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蚌壳粉当介质,只好在管子里面填入米糠和草木灰。
在确定薯种长出苗芽后,凌馥双领着张叔把山药挖出来,挑除腐烂的,将健康苗种一一埋进U形管中,出芽处向上,最后再往U形管上方覆土。
他们在种植山药时,有许多村人纷纷靠过来看,这让凌馥双心底有了较量,要靠山药致富恐怕困难,待明年秋收,大家确定它是高产量作物,很快就会有人跟进,所以要靠山药赚钱,顶多只能赚一年,看来她必须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利用山药赚进人生的第一桶金。
待忙完山药种植之后,市集日即将到来。
状况比馥双想象的还好,刚买的三十只母鸡很给力,短短十几天,居然下了将近两百颗,要不是咸蛋和皮蛋尚未腌制完成,她还想同时推出两样蛋食产品。
这天一大早,凌馥双开始煮茶叶蛋。
这里还没见过有人卖茶叶蛋,制作蛋的技术也不发达,像张婶只会腌咸蛋,皮蛋还是她教会张靖怎么做的。
蛋的料理方法其实大同小异,来来回回就是煎蛋、炒蛋、蛋羹等,既然她决定养鸡,就要把作用发挥到最大。
架起大锅,凌馥双往里头注入冷水、盐巴和鸡蛋。
茶叶蛋要好吃又好看,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蛋不要煮太久,煮熟后,还要等到水温降至与掌心温度差不多,才能把蛋取出来敲出裂缝;而卤料一定要炒过,肉桂、八角、姜、辣椒、甘草在经过热炒后,才能释放出香气;最后加入酒、盐与茶叶,再把蛋放进去熬煮。
凌馥双在前一世试着做过几次,发现绿茶与红茶的比例以一比一最为妥当。
火滚,卤上三十分钟,熄火。
待汤汁凉了,再开大火卤三十分钟,再放凉。
这样的步骤重复三到五次,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让蛋入味,之后再浸泡一整夜,方大功告成。
在卤茶叶蛋的同时,凌馥双也动手做“卤大封”。
这是老家妈妈的拿手料理,早期台湾人嫁娶都要上的一道菜。
先把晒好的笋干泡水半个时辰,五花肉先用酱油和酒腌过,然后放入油锅中炸透、捞起,接着将香料与葱姜蒜爆香,再放入炸好的五花肉,以酱油、酒、冰糖等调料之后,卤半个时辰,最后把泡过水的笋子沥干,放进去一起卤,让笋干充分吸收猪肉的油脂与香味,经过半个时辰后,熄火。
开锅的瞬间,纸儿的口水也跟着滴了下来。
这天,香味传得老远,许多村民纷纷在他们家外头逛来逛去,想知道什么东西这样香。
这天晚膳多了一大块封肉,但笋子一人只分得一口,因为其它是明儿个要让人试吃的,张叔还因此熬了一晚上,削出上百根牙签,打算让人试吃时使用。
用完晚膳,纸儿和笔儿还不休息,拿起剪刀裁制油纸袋,张婶也把晒好的笋干挑挑拣拣,绑成一束一束的。
凌馥双则拿着纸笔细细盘算,一颗生蛋卖一文钱,饭馆里做好的鸡蛋,三颗一盘,能卖到十文钱,高级一点的餐馆,卖到五十文都有,茶叶蛋算是个新吃食,卖三文钱,应该没问题,她还打算带着热锅一起去卖,就像现代的便利商店那样,靠香气吸引客人,生意应该不至于太差。
至于笋干嘛,穿越后她就没吃过,就连见多识广的张叔和张婶也不知道笋子可以用这种方式保存,至于她娘,打小在江南长大,也从没见过这道菜,所以她想,在这大辕朝,笋干算得上新鲜吃食,那就卖个四十文吧,能赚多少算多少,反正她的目的不在笋干,而是封肉这道菜,笋干只是拿来吊人胃口的。
做好打算后,一家人早早上床休息。
第五章初次摆摊做生意(2)
棒天寅时三刻,全家人便都起身了,把东西整理好,连同大锅抬上马车,留下笔儿在家里陪伴夫人,其它人全都前往市集。
进了小镇,挑一块好地方,张婶架起大小两个炉子,开始烧柴火,分别把笋干大封和泡了一夜的茶叶蛋抬上炉子加热。
张叔见一切都准备好了,便背起药材往药铺子方向走去。
卤汁烧热,香气一阵一阵往外传,凌馥双与张婶、纸儿相视一眼,用力点头。
凌馥双扯开嗓子,用她脆生生的声音高喊,“茶叶蛋、茶叶蛋,好吃的茶叶蛋,大家快来买呦!”
