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封靳言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宁安,你昏倒在地上,金医长来看过你了,说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他听说她在休息,就想着去看看,没想到会看到她昏倒在地上,吓了他好大一跳。
“我倒在地上?”赵宁安自床上爬起,模了模头,感觉后脑杓有点疼,像被打了一拳。
“是梦吗?”她回想起昏睡前的事,喃喃念着,全身毛骨悚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那双手……本来是想掐死她吗?后来是发现她醒过来了,或是有人靠近,才打晕她的?她模了模脖子,仍记得那双手缠上脖子的感觉,隐隐颤抖起来。
“作恶梦了吗?”封靳言看她的表情带有恐惧,又发抖的模着脖子,察觉到古怪,“发生什么事了?有谁进来帐子里吗?”
赵宁安摇着头,“不知道,我睡着了,感觉有人想掐我脖子,然后我的头被打了一记,醒来就在这儿了……我也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真的,好可怕……”
封靳言听她说着,捉开了她的手看她的颈子,“没有掐痕。”
赵宁安松了口气,“果然是作恶梦吗?”
不,说起来对方刚掐住她时自己就醒了,还没有拖力,自然没有掐痕,倒是她的头留下被打的疼痛感,还有,她有用指甲抓那个人的手,那划过皮肤的感觉好真实,这么一想,她一颗心又高高吊着。
封靳言不认为她只是作恶梦那么简单,这帐篷人人都可以进来,想害她确实是有办法的,但,会是谁?
赵宁安看封靳言一脸紧张,并不想让他担心,笑了笑说:“我想应该是作梦,大概是睡昏头了才会从椅子上摔下来。”
对,一定是这样,所以她才会感到头痛,她根本不敢去想究竟是谁想害死她……
“王爷,药材运来了!”大盛跑进帐里,他已经痊愈,看到赵宁安清醒松了口气,赶紧前去搬药。
赵宁安听到药送来了,当下忘了前一刻的恐惧,开心道:“王爷,太好了,药材送来了!”
说完,她踏出步伐,想前去医室,又停下,回过头,整个人冲入封靳言的怀里,抱住他喊道:“王爷,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帮我!”
封靳言全身僵硬,女性的香气密密麻麻的围绕鼻间,他赶紧屏住气息。
“这是感谢的拥抱!”赵宁安在抱住他后才发现自己太大胆了,连忙松开,退了一大步,却踉跄了一下。
封靳言急忙扶住她的腰,“宁安,你很努力。”他看着她,沙哑的开口。
他一路看着她努力,如今终于获得了回报,他为她感到骄傲;她的拥抱刺激得他的心为她发烫,让他想起了前天夜里,他内心那股想碰触她的渴望,让他真想用力将她拥入怀里。
赵宁安第一次听到他的称赞,她感动得快哭了,情绪十分激动。
他一直都在她背后支持着她、守护着她,她突然好想投入他怀里,好想、好想……她从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强烈的渴望着一个男人,正想伸出手抱住他,然而封靳言却一个动作,将她推了开来。
“别松懈了,还有很多病人。”
赵宁安内心怅然若失,但她很快振作精神,朝他甜笑道:“是,那我去忙了。”
她一离开,封靳言眼神倏地变沉。
第7章(1)
两天后,靠着炭灰水和解毒药材,军营里所有士兵们的毒都解了,赵宁安受到了很多人的感谢,但她不敢居功,将功劳归给医士和所有帮忙的人。
经过这几天,所有人都累倒了,赵宁安也是,她槌了槌肩,心想着这时候若是能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宁安,王爷要你回帐里。”大盛来找她。
“有事吗?”这几日她都在医室忙,已经好久没伺候他了。
大盛嘻嘻一笑,“这可是王爷的犒赏,快用跑的去,你会很开心的。”
“犒赏?”
想不出是什么犒赏,还要她用跑的,但她还是很快回到帐里,封靳言见她来了,指了指屏风内。
里面有什么吗?赵宁安走了进去,竟看到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
她吃惊的自屏风内探出头,只想得出这个答案,“王爷,你要沐浴吗?”
封靳言眼角抽搐了下,似乎在取笑她愚笨,“大盛没说吗?那是要让你洗的。”
“欸?”赵宁安吓了一跳。
“趁热洗,不要只擦操。”
什么?他怎么知道她擦澡?她脑袋有点当机。
“动作别太慢。”
封靳言一说完,背着屏风而坐,用意很明显,他会在外头帮她看守。
疑问很快被感动取代,赵宁安没想到这热水竟是要给她洗澡用的,屏风边的柜上还放了皂角、干净的袍子,还有几条长巾,都帮她准备好了。
天啊,她好开心,他会读心术吗?怎会知道她想洗热水澡?
可是他就在屏风外,要她月兑衣服实在是……
她害羞无比,但最后仍是拒绝不了热水澡的诱惑,月兑了衣服,进到木桶里。
“好舒服……”她低低喃出,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透过屏风,她隐约看得到他的背影,知道他就在身边,令她感到安心。
“先来洗头发吧。”她整个人沉入水里,又浮出来,弄湿了长发后,她拿起水桶边的皂角,洗起头发来。
屏风内传来水声,封靳言一下子擦剑,一下子审阅文件,整个人毛毛躁躁的,始终无法定下心做一件事。
那女人正在他帐里沐浴。他满脑子都充斥着这件事。
他知道这几天她很累,想起她平常都是克难的擦澡,肯定会很想舒服的洗个热水澡,于是准备了热水给她,又怕临时会有人闯入,他干脆自个儿做起看守,没想到这根本是酷刑,听到水声,脑海里便勾勒起她沐浴时的画面,有人掀开帐帘要进来禀报什么的,他更是用力把他们瞪出去,突然觉得这比打仗麻烦。
这时,赵宁安洗完头,正在舒服的泡澡,氤氲的热气弥漫,空气变得躁热。
怎么洗那么久?
封靳言感觉到热气,显得更坐立难安,又没听见她的动静,心想她是不是泡晕了?他想转头看看,很快又撇回来——他这样岂不是跟偷看一样?
终于,在封靳言觉得快等不下去的时候,赵宁安洗好了,她自水里踏出,捉了长巾擦拭身子,再套上袍子,擦拭着一头长发。
洗得好舒服……赵宁安深深喟叹,感觉心情很好,全身都暖洋洋的。
视线往屏风看去,看到那男人仍在,她偷偷窃笑,他肯定等了许久,快不耐烦了吧,她得赶快出去……
吱。
赵宁安全身僵住,那是什么声音?
咬、吱。
她头皮发麻的转过头,视线对上一只小老鼠。
“哇啊啊!”她惨叫出声,想都不想的跑出了屏风。
封靳言听到尖叫,以为出了什么事,倏地从软垫上站起,却看到她冲了出来,扑入他怀里。
“有老鼠!为什么这里有老鼠?!”
赵宁安死命尖叫着,她什么都不怕,最怕鼠辈了,那尖尖的嘴看起来好恶心。
“宁安,你冷静点……”封靳言想不到她会怕老鼠,整个人被她抱紧,脖子也被勒紧,差点喘不过气。
“快、快赶走它!”赵宁安紧紧挨着他,怕的不得了。
“你这样抱着我没办法赶……”封靳言倒抽了口气,她那柔软的胸脯正磨蹭着他,他赶紧推开她,“你怎么没有……”
赵宁安原本也没有意识到,直到从他脸上看到那尴尬奇异的表情,又听到他没说完的话,这才想起她没有束胸。
天啊,那她还那么用力抱住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