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震撼,齐藤羽桓颓然地跌坐在办公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羽桓,思棠是真的爱你,而你,唉,我想你也是吧,千万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拥有的珍贵,关于这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能体会才是,我们夫妻言尽于此,若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你……好好想想吧。”邵提亚语重心长地说完,搂着老婆就要离开。
必上门之际,桑堇欢又道:“思棠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无法生育的事了,该怎么做,请你想清楚。”话落,她轻轻地阖上门离开。
两人走后,本该寂然的空间,顿时炮声隆隆。
思棠怎么会为了他……哦,天杀的,他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呆坐着一动也不能动,任由着悔恨吞噬着他。
是的,他还是深爱着她的,是他的狂妄害了他们,他不该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冠在她头上,更不该为了那股莫名的恨而把她的爱踩在脚步下,他真的罪该万死,他怎能让她一人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他抱着头,万分自责,顷刻之间,他恍然大悟。
他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他应该赶快去向思棠忏悔,抚恤她的伤怀,她姊夫说的对,不久前,他才刚尝到失去的苦涩,他怎么会不懂拥有的可贵,他这个混蛋!
“雪舞,愿你在天之灵能保佑我,这一次,我将诚然完成你的遗愿,追回我自己的幸福……雪舞,求求你,助我最后一臂之力吧。”他喃喃自语地往外飞奔,行色匆匆的模样,令正在办公的人员个个大惊失色。
虽证实了自己未怀孕,可小云既已特准了长假,桑思棠也就没有去上班的必要,更何况她的心情欠佳,心绪紊乱,她需要一段时间重新整顿,所以她来到她的别墅。
想了好几天,她依然在原地绕圈,莫怪有句话说知易行难,她努力地想淡忘不孕带给她的冲击,但那道看不见的伤口,却迟迟不肯愈合,阵痛感随着时光的流逝不减反增。
她真的好想用自己的力量寻找一条光明的出路,可她的世界却是一片黑暗。
“萤火虫啊萤火虫,你到底在哪里,可否指引我走向明亮的世界呢?帮帮我嘛萤火虫儿。”桑思棠对着天花板,不断喃喃重复。
她天性乐观、开朗,怎么会任由自己坐困愁城呢!不,她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悲观的人,也不希望自己天天自艾自怜,她不准!
桑思棠躺在沙发上,双脚不停的做着空踢的动作。她必须振作起来,不能生就不能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听人家说生孩子很痛的,她不能生正好可以不必体会那种痛苦,再说,她有小矢啊,小矢叫她妈妈啊,小矢就是她的小孩啊,有小矢就可以弥补……
但她愈是这么想,她的心就愈痛,眼泪也跟着滑落,接着她就会像个孩子般哇哇大哭。
“呜……不要嘛,人家不要啦,还来,把我的子宫还给我啦,我要当妈妈啦……还给我啦!呜……”
齐藤羽桓正巧撞见这一幕,他去过了她曾带他去过的地方,他以为她会外出散心,没想到她会一个人躲在别墅里哭。
所幸,他一直把那串钥匙带在身边,多年来,他把它当成护身符,也把它当成他们这段爱情的纪念品,日复一日,从不离身。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旁,由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当她拭去泪水睁开眼睛时,她见到一个华健吾式的笑容。
人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她却跟人家相反,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她揉了揉眼。耶,这回不一样,换了一个齐藤羽桓式的笑容,是不是她悲到深处,神经打结、头昏眼花了啊?
“思棠,你在哭啊?”他蹲在沙发旁笑问,忏悔的心跨出了第一步。
其实,他并无计划,因为他的心绪慌乱无比,再者,他哪来的时间构思啊,为今之计只有跟着她的反应走,相信取得她的谅解应该不会太难。
桑思棠连忙坐起捧着他的脸。“健吾!”她摇了摇头。“唔,不对,羽桓,真的是你!”他赫然出现,令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没错,是我,你在哭啊?”
“对啊!”桑思棠回得顺口极了,但随即翻供说:“没、没有啊,我没有哭啊!”她欲盖弥彰,尽避已擦了好几回,可她的脸上依然湿湿的。
然而,她的真情流露并不是刻意的,而是她真的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情境是真、是假,因为她最近实在作了太多梦了,况且,婚后他不曾对她如此温柔,所以她放胆地断定,应该是发梦的成分居多。
“还说没有,看你,哭得像只小花猫似的,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
第10章(2)
被他这么柔声一问,她又开始掉眼泪。“呜……羽桓,我不能生小宝宝,我不能生小宝宝啦,这样怎么可以,人家好想替你生一个小宝宝嘛,呜……”
依着本能,她窝进他的怀里,哭得淅沥哗啦,但随着拥抱真实感持续增加,她的哭声戛然而止。“羽桓?”她不是在作梦,这是真的!
“嗯?”
“羽桓!”她再喊。
“在!”
“羽桓!”她又喊。
“在!”
在她喊了第三声后,齐藤羽桓起身坐到沙发上,让她可以更舒服地窝在他的臂弯中。
“你回来啦!”他不同于以往的态度,当下令她娇态百出。
“对,我回来了,连同华健吾也带回来了。”他笑道。
“你……”她登时瞠目结舌。
“是的,思棠,你所爱的人真的回来了。”他深情的凝视着她,由衷地道出爱语,拥抱的力量也不自觉加深。
望着她,他的内心荡漾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稍早,在他听完桑堇欢的教训后,在他毫不迟疑、疯狂四处寻找她时,他便明白了,他对她的爱是不容置疑的。
生性多疑的他,竟未经求证便直接认定,可见得他爱她爱得有多痴、多狂,这会儿,他宁愿今早的一切是一场骗局,只是为了唤醒他的心而生,一旦他醒了,梦魔便自动消失。
但,她的憔悴证明了桑堇欢所言不假,记得日前她才说过,生下他们爱的结晶是她今生的梦想,如今,它真的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他怎能不心疼、怎能不叹命运的不公?
面对柔情似水的他,桑思棠的心里有诸多疑问,但他能再次回到她身边,她真的好感动。只不过他是认真的吗?他不会再变了吧?
她没有问出声,但齐藤羽桓却彷佛知悉一般,主动道:“我爱你,思棠,一直都是,相信我!”他掏出裤袋里的那串钥匙在她眼前晃动。“这就是证据,它陪伴着我离开你,也伴随着我重回你身边。”
她接过那串钥匙,不可置信的问:“你天天带着它?”她又想哭了。
“离开你多久,它就跟着我多久,因为它是我今生最甜美的回忆,我舍不得将它留下,更舍不得将它丢弃。”这段记忆埋葬在他灵魂深处,尽避他的心曾经不承认,但那毕竟只是一种压抑而已。
“羽桓。”她感动地直瞅着他,眼底闪着泪光。
“不要再为了我而哭,你已经为我牺牲太多,是我太愚昧了,认不清自己,才会糟蹋了你的一片真心,都是我的错,你愿意原谅我,再次接纳我吗?”他轻轻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诚挚地说道。
“但是我、我……”
“思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懂吗?”齐藤羽桓当然明白她的顾虑,但那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