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可别拦我。”她说。
“深雪,你当真要去?”苏雷远一把拉着她,眼神忧心,着急的说:“魏家女儿图的是什么,你知道的。”
“爹,咱们苏家是开赌坊的,愿赌服输,可不能让人看笑话。”
“愿赌服输我知道,可你是我女儿啊。”苏雷远一脸坚定的说:“不成,看要多少银子,我给她。”
苏深雪笑叹一声,“爹,她要的不是银子,是我。”
“她会恶整你的。”苏雷远眉心挤出川字。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去?”看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苏雷远真是心急如焚。
“她是母老虎,我可也不差。”她咧嘴一笑,故作轻松的想逗笑父亲,“虎父无犬女嘛,您知道的。”
此时,苏雷远哪里笑得出来?他神情凝肃,忧心全写在脸上。
“真是……偏偏这时通杀不在,唉——”
“爹,我没事的。”她安慰着苏雷远,“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放心。”
女儿是自己养大的,他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吗?她爱面子、好强,遇事从不退缩月兑逃,要她逃跑,那不如杀了她比较快。
可他就是舍不得呀!如今正是冬季,她幼时的那场大病教她留下病谤,每逢天寒就犯,要是在魏家犯了旧疾,那可怎么办?
“深雪,你的身子到了冬天就……”
“爹。”她一把握住他暖暖的大手,打断他的话,“这些年在你的照顾下,我的身子就像铁打的一样,你别瞎操心了。”
眼见挡不了她也改变不了事实,苏雷远无奈的一叹。
“好吧,爹是拦不住你了,”说着,他带着浓浓父爱的眼睛定定的、深深的凝视着她,“答应爹,挺不住了就马上回家来,知道吗?”
她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抱抱。
就这样,她出发前往魏府了。
第2章(2)
来到魏府,苏深雪早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理准备。她相信魏缇肯定有一肚子修理她的坏主意,什么伺候三餐,槌背捏腿的,应该都是基本款吧?
丙然,到了魏府后,魏缇立刻要她打扫那像是八百年没整理过的院子。院子里满满的枯叶,怎么看都不像是从这院里的树上掉下来的。她猜想,魏缇肯定叫人收集了魏府所有的枯叶,然后集中丢到这根本没人出入的院落来。
“苏深雪,把这院子里的枯枝枯叶都扫干净,打包起来,然后丢掉,今天天黑以前就要做完,听见了没?”
魏缇一副坏心后母样,让苏深雪觉得自己像是遭到后母及两名继姊虐待的灰姑娘。
“春花、秋月,你们两个给我盯着她,别让她偷懒。”魏缇留下两名丫鬟看守她,便扬长而去。
那两名丫鬟看来也是拿了鸡毛就当令箭的人,魏缇前脚才走,两人就摆出姿态,真把她当粗使丫头使唤。
“喂,扫帚在墙角,快做。”
“天黑前扫不完,小心没饭吃。”
苏深雪瞥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的走往墙角,取了扫帚。
这两个丫鬟平时肯定受了魏缇不少气,吃尽了当丫鬟的苦吧?如今有机会让她们支使一位“千金大小姐”,便将对魏缇的气出在她身上。
苏深雪这个人是很认命的,输了就服输,她绝不会赖。
于是,她拿了扫帚便开始工作,但在苏家,这种粗活她是不曾干过的,别说是扫帚,就连抹布都没拿过,扫没多久,她的手掌便已经被扫帚柄给磨出了水泡。
因为痛,她的速度便稍慢些,一慢,春花跟秋月便对她大小声,极尽羞辱之能事。
“连支扫帚都拿不好吗?你还能做什么?”
“别偷懒,扫快点,我八十岁的女乃女乃动作都比你快。”
听两人念了一上午,苏深雪真是火大了。
丢下扫帚,她恶狠狠的瞪着说话的秋月,“那现在叫你女乃女乃来!”
“叫谁的女乃女乃来?”
这时,魏缇再次现身。
看苏深雪将扫帚丢在地上,她挑眉哼笑,“苏深雪,你该不是想反悔吧?才扫了一早上的叶子,你就受不了了?”
“小姐,她很会偷懒。”这时,春花跟秋月顺便告她一状。
苏深雪瞪着两人,语带讽刺的说:“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苏深雪,你在说谁?”魏缇提高音调。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苏深雪说着,捡起了扫帚,继续工作。
“苏深雪,你动作最好快一点,晚了可没饭吃。”魏缇警告着她。
“魏缇,”她目光一凝的直视着魏缇,“你不给我饭吃,我就没力,就会病,到时可别怪我没给你做足一个月的丫鬟。”
“什……”魏缇恼火的瞪着她,却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没错,她才第一天来,要是让她饿出了毛病,还怎么使唤她一个月?
“你放心吧丨我会让你伺候我一个月的。”魏缇冷哼,转身离开。
苏深雪朝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然后警告春花跟秋月,“你们两个最好给我闭嘴,再啰哩叭唆的,小心出门被车撞。”
两人一听,先是一惊,然后生气。
“你在威胁我们吗?”
“我是善意的提醒。”她咧嘴一笑,“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爹是谁吧?他黑白两道通吃,不知有多少你们想不到的绿林好友,随便一个都能像捏死蚂蚁似的弄死你们两个,你们以为魏缇能保护你们吗?”
春花跟秋月听了她这番话,互看一眼,交换眼色,眼底有几分惊惧。
苏雷远是什么样的来历,自小住在向阳城的她们哪会不知道。苏家开的是赌坊,龙蛇混杂,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弄死她们。
“是……是小姐要我们这样对你的,你不高兴就找她麻烦,别怪我们。”春花说。
“是啊,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秋月一脸无辜。
苏深雪当然不可能跟两个仰人鼻息的丫鬟计较,她只是吓吓她们。
“知道了,那以后她在的时候,你们继续演你们的戏,她不在,你们两个就给我安静一点,听见没?”她不自觉又用上那种大姊头的语气。
“知道了,苏小姐。”春花跟秋月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唉,”苏深雪叹了一口气,手上的扫帚比划了几下,“希望一个月赶紧过去。”
才来第一天,她已经开始想念她爹、啾啾、温大叔,赌坊及苏家的人,还有……不知何故去了金泉城的通杀。
“通杀,”她喃喃的说:“我好想你喔——”说着,她的眼眶竟微微湿润了。
这天杀的魏缇!
苏深雪真没想到魏缇居然真的卯起来恶整她。每天从早到晚不断的指派工作给她、挑剔她、命令她,甚至虐待她,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她一天睡不到六个小时,一睁开眼就要伺候魏缇吃穿,伺候完她,还要干粗活。每当她想反抗,魏缇便激她,说些“你不懂愿赌服输的道理吗?亏你还是赌坊老板的女儿”之类的话。
她性子倔,好强,又不肯给家里丢脸,自然是得忍常人所不能忍,然后暗自用“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这样的话激励自己。
一个月嘛,总会过去的,现在不都过了七天了吗?
七天?呜——怎么这么苦,才七天啊?
“苏深雪。”
她才刚扫完仓库,正想偷闲喝杯热茶,便听见魏缇的声音。
不用说,魏缇又要来指派她工作了。
“干么?”她没好气的问。
“没干么,让你洗衣服。”魏缇说着,朝一旁捧着一篮子衣服的春花使了个眼色。
春花将装满了衣裙的篮子搁下,退到一旁。
“我告诉你,我这些衣服有特殊的洗法。”魏缇笑咪咪的说,明显有跪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