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苑中凉亭,便在此歇下。
凉亭位在人工湖的中间,有一长桥联接陆地。八人在凉亭里歇脚聊天,还吃了刚才用来参拜注生娘娘的糕点。
食毕,秦氏便说顾虑苏深雪刚怀有身孕,不宜劳累及受寒,提议返回陆府。
苏深雪求之不得,老实说,虽然她跟她们看来相安无事,彼此也都十分客气,但跟她们在一起真是有够别扭的。
“趁天还亮,咱们回府吧。”秦氏说着,先站了起来。
于是,大家也跟着她站起,并陆续的往桥头走去。这时,秦氏跟于双双使了个眼色——
于双双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便迈开步伐走向苏深雪。
“大嫂,我扶你。”于双双未等苏深雪婉拒,便一把挽住她的手。
“不用,谢谢。”苏深雪真受不了这种虚情假意。
“不成。”于双双紧紧的箝着她的手臂,“大嫂现在只有两个月身孕,胎气还不稳呢,要是跌倒可是会动胎气的。”
苏深雪蹙眉,她才没那么娇弱呢。只不过盛情难却,要是她坚持不接受于双双的好意,恐怕会让人觉得她不近人情。
就这样,于双双扶着她过了桥。桥身接近陆地处有一段没有栏杆,可以近距离的看见水里的植物跟鱼。
这时,于双双惊呼一声,“唉呀!我看见一条金鲤!”说着,她硬把苏深雪往水边拉。
“人嫂,听说看见金鲤会有好运气。”她将苏深雪紧紧的拖住。
此时,苏深雪已感觉到不对劲而有了防备。
“真有金鲤?”秦氏此刻也捱了过来,站在苏深雪的身后,她又跟于双双使了个眼色。
她要于双双推苏深雪下水,此时的湖水还很冷,她刚怀上身孕,一个不小心是会流掉的。
暂时除不掉苏深雪,至少能先除掉她肚子里的陆家骨肉。而她站在苏深雪身后,便是要掩护于双双。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苏深雪已经有所警觉,而且因为她体弱,苏雷远在她幼时便请了退休的教头教她练功练气,她虽常常打混模鱼,可还是学了几招。
那几招或许对付不了真正的武林高手或是壮汉,但对付女人却是绰绰有余。
当于双双伸手推她之时,她及时的反制,巧妙的借力使力,反倒教推她的于双双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湖水倒去——
“唉呀!”于双双惊叫一声的同时,已跌进水里。
“啊!救命!快救命啊!”于双双浑身湿透,狼狈的呼叫着。
未料事情变成这样,秦氏一脸惊愕。“快把二少女乃女乃拉起来!快!”
这时,几个丫鬟快步上前帮忙,七手八脚的帮忙把于双双从水里捞起来。
于双双冷得瘫坐在水边打哆嗦,“好冷啊……好冷……”
苏深雪险些大笑。不是她幸灾乐祸,没有同情心,而是这一切实在太好笑了。
看着本想推自己下水的于双双那狼狈的模样,她忍不住的想笑。
“双双,人家都说遇水则发,我看你就要发了。”她努力的憋住笑,然后递了手绢给于双双,“来,擦擦脸吧。”
于双双瞪着她,羞恼极了。
秦氏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安抚她,她已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第8章(2)
苏深雪并未将自己险些落水的事告诉陆功勤,也对啾啾耳提面命,要她绝对不能告诉陆功勤。因为她不希望他担心,也怕他知道后,会要求她尽可能的待在勤学轩,哪儿都别去。
她是闲不住的,三天两头就想出去走走,可不想被关在家里。
这天,她带着风晓出门,准备到城里一家专做服饰的铺子替她爹买条锦织腰带,因为,风晓就快要启程回向阳了。
买了腰带,两人又到处逛逛,想多带点伴手礼回去。
温立山喜欢收集小刀,于是苏深雪便带风晓到城西一家打铁铺找货。
这家打铁铺位在小巷底,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寻到这儿来。苏深雪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之前没事就爱带着啾啾在各个小巷里探险。
风晓在打铁铺里看见了一柄精致的小刀,价钱又实在,于是便买了准备送给义父温立山。
买齐了所有东西,两人走出铺子,准备返家。
这时,两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自巷子那头走了过来,而他们正在讨论着刀械的事情。
苏深雪跟风晓都不疑有他,只觉得他们是打铁铺的顾客。
可在与他们擦肩而过之际,苏深雪与其中一个男人的眼神对上,而那窥探的眼神让她意识到事有蹊跷。
正要提醒风晓,可她还未出声,突然颈后被一记重击,她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嗡嗡嗡的。
她觉得后颈好痛,头也昏得厉害。
“唔……”她发出声音,试图活动自己僵硬的手脚跟身体。
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躺在床上,而一旁躺着的是风晓。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风晓被那破门声响惊醒,迷迷糊糊的醒来。“谁?怎……怎么回事?”
这时,苏深雪看见破门进来的人是谁——是陆功在、秦氏,还有陆功勤。
“哈哈!抓到了!”陆功在大笑两声,一脸得意。
苏深雪一整个胡涂,不知道他们在演哪出戏。
“苏深雪,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下贱女人,居然跟下人私通?”陆功在以难听的字眼羞辱并指控着她。
“什……”她一愣。私通?她跟……风晓?
炳哈哈,她都快笑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风晓一把抓着自己的衣领,似在确认着自己服装是否整齐。
“你们这对奸夫婬妇!”陆功在痛骂他们,“简直是丢陆家的脸!”
“奸……”风晓眉头一皴,“胡说八道,我跟小姐怎么可能私通?!”
“捉奸在床,你还狡辩?”陆功在哼了一声,“娘,您看这该如何做?”
“苏深雪,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秦氏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功勤对你情深义重,你怎能背叛他?”
“什……”
苏深雪这时稍稍回忆了一下,想起在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顿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秦氏的计谋,她找人打昏风晓跟她,然后再将他们带到客栈来“开房间”,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她偷人。
太好笑了,他们以为陆功勤会相信?
“功勤,这事……你自己想想吧。”秦氏一叹,“这种脸,陆家丢不起,你还是休了她吧。”
“没错,大哥,我看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搞不好是她跟这小白脸的野种,根本不是你的。”陆功在火上浇油。
“苏深雪,我早就觉得你跟这个男人有不寻常的感情了,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这么做?”秦氏痛心的说,“这次要不是功在发现你们走进这家客栈而通知功勤,我们都被你们蒙在鼓里了。”
苏深雪听他们母子俩一搭一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见她居然还笑得出来,秦氏跟陆功在都十分惊讶。
“你竟还笑得出来?简直毫无羞耻心!”秦氏咒骂着她。
“你们以为通杀他会相信吗?”她笑视着他们,信心满满的道:“通杀他知道我跟风晓是什么关系,什么感情,他不会……”
“苏深雪。”她话未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功勤打断了她,并直呼她全名。
她愣了一下,风晓也一脸惊讶。
“我会给你休书。”陆功勤面覆寒霜,语气冰冷,“你立刻给我收拾行囊,滚出陆府。”
闻言,苏深雪陡地一震,“什……你说什么?”
“通杀!”风晓激动的大叫,“你疯了吗?你怎么会以为我跟小姐有私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