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所有财产全部登记在佩佩名下,房子、存款……任何你想得到的。”
“婚后?”
“不,明天我就着手让人去办。”他提醒自己打个电话给艾艾,在云南行出发之前,就把事情办妥。
吴卫的话让瑀华倒抽一口气,是怎样的感情让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佩佩?
他不明白、更无法理解,这种事,平心而论,他做不到。但他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不欢迎别的男人为佩佩做到。
“好,希望你能够说服我,因为如果你连我都不能说服,我家里那个只期待医生女婿的父亲,绝对不可能会投你赞成票。”
“我可以去考一张医师执照。”这段日子,他上网找到不少资料。
这话就过了,他当自己是天才吗?“你以为医学院那么好考好念?等你拿到医师执照的时候,都已经老到手抖脚抖、老花严重,无法站在手术台边了。”
佩佩在他眼前挥动五指。“干么傻笑,你们到底说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男人之间的话题。我和公司开完会了,决定要去云南,那里的拍摄环境可能会有点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干么做心理准备啊?又不是我……”
吴卫截下她的话。“就是你,我推掉李瑄娜,决定和你搭档,艾艾回去拟合约,她说,你是演艺圈新人,酬劳可能不太高,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什么?不是李瑄娜,是她?
她要和他同床共枕四十五天,要和他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在镜头底下生活一个半月?
怎么可能啊?她冲着他摇头,不是开玩笑的吧?!
他对着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真的是她?他舍弃宅男女神选择她?呆呆笑开,呆呆点头,呆呆的……突然间,神经和四肢驱动连接起来,她猛然一跳、用力拍手说:“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和论论,我们三个人?”她需要再一次确定。
“对,我们三个人,当然,还有艾艾和摄影小组。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你和论论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这句话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代表他们的感情与日俱增?代表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谁也无法出言反对?
吴卫绽出笑容,冷漠的男人变得热情,他握住佩佩的手,手心贴手心,他的心在这瞬间,连上她的心。
一部车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紧急煞车,车窗摇下,在他们走近时,一名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满脸惊喜,扬声大喊:“阿卫,是你吗?”
第9章(1)
阳明山上的豪宅。
佩佩有点了解,为什么吴卫会在山区盖一间现代科技住宅,因为他从小到大住的地方,就是长成那样,只不过这里没有湖、没有山,远处也没有一片森林,但院子相当相当大,以台北人的标准来讲。
苞着吴卫走进他的家,佩佩手心微湿,有点小紧张,也不是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更不是说被这里的豪华给吓到,而是她对“这块”的了解太少。
网路上,没有人讨论过他的原生家庭,而她从偶尔出现的家庭热线中,稍微知道,他不住在家里的原因似乎和自己差不多——他们都是离家出走的坏小孩。
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有个老人家拿着拐杖跳出来,扯着喉咙、像她爸爸那样大喊:“有本事你给我站住,看我剥不剥得下你一层皮来。”
唉,她爸爸前辈子肯定是猎人、专靠卖毛皮为生。希望继“剥皮郑”后,不会再出现一个“剥皮吴”。
模模自己的手臂,扫除一些鸡皮疙瘩,阿弥陀佛,佛祖请保佑,保佑自己能够从头到尾、整只好好,平安顺利离开。
吴卫脸色还是淡淡的,看不出半点心潮起伏,但他确实有几分紧张,因为对“吴卫”的家人,他知道的讯息太少。
三个人当中,只有论论最自在。
他一上车,就投进吴母的怀抱,东说西说,说女乃女乃很香、女乃女乃很漂亮,女乃女乃为什么长得像阿姨?还说长大以后要和女乃女乃结婚……他说得女乃女乃心花怒放、笑容不断。
什么叫做师女乃杀手?这就是。
由于论论的嘴巴像沾了蜜,而中老年人迫切需要维他命B群,所以一接过手,吴母就舍不得放下他,上车抱、下车抱、进屋抱,还一路抱着他到楼上找阿祖,只留吴卫和佩佩在客厅里,静待下一步动静。
“武林盟主,我有点怕。”她撅着嘴同他撒娇。
“别担心,有我。”即使他心里也没底,但他会承担所有,不教她受委屈。握住她的手,他冲着她微笑。
“你爷爷会不会带一把刀下来?”她在他耳边小声问。
“也许,但我练过空手夺白刃。”
“如果他带一把枪下来呢?”她是在说屁话。
“我口袋有硬币。”他认真想过,然后认真回答,“可以打下他的枪。”
他的认真惹笑了佩佩,她继续往下乱扯,“如果他拿论论当人质,逼你就范呢?”
这次他懂了,从她的语气和表情里,知道她在打屁,这是他穿越而来另一件难适应的事,这里的人说话虚虚实实,让他不知道哪句是真心,哪句可以直接当成空气。
横她一眼,他说:“你以为这里是黑帮总坛?”
两人对话间,吴母先行下楼了,听见脚步声,佩佩立刻坐直上半身,在家教严谨的环境下长大,她非常清楚,什么是认错的最好表情与态度。
一进客厅,吴母就说:“阿卫,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爸,他开完会马上回来,你急着走吗?”
吴母小心翼翼看着儿子。
她从来都不了解儿子,小时候,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粘妈妈,他总是自玩自的,为这个她还带儿子到医院检查是不是有自闭症,但医生说他是正常的。
七岁,他有了电脑之后,所有的注意力全在电脑里,更不喜欢与人沟通了。
她曾经像所有母亲那样愤怒,甚至剪掉网路线,但这并没有让儿子妥协,只是让他变得沉默。
学校老师说他是天才,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天才都是这样,只是她用尽方法,都进不了儿子的世界。
但除了这个以外,儿子没有任何地方让她担过心,他乖乖上学、乖乖念书,他合作且安静,他的功课成绩让同学妒忌。
他和家里最大冲突起源于他决定娶学妹——周茜馨。
多少人想当吴家的媳妇?别说儿子的长相能力,光是他未来会继承的数百亿身家,就让无数女子垂涎不已,交女朋友是一回事,结婚自然不能随便。
于是他们找人调查了周茜馨。
调查结果,她是个聪明而美丽的女子,但她和儿子交往同时也和三、五个男人牵扯不清,只不过那些男人比儿子有历练,很清楚那样的女人只能玩玩,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只有儿子相信她对自己一片真心。
他们把征信社拍的照片送到儿子跟前,为反驳他们对周茜馨的指控,他假造几十张父亲和名模进出Hotel的照片,然后冷冷嘲笑他们,“如果你们想要那种照片,我还可以做出更多。”
就这样,他们失去儿子了。
他带着周茜馨离开台北、去了南投,他们花两年时间才找到他们定居的地方,这次他们更小心,就怕打草惊蛇,儿子再度失踪。
鲍公又找人跟拍周茜馨,女儿私底下劝过他们,如果结婚后周茜馨安安分分,尽好一个当妻子的责任,也许大家应该试着屏除成见、接纳媳妇,才能将吴卫的心拉回来。
没想到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她婚前与许多男人交往,婚后又背着儿子和男人偷情,吴卫是吴家唯一的儿子,是大家从小疼爱到大的,他们怎能容许这种情形一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