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里醒来,他总会忍不住看着她窝在被子里的身影,想为她做些什么。
“王爷……”赵宁安因他的抚模心脏猛地一跳,声音微微发颤,有些无所适从。
为什么要这样碰她呢,他们室友当的好好的,该不会现在才想到要对她性骚扰吧?
封靳言对上她那一双单纯的眸子,不由得心虚起来,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他赶紧抽回手,装出冷酷的神情讽道:“你是医者?医者会像你一样不会照顾自己的吗?这张脸浮肿又难看,你就是顶着这丑样帮病人看病的?”
赵宁安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说她!她气得脸都红了,“我长得才不丑!你别乱说!”
封靳言没理会她,越过她往前走,赵宁安在他背后吐了吐舌,谁知封靳言突然停下,她赶紧端正表情。
“你跟承云很要好吗?”
“什么?”
“……没事,快去做准备,晚上有晚会。”说完,封靳言马上步出帐篷。
赵宁安模不着头绪,他问承云哥做什么?
而且是她的错觉吗?他方才骂她的一番话好像是在关心她?
营火晚会开始了,有烤全羊及许许多多的热食可吃,还有女乃酒可喝,热闹得很。
赵宁安觉得很像以前读书时举办的营火晚会,很好玩,在帮封靳言布完菜后,便退到一旁大块朵颐。
“好好吃!”她大口吃着肉,将压力全发泄在吃上头了,她要痛快的吃,好好放轻松。
“可不是,喝酒吧。”大盛递给她女乃酒。
赵宁安喝了口,呛极了,咳了咳,继续吃肉。
前面营火处围了一群士兵,一边喝酒一边跳舞,还有人拉胡琴助兴。
赵宁安一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在作乐,好不快乐。
“你看,那是上回受伤的小李,看来他好得很,还会跳舞了!”大盛道,身体也扭动起来,“你看,我也会”
“哈哈!”那滑稽的像毛毛虫的舞步,让赵宁安不客气的大笑。
另一端,封靳言正和一群将官坐在草地上享受美食,他望着她,看到她笑了,心情似乎颇好。
李承云顺着封靳言的眼光看去,若有深意的道:“王爷真关心宁安。”
封靳言并没有听见,倒是洪恩听得一清二楚,他立即抱住李承云的肩膀,暧昧的道:“怎么,王爷关心宁安,你很担心吗?”
“胡说什么!”李承云蹙着眉想推开他,却挣不开,只好由他。
这时候,前面似乎出了事,胡琴突然停止演奏,接着传来说话声,不时夹杂呼救声
“要命,有人噎住了!”
“快吐出来啊!用力拍背!”
“可是他还是吐不出来……”
“怎么办,他会噎死的……”
“救命啊!医士在哪里?”
赵宁安听见了噎死和医士两个字,一马当先冲了过去,“让开!快让开!”
她推开人群,看到一名被噎住的士兵正痛苦的捉着自己的喉咙,无法出声。
“我是医士!快帮我捉好他,让他站直!”
赵宁安一声令下,不知怎地,在场的人都听她的话,马上捉住那士兵的左右手,接着她站在士兵后方,两手伸向前方,右手握拳放置在士兵的肚脐上方,左手包住右手握紧,快速挤压。
这是哈姆立克急救法,用于呼吸道阻塞或被食物哽到时。
在连续挤压了几次后,那名士兵终于将卡在喉咙里的肉丸子吐了出来,虚弱的坐倒在地。
救回来了……赵宁安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这时却发现四周一片安静,
一点都没有同袍获救的喜悦,全部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意识到是因为刚才的行为,那种前胸贴背的急救动作,看在一群古代人眼中可谓是惊世骇俗,没有人能以平常心看待她所做的事。
有人私私窃语着,“那不是王爷的女人吗?”
“我看得很清楚,两人贴得紧紧的……”
“王爷也在,这样不太好吧……”
第5章(2)
赵宁安僵在原地,脸色苍白、神情透出委屈。
她好不甘心,明明她做的是救人的事,却受到这种批评,只因为她是女人,就得承受这种待遇,真是太不公平了!她紧紧握拳,感觉全身都因愤怒而发抖。
“怎么,她救了你一命,不用说声谢谢吗?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一道充满威严的嗓音打破了这局面,赵宁安抬起头来,就见封靳言、大盛、洪恩和李承云都走过来,还有几个和她交好的医士也来了。
士兵知道是赵宁安救了他,原本还忐忑不安,直到封靳言开口,这才想起要不是她及时救了他,他早就噎死了,马上双膝一跪,感激的道:“感谢宁医士救命之恩!”
看到眼前的情景,原本批评她的窃窃私语全都不见了,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反倒是有人发出了赞美,“宁医士刚刚好厉害,好像在变法术,肚子一压,肉丸子就吐出来了……”
“我也看到了,宁医士真的好厉害,她明明是个姑娘,按肚子的力气却不小……”
“就是说,我们宁安最厉害了!”大盛笑得最大声。
“没事就好,大家都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吧!”洪恩笑道。
李承云朝她走来,模了模她的头,安慰她道:“没事了。”
“嗯。”赵宁安眼眶发热的点了头。因为封靳言的一句话,局面扭转了,反倒让她有点忐忑不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她看到那个士兵还跪着,赶紧扶他起来,转头刚好对上封靳言转身离开的背影,她拔腿追了上去,大喊,“王爷,谢谢你!”
封靳言停下步伐,没有回头,“我不可能每次都帮你,他们不信任你是你自己的问题,因为你做的还不够,若是你无法让他们信服,就趁早离开吧,医室不需要无用的人。”
好狠!赵宁安闻言,倒抽了口气。“我会努力的,会很拚命的!”
“我拭目以待。”封靳言满意的扬起笑。
他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重,但他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长久,光靠威吓没有用,她还是必须取得别人的信任。
只是……她非得抱住那人的背才能救人吗?
封靳言必须承认,他确实有因为她的动作感到小小不悦。
赵宁安站在原地,这男人其实是在鼓励她吧,这是傲娇吗?他对人的好从来不会直率的表现出来,非得拐弯抹角。
他也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像天神般降临,让她感动不已,愈来愈觉得他是个可靠的男人。
赵宁安看着他重新迈开步伐,脸上绽放出甜美的微笑,霎时,她的胸口有什么东西满溢出来,将她淹没。
土鲁国开始有了动作,零散的流兵频频骚扰边关百姓,抢夺商人货物,更攻击军营里的巡逻兵,行为愈来愈恶劣,月犀帝终于下旨将派兵讨伐,要封靳言做好准备应战并迎接援军。
也因为即将发动战争,军营里的气氛紧绷,为了不让之前的火药爆炸案再一次发生,操兵演习上更加小心防备,军营里的守卫也比平时森严。
赵宁安生活在和平的二十一世纪,纵有几个偏远国家时常在打仗,但隔着电视,她并没有很大的真实感,现在她处在不和平的时代,听着医士们说起战争有多可怕,沙场上血流成河,受伤的人多到来不及救,她光想着那画面会在眼前真实上演就感到害怕。
但她知道土鲁国是最大的外患,这一战无可避免,她怕也没用,只能磨练医术,好在战争时拯救更多伤兵,同时她也更加忙碌,每天都会拨出半个时辰到厨房练习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