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拥有这样的好,或许她还能守住自己的心,不再奢想,可是一旦他给了她一点希望,她就会越来越控制不住早已经随着他而摆荡的心绪,要是到了最后,发现这样的希望只是一种奢侈的毒药,她也舍不得吐出来的,那样的绝望她真的怕她承受不起啊!
他轻轻的将额头抵着她的,伸出右手用指月复温柔的揩去她的泪水。“你就是你,莫纤纤,也是我放在心中的好姑娘,你觉得你自己不好,可我看你却哪里都好,你说你胖,我却觉得这样的身子抱起来才温暖;你说你笨,但是你的温柔却让我还没入夜就想着回到你身边。如果你要说我骗了你,还不如说我早已经骗了我自己太久,才会明明都已经对你动了心,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真……真的?”莫纤纤仰着头,感动的望着他,可神情还是带着几分不确定和自卑。
“真得不能再真。”文致佑看着她迟疑的眼神,淡淡一笑。“说来我也该早些发现的,如果不是真对你上了心,我又怎么会中了胡定存的计,把你给赎出来?”
她眨眨眼,仔细想了想,那时候他的反应的确不太寻常,又想到他说这全是因为她的关系,她又害羞的低下头。
文致佑见着她羞红的脸,又想起刚刚浅尝即止的甜蜜,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哄着她轻启檀口,两唇相接之时,又是多少的旖旎风光。
文大认真的守在门外,听着屋里头的动静,在他当下人的十几年生涯中,第一次出现了如此的苦恼——
少爷,刚刚不是说要检查衣裳里头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毒物吗,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子?那他到底要不要提醒他们恩爱可以暂缓,那毒物什么的比较重要啊!
第7章(1)
事实证明,文致佑即使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也不会忘记正事。
他跟莫纤纤窝在宅子里两天两夜,把身上所有染上奇怪味道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他的脸也跟着黑了一半。
不只他的香囊里被动了手脚,许多衣裳也都出了问题,甚至连笔墨也是,难怪即使他都已经不在外头吃食了,甚至在文家老宅里也不吃东西,病情依然反反复复。
“看来这人渗透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文致佑穿着莫纤纤检查过确定无碍的浅色长衫,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扇子,脸色冰冷的说道。
胡定存坐在他对面,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忍不住啧声道:“这人对你得有多恨啊!瞧瞧,这几乎是无孔不入了,就连墨里也能动手脚,如果不是你的敌人,不得不说这人的确是个人才。”
“偏偏这些东西查来查去几乎全都是我手底下的铺子里出的问题,每次我想要再深入调查,又不偏不倚的许多关键地方断了线。”文致佑冷笑了声。“这就表示原本以为只是那些下人里头出了问题,现在看来可不只是如此了,只怕是不少管事,甚至是掌柜的也都投了别人。”
这一点胡定存自然也想到了,否则依照文致佑的手段,怎么可能过了这些日子还查不出个名堂来,想必是内神通外鬼,上上下下串联一片才会如此,他也不废话,挑明了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几个怀疑的人选,但是……目前来说,我还是只锁定了一个人。”
“不会是……”胡定存勾勾嘴角,一脸惊悚,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人啊!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文致佑冷着脸说道,“花正堂,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把手伸得那么长了,再说了,宫中的大选,也只有他有资格和我一争高下,又恰好我这里才正要开始查人,宫里的事情就换了日子,我实在不得不怀疑他。”
胡定存一想到花正堂这个人,心中就忍不住发苦。“我说啊,你怎么惹别人不好,偏偏跟这个人杠上了,连我爹也不爱得罪他,就是嫌麻烦。”
文致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冋答,不禁皱起眉头问:“怎么个麻烦法?”
“他年过三十还没成亲也就算了,别人玩小倌儿是暗着来,就他光明正大的去,而且也不以为意,听说这人家里也没个妻小,上头也没有长辈了,又是个记仇的性子,你要是欠他一个铜板不还,他就是砸了百两银子也得让人给吐出来,手段更是又狠又残又毒辣,也够……不要脸面的,总的来说,就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文致佑自然知道花正堂个性古怪,不过两人平日同为竞争对手,下作的手段也见识过一些,但仍觉得还不至于到胡定存说的那般。
胡定存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又补充道:“这是在京里他还收敛一点,你要是跟着他出京外去做事,那真是……让人叹气都不够,就想把眼睛给捂住当没瞧见。”
他想起自己唯一一次的经验,就觉得足够发好几天的恶梦了。
“我这也是没人可用了,你就帮我这次吧,我得找人盯着他那头,不管怎么说,现在就他的嫌疑最大,至于其它人,我再想办法找人盯着。”
如果不是从衣裳笔墨发现了问题,他或许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可用的人手没那么多,让他不得已也只能找上胡定存这个外援来帮忙了。
胡定存其实只是抱怨一下,文致佑难得亲自上门拜托,他怎么也得帮忙的,他叹了口气后应道:“行了,你专心查你那头吧,我会帮你盯着他的。”
文致佑感谢的点点头,让文大把这些东西给包好了收出去,该怎么处理他自然明白,又送走了急着要去安排人手的胡定存,冷冷的看着窗外园子的风景,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嘲弄弧度。
不管那个藏在深处的人是谁,等着吧,他非得要把人给逮出来算总帐。
文致佑忙着在外头清查产业和埋藏的异心者,莫纤纤这头也没闲着,一边让人把文致佑送过来的碧绿草给一一栽种下去,只求得能够补足手边碧绿花的存货,一方面把娘亲留下来的小册子给钻研了一次又一次,想从中找出能够让文致佑恢复味觉的方法。
文致佑那天也和她挑明了说,背后主使者会在衣裳笔墨下手,只怕是为了几个月后的宫中大选,这一次大选拚的可不只是宫中进贡的资格,甚至是一次拿性命相搏的试验,要进贡的东西都得经过层层审查,如果其中出了差错,进贡的商家都是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的。
之前他的味觉还未完全丧失的时候,他还能够一次次的把关,但如今味觉已失,他的手下人不知有多少被收买,要是大选时出了差错,丢了机会事小,就怕事情一闹大,整个文家都要受牵连。
若真出了问题,文家靠着过往的人脉,虽然不至于送了命,但是元气大伤,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却是可以预料的结局。
莫纤纤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文致佑,也下了大功夫去钻研,就怕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她哭都来不及。
这一日她忙着整理自己试过几个可能的药方子,打算一个个用来试试看效果,结果正专心着呢,就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杏花,外头是怎么了?”莫纤纤没放下笔,而是继续写着刚琢磨出来的方子,随口问道。
最近日子好,外头常常有办喜事的队伍经过,这样的热闹,莫纤纤自然不会去凑,不过宅子里还有几个小丫头和小厮,年纪比杏花还小上不少,她也没拘着他们,会让他们偶尔跟去外头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