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儿不慌不忙地道,“大少爷,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抢在二小姐丫鬟之前找到猫。”
“找猫?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找猫。”江定拓蹙着眉头低吼。
徐路儿朝他温柔一笑,“大少爷,你听我说完。”
江定拓本是最没有耐心的,奇异的是,她这一抹淡笑,竟让他觉得体内的烦躁熄灭了,直想知道她有什么好主意。
“好,你说。”
徐路儿又轻柔的朝他一笑,“大少爷,我们先找到弄丢的猫,才不会让二小姐有机会陷害大小姐,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二小姐出糗,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大快人心?”
江定拓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丫鬟的笑容真好看,她的小嘴开阖着,说出的话更为动听,让他都入迷了,“那要怎么做?”
徐路儿拉下他的手臂,在他耳畔小声说道。
“可是……那样好吗?”一想起那场面,他就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卑鄙,好歹江定敏也是个姑娘家……
“大少爷,你想想若是大小姐被发狂的猫攻击,丢脸的不就是大小姐吗?”徐路儿可不希望江定拓突然生起什么兄妹情谊,打退堂鼓,那江定敏胆敢算计她的大小姐,她是万万不会轻饶她的。
这话让江定拓微微压下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也是!”
徐路儿满意的笑道:“而且这么做,大少爷也不用挨老爷的骂。”
“对,我不用挨骂,你真聪明……”江定拓频频点头,觉得她说的真对,突然他猛地一回神,牢牢盯着徐路儿的脸,觉得有些古怪。
为什么他会那么听她的话,好像她说什么,他就像被催眠般什么都依了?
而她也变得跟之前不太一样,对他说计谋时,那灵巧的眼眸熠熠生辉,唇畔轻勾,哪里有半点怕他的样子?
而且她还变大胆了,从方才起便一直抱着他的手臂到现在都不放,令他感觉到一股清香在他鼻间萦绕,那是……
“你……”
徐路儿不知道江定拓为何突然盯着自己看,好像在审视什么,而且他也靠她太近了……
下一刻,她倒抽了口气,这才发现是自己靠得他太近,而且她竟还抱着他的手臂不放,马上松开,跳离一尺远。
她干笑着道:“大少爷,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事吧。”
江定拓见状,没多说什么,找来阿广和一群下人去找那只黑猫,一刻后黑猫便被阿广用鱼干引出,捉去藏了起来,任凭江定敏的丫鬟怎么找都找不到。
徐路儿则偷偷在洗衣房里找到江定敏换下未洗的衣服,她拿着衣服给养在院子里的狗儿闻,那只狗儿可聪明了,会认人,也会听从命令,是用来报复的最大利器。
这时的江定敏还不知道自己形迹败露了,还用尽办法想接近白家大公子,又怕江老爷认为她别有用心,迟迟不敢有大动作。
“为什么猫还没带来?”江定敏埋怨道,她那些丫鬟一个个没见到影,她真想快点见到江定妍丢脸的样子,如此白家大公子就不会想娶她了。
“应该快了。”元氏安抚着女儿,她也觉得丫鬟动作实在是太慢,便往前方看去。
远远的,前面出现一团白白的东西,速度很快地朝江定敏奔来。
“那是什么?”
“是狗啊!”
客人惊喊出声,纷纷让出一条路。
狈儿的目标只有一个,它使劲地朝江定敏跑去。
“为……为什么……”江定敏张着嘴,错愕不已,狗儿不是绑在院子里吗?
“汪呜!”
江定敏傻傻地看着狗儿一跳,等她听见元氏的喊叫,想闪开时已经来不及了,顿时被狗儿扑倒在地,发出了悲惨的尖叫声。
“哇!走开!不要舌忝我!好脏,救命啊!”
“快来人啊,快救救敏儿!”元氏目睹女儿被狗儿热情洗脸,也跟着尖叫起来。
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有的人还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一幕成了赏花会最精采的娱兴节目。
江定敏的鬼吼鬼叫闹出了好大的笑话,江老爷气得脸都发绿了,为了平息那场闹剧,送出不少江记的香品,希望宾客能忘记那件事,也没敢再多谈婚事,便早早送客。
当晚,江老爷追查究竟是谁让绑在院子里的狗儿跑出来的,江定敏也气得在调查是谁陷害她,后来她听说江定拓派人捉猫一事,料想定是江定拓知道她想加害江定妍,才会被他反将一军,她本想向爹告状,可想到若是如此,那她做的坏事也会被人知道,到时爹肯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遭到江定拓的报复,最后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而江定拓听从徐路儿的意见报复江定敏,结果只有一个爽字可形容,他没向爹报告江定敏所做的恶事,毕竟若是被爹知道狗儿是他故意放出来的,他也会倒霉的,于是这件事成了悬案,最后以狗儿自己扯断绳子跑出来作为结论,只是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彼此做了什么,只是故意不点破。
而赏花会草草结束,没能谈成婚事,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江定妍了。
这日徐路儿如平常一般,午后去香行学制香,回程途中,她想买个甜点给江定妍,却在走到半路时,看到江定拓和阿广在街上逛着。
奇怪了,这时间他不是该在总行吗?怎么会在外头蹓跶?
江记香行总行位于京城最热闹的街上,占地广大,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店铺,办公处、议事处、内务处,香品仓库等,后面是师傅用来制香的地方,分为香料室、香丸室、调香室等,徐路儿平日都是待在调香室,江定拓则在总行学内务,或跟着巡视分行,一般来说他们在香行里是不会遇上的,更何况她只在香行待个一时辰就走了。
如今遇上他在外头蹓跶,该不会是偷溜出来的吧?
徐路儿见他东看看、西瞧瞧,逛大街逛得很乐,虽然她不想跟在他后面,无奈两人显然是要去同:个方向,她也只能和他走同条路。
走到一半,前方像出了什么骚动,原来是有个年轻姑娘被恶霸给缠上了。
“我不要,放开我……”
“不要什么,陪我去喝酒,小爷我有大把大把的银子!”
“放开……救命……”
“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这强掳姑娘的一幕引起众人的关注,却无人肯去搭救。
“那人是谁啊,那么嚣张?”有人悄悄向摊贩问道。
“是新上任郑府尹的独生子郑升,他仗着他爹是府尹,看到喜欢的姑娘就调戏,先前有人见义勇为还被毒打一顿,现在根本没人敢出手帮忙。”
徐路儿在后头把他们的话全听进去了,目睹这种事,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报官,但那是府尹的儿子,报官有何用?
“老子真是看不下去了!”
“大少爷,不行……拜托你,不行呀,要是这事传回去就糟了……”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
徐路儿看到阿广死命抱住江定拓像是在阻止他似的,却敌不过江定拓的力气,他略使个劲就挣月兑了,大步往前冲去。
徐路儿亦跟向前,见他单枪匹马的冲到恶霸面前,用他的大嗓门道:“放开那个姑娘!”
见到江定拓高大健硕的身躯,矮一个头的郑升当下心惊不已,但又想自己带了十多名护卫,有什么好怕的,便嚣张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不想死的话就少多管闲事丨上一个多事的人,已经被我打断一条腿了!”
闻言,江定拓狂傲的大笑三声,瞪向对方,恶声恶气地道:“府尹的儿子又如何?大白天就像个色鬼一样,人家姑娘都说不要了还死缠烂打,真孬!你那个当府尹的爹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