是怎么了?”
“把后头跟来的那些人给我挡下。”谢元恽也没时间解释,拉着齐初彤躲了起来。
方念容搞不清楚状况,但一个转身,随即端着架子,正色的斥着那些追过来的下人,“大胆!今日侯府喜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叶养一见到方念容,连忙双膝跪了下来,“回公主,老夫人在后院布施,一对乞儿夫妻抢了白米,还跑进了王府里。”
躲在暗处的齐初彤听到叶养的话瞪大眼,气不过的要站出去,却被谢元恽拉住。
齐初彤气愤难当的看着他,就见谢元恽气定神闲的轻摇了下头要她噤声。
她勉为其难的压下自己的冲动。
方念容皱起了眉头,乞儿夫妻……不会指的是她表哥与表嫂吧?还有抢白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中满是疑惑,但依然端着威严,“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外人给进来。本宫方才在此赏月,没看到任何人经过,还不快去另一头找,若惊动了老夫人,本宫就要了你的脑袋。”
叶养一惊,“是。”他连忙带着人往另一头去。
人才走远,齐初彤立刻忍不住发难,“夫君,你听听那家伙胡言乱语,难道就任那家伙胡来,不抓起来严办吗?”
“今日是我们大婚,若我们这样直接站出去说我是侯爷,你是侯爷夫人,这话传出去象话吗?”
齐初彤一急倒忘了这一点,她不自在的搔了搔头。
“你真该庆幸我愿意娶你进门,”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然以你这笨脑子怎么活下去?”
确实是她想得不周延,她眼睛闪过歉意,讨好的对他一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念容站在两夫妻面前,忍不住好奇的问。
“无论怎么回事都与你无关,”谢元恽正色面对方念容,很快的决定,“把怀君叫过来,”他说着自己侍卫的名字,“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把侯府后门闹事的全抓起来。”
“信得过的人?”方念容心中雀跃,自告奋勇。“表哥,就是我啊!我去、我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