纸儿也跟着喊,“笋干!天底下最好吃的笋干,大家来试吃,保证让您垂涎三尺,齿颊生香,快来、快来,试吃不用钱!”
一听到不用钱,果然吸引不少客人围观。
两个年轻姑娘在两旁叫卖,张婶在中间负责收银子,不时跟来买菜的大婶、大妈聊上几句,且张婶一面推销自家的东西,还一边和其它婆婆妈妈们分享烧菜心得。
不多久,摊子前便挤满了人,有人买了一、两颗茶叶蛋,打算带回家尝鲜,也有人买了一颗当场剥来吃,觉得好吃,又再多买了几颗要让家人也吃吃看。
“小丫头,这茶叶蛋是怎么做的,这么香?”一个中年大叔问。
“大哥哥,你这是说笑呢,若是把秘方告诉你,我还怎么赚钱啊?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呢。”
凌馥双会做人,硬是把大叔喊成大哥,大婶喊成大姊,别说茶叶蛋本来就香气诱人,光是她的甜嘴,就吸引不少买气。
“小泵娘嘴这么巧,我就算会做,也没办法像你这么会卖啊!”
“大哥哥真会夸奖人,要不你买六颗,我算你十五文就好。”凌馥双马上趁机推销。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不行吗?丫头,包六颗给哥哥!”
听到买六颗能便宜些,其它人也跟着买了六颗。
纸儿那边也不差,试吃的笋子没多久就被吃光了,只不过笋干要卖四十文,不算贵,却也不是特别便宜,幸好纸儿一脸笑盈盈的,专会讨好人。
买笋干和茶叶蛋的顾客不同,多是已成亲的妇人,脸圆的,纸儿就喊夫人、夸人家福气,家里定是金银满钵;瘦的,纸儿就管人家叫姊姊,还说看不出来已经嫁为人妻,天生的小奸商。
短短一个半时辰,笋干卖掉七成,茶叶蛋也剩不到十颗,张婶乐得直数钱,开心的道:“待会儿再买十来只鸡回去下蛋。”
凌馥双较为谨慎。“今儿个大家是图新鲜,往后生意会好还是变差,还不知道呢,多卖个几回,再确定要不要买鸡吧。”
“放心啦,咱们的茶叶蛋又香又好吃,大家定是吃完了还想再吃。”纸儿信心满满。
“是啊,咱们家纸儿有张福口,说啥、啥灵。”张婶笑着附和。
见两人一来一往说得乐,凌馥双也很开心。
今天算是个好的开始,但她也明白,光靠这种蝇头小利,要攒到一百两,难上加难,不过风雨生信心,太阳已经露出曙光,她也要为自己和大家打打气。
凌馥双拍拍手道:“张婶说的对,是该多买几只鸡,不过还是先回去多辟些地再说吧,鸡全挤在一起容易生病。”
“这倒是,咱们后院没地儿了。”纸儿噘了噘嘴。
张婶想了想,知晓自己是乐过头,接下来生意该怎么做,还是得好好盘算盘算,随即她又想到一件事,说道:“老张去卖药,怎么还不回来?”
“说不定张叔正和人讨价还价呢。”
“这倒是,你张叔对药材买卖懂得可多啦,想唬他,没那么容易。”张婶看了一眼所剩不多的笋干和茶叶蛋,把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来,交给小姐。“小姐,我去把夫人和笔儿绣的几方帕子给卖了,再买些丝线回来。”这是出门前夫人特地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