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那些伤口都尚未经过处理,言振安提醒自己得记得买些消毒用品,还要记得带她去打针破伤风。
终于,她的简餐送上桌,她乐得举箸解决面前看似可口、且香味扑鼻的鸡腿,
“真有那么好吃吗?”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的吃相,因为坐在她对面,让他别无选择。不过,她津津有味地吃著饭菜,那模样著实吸引人,令他也不禁食指大动,虽然他不清楚自己想吃的是食物,还是眼前的她。
“不错啊!”看了他一眼,她又低头和那块鸡肉搏斗。
言振安决定也点一份来尝尝。
吃下第一口,他还能告诉自己,食物的味道尚未被自己迟钝的味蕾神经所感受到,可是吃了一大半的餐点后,他还真不知如何向自己解释。
不错!真如易采荷所言,那味道只能算不错而已。他虽不挑嘴,却还懂得分辨滋味的好坏。
她是没骗他,可是常被她戏弄惯了,他不由得怀疑她挂在嘴角的满足和漾在眼里的喜悦是装出来引诱他,让他被骗塞了满肚子食物的把戏。
“你真的觉得好吃吗?”他试探地再重复之前的疑问。
“不错呀!”她终于吃完那二份简餐了,满意地舌忝了舌忝手指头,彷若那上头还有刚抓在手上的鸡腿香味般。“还算可以。”
她从表情到动作,都在在表现出那份享受。
“真的?!”看她颔首,他再问:“可是你怎么吃得好像是人间极品一样?”就是她生动的表情害得他现在鼓胀著肚子。
“我吃东西一向是这样子啊!”她天真烂漫地说著?“有什么问题吗?”真想再吃一份,肚子好像还不够饱。
“你不是表演给我看的吧!”言振安说出他的想法。若真是如此,在哄骗得逞后,也该让他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吧!
“我哪那么无聊!”她斜瞪他一眼,驳斥他无稽的念头,如果吃东西还得辛苦地装愉快,那还真是自虐,而她从没那种变态倾向。决定了,她招来服务生,再点了一客简餐。
纵然已多次看她吃下一大堆东西,但见她点了数人份的餐点,且解决得清洁溜溜,仍令他咋舌。
当简餐送来,她稍早的吃相再次重现时,言振安心想,会不会是厨房的师傅为她的美貌所吸引,而刻意用心为她做特餐。
想的同时,他拿了汤匙,挖了她盘内的一口饭菜想印证此可能性。“和刚才吃的没什么差别呀!”会不会他这次没挑到“正确”的地方下手?!他自言自语,手又再次行动。
“你想吃的话,可以再叫一盘,大不了我付钱嘛!还是你只是在报复我不该麻烦你来?!”虽然她是很喜欢他,但那并不表示他可以在她最不理智的饥饿时候,来挑战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高低。
“谁要你吃得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害我也想吃。”她以为他现在撑得鼓鼓的肚皮会有多舒服啊!可是,他也讶异自己会回话回得如此像情人间的抱怨。他把这异常归结于他想尽快让她以为他对她也有意思,再快点讨厌他所产生的下意识。
他的无心插柳果真柳成荫,易采荷的心陶陶然的,为言振安话中的“甜蜜”欣喜著。“要不我再点一盘,我们一起吃。”情人共用一盘餐,也交流彼此的情感,那种甜蜜蜜又令人喜孜孜的画面多美呀!
“不必了,我很饱了。”他也想到那种画面,而且吓得头皮发麻。
“那我叫杯饮料吧!”反正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言振安现在已经了解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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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易采荷的卧房再次传来尖叫声。
从她洗澡后,她就一直尖叫,而且声音一次比一次凄厉。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楼下,他会以为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闯入,劫持了她咧!明明她的浴室很正常啊!怎么她却像只进了屠宰场的猪,惊叫连连?!好在隔壁的住户都是上班族,此时还在外为了生活家计奔波,要不然人家还以为这里发生命案什么的咧!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下楼了,也停止惨绝人寰似的叫声。她颈上披挂著毛巾,右手拿著吹风机走近言振安的视线范围。
“喏。”她将手上的吹风机递给他。
言振安呆呆的接了过来,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刚洗完发的人是她,她拿这给他干嘛?她不会撞坏脑子了吧!
“帮我吹头发。”她用右手艰难地将脖子上的毛巾盖上头,吃力地擦干著发。
“你怎么这么……娇生惯养!”他记得她前几天还没懒成这样啊!真的撞坏脑子了吗?
“人家的左手受了伤,不太能举高,怎么边擦发又拿吹风机吹干嘛!”她委屈地说著,为自己辩解。在左半边皆伤残的情况下,还能自力救济地完成洗澡这么个大工程,已经很了不起了,她都没把握是否有将头发冲洗干净呢!
她主动地坐在他身前,准备享受那种亲密的感觉。古代有画眉之乐,现在的她可也不差,不过这该取蚌什么名目好呢?她为这个无聊的事情烦恼了一下。
言振安只好屈服在这情势下,抬手为她拨弄那乌溜柔顺的长发;很滑的感觉,即使是广告上的模特儿,都未必有她这么好的发质且乖顺服贴的秀发。
“你的伤还没好之前,就去发廊让人家洗吧!”他可不想在每次的赞叹中渐渐迷失自己,由爱上她的发再进而爱上她的人,他很未雨绸缪的杞人忧天。
她倒没料到他会那么防备自己,不过,易采荷之所以是易采荷,自是有她异于常人的应对。“好啊!那,我想你可能还得帮我另外找个人回来。”
“干嘛找人回来?”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我手受了伤,洗澡很辛苦,加上皮外伤又禁不起水的冲洗,所以你最好找个人来帮我洗澡,”她好心为他解答疑虑。
难怪一直听到她杀猪似的惨叫声。“那我登广告请人好了。”他手上的动作不曾停止。
“等你请到人,我的伤都好了,还请来做什么?送钱请人来吃我豆腐啊!”拜小时候贪玩所赐,她对伤口愈合时间的估量很有心得,她这身伤大概一个多礼拜就不会再这么痛了,只是要疤痕消失,还得等上好些日子?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满意?”要他帮她洗澡不成?
就这点来说,他和她的想法还真是有默契。“你帮我洗呀!”反正,她这辈子只打算有他这一个男人而已,早看晚看对她而言并没什么差别。
“我不要。”言振安像看怪物似地看著她,虽然知道她很大胆,却没料到她还大方到可以与他“分享”她的身体!
“为什么?”易采荷觉得并无不妥,如果他真找个人回来胡乱瞎模她的身体,她才受不了咧!
“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好歹小学时,教健康教育的老师也有说过这方面的话吧!
“我们不一样啊!反正我以后会嫁给你的,我可是非君不嫁哦!”
“我却不是非卿不娶呀!”言振安小声咕哝,不敢让易采荷听到他大胆的忤逆,反抗。
“况且我叔叔也帮我洗过澡,不信你可以问他。”小时候,家中的每个人都照顾过她,帮她换过尿片、喂过女乃。每次她欺负叔叔时,他总后悔地说当初该让她淹在澡盆里的,省得现在遭她欺凌。不过,他每每提及这事时,她就会捉弄得他更惨,谁教他未经她许可便看光她的身子。虽然那时她年纪还小,仍旧不可原谅,这对她未来老公的权利是很大的损失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