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屋内,杜晓晨就对屋内简单朴实的装潢印象深刻,她一直以为有钱人家的家一定装演得富丽堂皇、漂漂亮亮的,但柏原苍似乎不喜欢那样,屋内没有不必要的装饰,反而显得明亮简洁,让人感觉很舒服。
“衣服我洗好了,该放在哪里?”她将衣服自袋子里拿出来道。
“随便搁着就行了。”柏原苍随口道。
“那我就先放在椅子上,你检查一下,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再替你洗过。”她将衣服放下。
“不用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你洗。”若不是她坚持,他压根不在意这种小事。
“既然是我闯的祸,自然要由我来收拾。”杜晓晨一脸理所当然。
“那你要不要下楼去帮我把车也洗一洗?”柏原苍开玩笑的说。
“这好、好啊,我去洗。”杜晓晨楞了下,咬唇答应。
“洗完记得帮我的车打蜡。”就不信她真的要帮他洗车。
“知道了。”她闷声道。原来这男人还是会记恨的。
“还是算了吧,我担心你会刮坏我的车子,到时候反而得赔烤漆钱。”见她一脸郁闷,柏原苍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你、你是故意在揶揄我对吧?”一瞧见他的表情,她明白自己被耍了,他这坏家伙。
“水?咖啡?”柏原苍并没回答,反而走到小吧台后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仿佛没讲过刚才那番话似的。
想装傻?杜晓晨原本还想再问,但想想今天不是来跟他斗嘴的,还是快点办完事走人才是。
“嗯……我带了瓶酒来,不如我们先喝一杯吧?”她又自袋子里拿出了红酒这瓶该死的红酒花了她一千多块,希望配上安眠药会更快见效。
“酒?”柏原苍挑眉。
“呃,本来我家小姐也要过来,想说顺便一起吃个饭,所以才吩咐我带酒来……”她随口编了个理由。
“是吗?那她人呢?”柏原苍用审视的目光直盯着她。
“因为她临时有急事,所以我只好自己先过来了。”
“真难得。”柏原苍哼笑。
“什么?”杜晓晨困惑的微侧头。
“依照她积极接近我的举动来看,今天她的缺席实在让人意外。”柏原苍扯扯唇,酿了她一眼,状似不经心的道:“还是,其实想接近我的是你?”
“你、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既然是我弄出来的麻烦,怎能不负责到底,所以才会把衣服洗好还送到你家。”她小脸微红,有点心虚。
“是吗?”
“当然,我才觉得你刻意想接近我咧,否则干么指定要我当你的杆弟,不仅半夜跟踪我,硬要送我回家,还带我上山看夜景。”杜晓晨反击道。
“那是因为捉弄你实在太有趣了啊。”他唇角的弧度弯了弯,不想承认自己从她迟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注意着监视器,想观看她是否来了。
“你……”杜晓晨涨红脸,忍住本想月兑口而出的反驳话语,深吸口气道:“那你得向我道谢,感谢我提供你乐趣,所以,敬我一杯吧。”
“哈哈哈,你说得有理。”他拿了两个空杯走向她,“就为了这个喝一杯吧。”
她暗暗在心中呼了口气,赶紧打开红酒倒入空杯中,递了过去,“喝吧。”
“等等,这酒似乎不够好,还是喝我的吧。”柏原苍拿起杯子闻了闻,蹙眉道。
杜晓晨楞了楞,连忙道:“不,喝这个就好了。”她早就偷偷将安眠药惨入酒瓶中了,要是现在换掉,岂不是功亏一篑?
柏原苍挑挑眉,锐利的黑眸在她的脸上扫视着,他感觉得到她似乎有点紧张,可是不确定让她紧张的因素是什么?是他吗?
她也跟别人一样,觉得他是难以亲近的冷漠动物吗?发现自己竟然在意起她对他的看法,让他一怔,随即甩开这个想法,不愿意再深入思索原因。
“我知道了,毕竟我们阶级不同,你喝不惯这种平凡的酒,很抱歉,我不自量力选了一支你看不上眼的酒,幸好小姐没来,否则肯定会把我臭骂一顿。”杜晓晨担心他起疑,故作沮丧道:“那就不要喝好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她的小脸突然黯淡下来,他的心莫名揪紧了下,不自觉拿起酒杯道:“你想逃吗?是你说要喝酒的,别想耍赖。”
“我才没有。”杜晓晨松了口气,也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道:“不喝的是小狈。”
他好笑的勾起了唇角,深深凝视了她一眼道:“Cheers.”
第4章(1)
看着柏原苍将杯中的红色液体喝入口中,杜晓晨只觉得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终于能放松一些,现在就等药效发作了。
只是早知道买啤酒就好,可以一次干杯,不用像红酒这样慢慢喝,让她一颗心一直悬吊在半空中,急死她了。
“你怎么都没什么喝?”柏原苍看着她杯中几乎没减少的红酒,狐疑的挑眉。
“有、有啊,我怎么会没喝?”她赶紧将酒杯凑到唇边轻沾了口,又放下,“我的嘴小,所以喝得比较慢。”喝一点点应该不至于睡着吧?
“你总是有理由。”他轻笑。
杜晓晨抿抿唇,又将他几乎净空的酒杯倒满,“你多喝点。”
“你想灌我酒吗?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柏原苍眯眼审视着她。
“呃,喝酒不就是这样吗?难道你跟朋友喝酒时都没人劝酒?”杜晓晨眼珠子转了转。
“我没什么朋友。”他淡淡的道。
那话中的孤寂让杜晓晨的心狠狠扯了一下。
“那总有亲人吧?”她忍不住又问。
柏原苍没有回答,沉默的将红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递向她,“再倒吧。”
杜晓晨月兑了他一眼,突然有点不忍心,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冲动的月兑口道:“红酒不是这样喝的,你还是少喝点吧。”
懊死,她在干什么?不是应该要开心的把酒倒满才对吗?
“你在同情我?”柏原苍淡淡的扯唇,“如果是的话就免了,我建议你应该先解决自己的问题。”
“我、我干么同情你?像你这种讨厌鬼,谁会想接近你?难怪没人要当你的问友。”杜晓晨脸一红,懊恼的道。
她是疯了吗?怎么会同情他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啊。
“也许吧,因为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暖跟感情,所以常常把事情搞砸,反而让别人不敢接近我。”柏原苍不以为件的承认。
“你、你干么突然装可怜?”害她叉开始愧疚了。
“装可怜?”柏原苍讶异的看着她,“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只是不懂为什么别人不敢靠近我而已。”
“那是因为你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过,讲话总是直接到让人很难堪又困窘,即使那是事实,但用词过于犀利,是会让人受伤的。”杜晓晨边说边忘情的又喝了口酒,然后才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放下酒杯。
“是这样吗?”柏原苍沉思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或许,这也说明了为何他会特别在意她、喜欢她的陪伴……等等,他刚刚想的是喜欢这两个字吗?
嗯,的确是。
柏原苍勾勾唇角,丝毫不排斥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对象是她。
“我就把你这句话当成是恭维了。”她突然发现他笑的时候,唇角勾起的弧度软化了原本坚毅冷酷的脸部线条,显得有些稚气,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下。
“请便。”柏原苍唇畔的笑容加大,自行拿了酒瓶倒入杯中,又喝了口。
奇怪,他都喝这么多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她,怎么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