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越不坚持抢回老婆的手,只要看着她,感受她在(自己身旁,思念的火就能惭渐平息。
“今天忙吗?”
忙?回避别人同情的注视叫忙吗?哼!“一样。”
“累了?”
她点头,不想听他继续猜测下去。
车子往回家的路上前进,慕越和叶机秘说着她听不懂的商场之事,虽然没提到昨天晚上的事,但她捕捉到了关键词——“华集金控”、“林仪”。
想到早上的新闻,华集金控的千金姓林,所以林仪就是她吗?
她不懂,慕越为什么不解释?难道他没注意到财经版上的头条新闻?还是和其它女人搂搂抱抱的照片被公开,这对豪门世家而言是正常的?她愈想愈火大。
“明天要值班吗?”慕越问她。
她点头。
“最近值班好像勤了点?”
她淡淡解释。“有两个外科住院医生请病假,要支援。”
“我以为医生不能请病假?”
“流感会有传染的顾虑。”
慕越突然伸手探测她的体温。
季昕元吓一跳,狼狈地闪开。
慕越眯起眼。“怎么了?”哪怕两人还没有亲密关系时,昕元也不会这么排斥他。
“没事。”她作势往后看,好像是顾虑车内还有其它人,但这不是刻意,而是她直接的反应。
慕越径自解读为昕元脸皮薄,害臊了。“叶机秘是自己人。”
她低着头没说话。
“你一夜没休息,今天又忙了一天,回家后好好休息,我买了外卖,我和叶机秘今天晚上有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
季昕元一怔,侧头看他。
“怎么,会想我?”男人痞笑着。
她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窗外。
看来昕元真的累了,也或许是有外人在车上让她不自在,才让她格外沈静。
“你既然累了,就别等我回来了,明天早上我会准备你最喜欢的水果优格。”
为什么她有种想哭的感觉,彷佛有什么梗在喉咙,让她难受得想尖叫。
“你回家也晚了,不用那么早起床,明天的早餐我自己处理就可以……”
慕越揉揉妻子的发。“不行,我要照顾你。”
季昕元一时语窒,说不出话来。
“这么感动?”
车子正好在信义路豪宅入口停下车,她没说话,拿了背包和叶机秘递给她的外卖正准备下车——
“老婆。”
她转头,和初相识时一样的想法,这男人是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
我想你。
慕越的嘴型转述着他对她的思念。
像是搭云霄飞车一样,那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怒火似乎全部都不见了,只要他释放出一丁点的善意,就能平抚她所有的不安。
或许报导是个误会?否则他怎能这么坦然?
她轻轻扯着笑,看着黑色BMWX6SRV驶离。
但事情并没有这样就结束——
“季小姐。”
季昕元转身,一名身着黑西装的中年人就站在她身后。
“我是慕老爷的秘书,敝姓李,慕老爷有事想和你详谈,请上车。”
上次遇害的经验让季昕元格外谨慎,不是只要对方报上名来,她就会跟着对方上车。
她保持安全距离。“李秘书你好,家里的Lobby有会客区,如果慕老爷不嫌弃的话,能否移驾到里头再谈?”
人家称她为“季小姐”(还不是季医生),摆明不承认她是慕家的媳妇,如果她这时候还称呼对方为“爸爸”,反而显得她自作多情。
李秘书转身离开,走至前方的黑头车外询问主人,没一会儿工夫,慕老爷就亲自下车,气呼呼地走到季昕元面前。
他不是一个沉得住气、谋定而后动的商人,莫怪掌权“慕氏”的人不是他,而是慕越的三个哥哥。
“不用进去了!我就在这里把话跟你说清楚,你看到早上的新闻了吧?慕越和华集金控的林小姐已经开始交往了,这才叫门当户对的好事,你和慕越之前那种扮家家酒的婚事,能尽快处理就快点处理掉!你要多少赔偿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明白门当户对的重要性!这种权贵的生活,不是像你这样的一般小老百姓可以奢求的,对慕越而言,林小姐才是最好的选择!”
季昕元是个外科医生,平时上手术台是家常便饭,在她的执刀之下,人命关天,所以她的人格特质里面,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处变不惊和冷静理智。
由慕老爷的一席话中,她听到最重要的讯息——
“原来那篇报导是慕老爷安排的?”
慕老爷一愣,一般来说,任何女人听到他刚才那番话,不是哭着不愿离开,要不就是大声抗议自己爱得有多么痴情,谁知这女人居然可以冷静地抓到他的语病?!
没错,那张照片和记者的撰文的确是他一手安排的。
最近慕越常常和林小姐商谈土地买卖的事,两方人马时常见面,林小姐愿意配合演出昨晚那场戏,也代表她对慕越的倾心。
他以为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知女人,竟像个高高在上的主帅轻易识破他的策划?这怨气要慕老爷怎么忍得下去?!
慕老爷失去冷静。“你在乱说什么?!他们在谈恋爱是事实,你知道慕越把你丢在家门口是为了什么吗?因为他要赶着去和林小姐共度烛光晚餐!你要认清他们在谈恋爱的事实,赶快离开我儿子!”
他知道慕越和林小姐今晚有约,所以才刻意来儿子家门口堵人,没想到却遇上儿子送女医生回家,原以为计划就要泡汤了,幸好慕越放她下车后就离开。
烛光晚餐?
带着叶机秘吗?
平静之后,季昕元才觉得今天的自己有多么无理取闹,只凭一张美人在怀的照片,她就可以莫名其妙地去怀疑慕越?还生他的气?还觉得难受委屈?这简直不可思议,根本就是“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的完美实证。
如果慕越的人生像她一样平静,就不用离开自己的家独立生活,不用和父亲水火不容,婆婆更不会这般的委屈。他们的生活或许不是她所能了解的,但在那样险恶的环境下长大,哪怕慕越的个性是极端的狂暴或极端的温柔,这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居然没凭没据就怀疑别人?天啊!
“爸,我是慕太太,不是季小姐,我不管您承不承认,我都是慕越合法的妻子,我爱他,所以不会答应您任何事,除非今天要求分手的是慕越本人。如果他真的和林小姐在谈恋爱,您可请他本人来找我签离婚协议书,我不需要半分赔偿金,我会立刻离开。”
慕老爷简直气炸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老爷的大嗓门引来豪宅的保全关切。
“慕太太,需要帮忙吗?”他们有义务保护住户的安全。
“不用,谢谢。”
两名保全怕有状况不敢走远,只牢牢盯着长者的一举一动。
季昕元耸肩。“罚酒我很熟,难道爸不知道前几天我才差点被一辆没有悬挂车牌的厢型车给撞飞吗?我的同学为了救我,小腿还粉碎性骨折,不休养个大半年是没法正常走路的。”
慕老爷明显一愣,这说明他并非肇事者。
季昕元也不认为公公会是幕后的主使者,她的公公只是个习惯彰显威严的纸老虎,只会在有机会时偷拍暧昧的照片看图说故事罢了,他没有那个狠劲买凶伤人。
“怎么会……”慕老爷皴着眉头,想到前几天莉莉接的那几通神秘电话,这件事会是她主使的吗?不会的,她是这么温柔体己的女人……
“这件案子在警局有备案,以爸爸的人脉,一定能查到我说的话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