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识相!”再赏他一个白眼后,她绕出办公桌,准备进数据室找数据。
“玲玲,这话我大概说了几百次,但我觉得你不考律师执照真的太可惜了。”
“你说了八百七十九次,我有纪录。我也第八百七十九次回你,‘我没意愿当大律师。’老板,像我这种人……有再辉煌的成就,都没有意义。”
以前她不解释为何不想考执照,是以为童浩不会明白,现在,知道他调查过她的背景,她相信他会懂她的意思。
童浩没说话,只是静静看她好一会儿。如果爱情有改变的力量,他希望徐瑀玲被改变,不过,就不晓得古维瀚是不是有一些些爱上她?不晓得他们最后的结果,是伤害,或者能幸福地在一起?
这个多变的世代,爱情走到尽头是幸福的机率,挺低的啊!
他忧心地想,希望徐瑀玲自我调适良好,不管受伤或幸福,都能好好给他活着,继续当他一百分的秘书,剩下的,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两人互相淡淡抛出一笑,各忙各的去。
有时候没说话要比说话有力量得多,对徐瑀玲来说,她看见童浩无声的关心,那就够了。
连着快两个礼拜的工作日,古维瀚每天中午找她共进午餐。
一个星期过去,徐瑀玲仍是没提鬼脸事件,每次话到嘴边,想到要解释的一大串过往,她便无力。
为什么背着他做鬼脸当然好解释,但真要深入解释她讨厌贵公子的历史渊源,话就长了,要说出口也心痛,所以,她一天拖过一天。
不过这段时间,古维瀚让她过得既惊奇又甜蜜,惊奇的是这些日子他夜夜睡客厅长沙发,要不是他老爱拉她的手,不时偷她颊边、唇上的吻,她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女人。
已经十多天了耶,他竟然还不想上床!老用一句“美好的事,值得等待最适当的时机”来堵她,现在的情况颠倒,彷佛她对他的身体有多饥渴似的。
性这回事,不都男人比较耐不住吗?
她没追问他说的最适当时机到底是啥时,一半是赌气,不想输给他,他是男人都不急了,她当然也不急。虽然每天看着他系条单薄浴巾,上半身滴着水出浴室的画面,养眼得让她口干舌燥,不过她确定,她一、点、都、不、急!
剩下另一半她真的不急的原因,是他真的让她尝到像是在恋爱的甜蜜。
他们之间还不到拥有彼此的亲密,却时时弥漫着暧昧渴望的甜蜜,古维瀚每天中午找她吃饭,有时约她在餐厅、有时会像今天一样,他先买来餐食,牵着她的手到附近公园凉亭午餐,不管周遭有人没人,他时不时就会碰触她,她的脸、她的发、她的手、她的唇,都是他大掌游走的目标。
她喜欢他牵她的手,那是种比男女之情更亲密的感觉,彷佛他们彼此相属、彼此依靠。他们第一次牵手,是第一次约会时,他带她逛百货公司……
“想什么?笑得那么幸福。”古维瀚的声音忽然插拨进来,她的胡思乱想瞬时中断。阳光很耀眼,明明是很热的正中午,他们坐在公园凉亭里,却坐得舒心自在,风偶尔吹拂过来,稍降闷热。
啊,今天是星期五,她应该可以考虑做那餐一直没做成的墨西哥菜,第一次约会血拚得太疯狂,最后两人只能找餐馆用餐。
她喝了一大口果汁,笑说:“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牵手。”
她记得当时,他在百货公司地下停车场停妥车,替她拉开车门,伸手问她,“徐瑀玲小姐,我想牵你的手,可以吗?”
那正经八百的问话与表情,活像从民国初年风气未开时代走出来的人,逗得她想笑。她没说话,直接把手迭至他大掌上,当时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奇异。
“我本来不想说,不过那次牵手,我被你电到。”古维瀚若无其事的解释后,喝了口果汁。
以为他在开玩笑,她瞟了他一眼,“骗人的吧?”
“真的!当时你没有触电的感觉吗?”他的神情很认真,带点微弱的困惑。
她摇摇头,很坚定地说:“没感觉。”
“所以不是静电,是你真的带电。”古维瀚做出结论。
什么静电又带电的?她闷笑。
“什么电不电?我不相信你被电啦。”
第5章(2)
他放下手中的色拉盘,拨拨黏在她颊边的发丝,头靠近她、气息靠近她、声音也靠得好近好近,用恍如黑管低调浓醇的嗓音说:“我也不想相信,一直告诉自己那是静电,可你说你没感觉,那表示……我不想相信的事发生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有让人着迷的吸引力?第一次牵手,我真的被你电到……
“我喜欢那种感觉,微微地、麻麻地刺痛,像是有丝火花,钻入毛孔,烧进心窝,热热、温温的,一种怎么说都说不完全的感动。瑀玲,我要吻你。”
话落,他的唇覆上她唇瓣,第一口尝到优格色拉酱的酸甜,他的舌探进她贝齿后,黏热地缠她的小舌嬉戏,缓慢吸吮、温柔亲吻她口内每一寸柔软肤壁。
她嘤咛、他喘息,他的手牢牢托着她后脑,吻得更热情、更浓烈。一阵风吹来,彷佛连公园里的绿叶都为他们欢愉跳舞。
迸维瀚热烈地想,从没有一个女人能使他愿意这样放肆,陌生人的眼光、公开的场所,他什么都不顾忌,只想吻她,一回又一回……
徐瑀玲脑袋昏沉,他蜜糖般的话语,是施了咒术的魔法,她软成泥,瘫在他怀里,由着他品尝、由着他以舌抚触、需索。
她迷迷蒙蒙地懂了,原来第一次牵手,他奇异的表情是她电着他啊……她感觉到幸福,又多了点得意。
他们吻了许久许久,古维瀚终于不舍地松开她。他模模她的脸颊,沙哑着声音说:“真希望可以不上班。”他终于能理解何以君王不早朝了。
“你是老板,上不上班应该很自由,我就不行了。”徐瑀玲双颊绯红,激荡的心绪平静了大半。
迸维瀚是个恋爱高手,他的亲吻、他的温柔、他说得自然却彷佛调了蜜的醉人情话,常让她醺醺然。但她总会想起童浩的提醒,他交往的女人何其多,他为女人选衣服的眼光、说情话的温柔,自然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是因为他有过的对像太多,练习也多,所以,她常告诫自己,听听就好,不要全当真。
迸维瀚微笑,不知她心绪早已千回百转,说:“梁秘书对你很好奇,一直想看看你。”
“梁秘书对我好奇?好奇什么?”
“好奇你有多美,让我着迷得连着十多天都把中午时间挪出来找你吃饭。其实,当老板才是最不自由的人。”他忍不住又碰碰她的脸,她的肤质很好,白里透红,又细又女敕。
“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不自由。我每天得一点半准时回去上班,你只要两点前进公司就好,比起我自由多了。”她皱了皱脸,吐舌,语气有些小抱怨。
“往常,我中午只有二十分钟吃饭,为了你,我对梁秘书低声下气,千拜托万恳求,才能把时间延到两点进公司。不过,梁秘书已经下最后通牒了,今天最后一次让我两点进公司。下星期,要不要换你到我公司吃午餐?”
她认真偏着头想了会儿,去找他,来回车程半小时,一个小时吃中餐,其实是够的。
“也可以。”然后,她俏皮地、不自觉地又拧出小表脸,吃了一大口色拉。
“算了,吃中餐的事我再想想,也许,还是我来找你好一些。”他不想正中午她顶着大太阳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