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早点说,我自制力再强,临时踩煞车也会很痛苦的。”他勉强撑起上半身,试图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他不想勉强她,他也知道突然要她,确实有些操之过急,毕竟两入才开始交往。
“我……对不起……”苏宁亚抿抿唇,被染红的丽颜面露一抹歉然。“是那个来……我一时忘了……”
她并非真要拒绝他,但万一到最后关头才说,岂不更难善后。
夏千胜听到真相,只能无奈轻笑。
他坐起身,替她拉整被他褪了一半的衣物,转而朝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柔轻吻。
“这种事不需要道歉,是我太冲动了。”稍微拉回理智后,他反倒对她有些歉然。
他并非保守,却也不会轻易就跟女人快速发展亲密关系,何况对象是她,他该更慎重与珍惜她。
“我们按部就班好好交往。眼下先一起帮助你爸度过身体和事业上的难关,好吗?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夏千胜再次向她承诺,他会成为她的力量。
“嗯。”苏宁亚无比感动地点点头。
因苏宁亚拒绝联姻,金董事长立即煽动董事召开临时董事会做改选,轻易取代仍意识昏迷的苏伯毅成为新任院长。
即使明知这种结果,真正看到院长换人的消息,苏宁亚还是非常难过,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思索着是否要先隐瞒真相。
“别担心,院长这个位置,他坐不了几天的。”夏千胜看到苏宁亚神情阴郁的来到办公室,马上安抚道。
前一刻,他接到苏芳玲来电,告知领到的航空邮件内容物,而她正要订机票飞回台湾。
他起身步向她。“我跟你一起去探视院长。你小泵姑已拿到重要证据,只要等她回来台湾,我就能翻转局面。”他说得信誓旦旦。
她因他的话再度放下焦虑,宽慰地微笑道,“我相信你。”
三日后,苏宁亚用父亲名义要求再度召开临时董事会,将发布重大消息。
她在夏千胜指示下先放出假消息,因父亲脑部手术后有语言障碍,且至今仍昏昏沉沉,无法回答警方的问题,日后恐怕难以再参与医院经营,打算释放部分股权。
其实苏伯毅这两日清醒时间逐渐增长,且能开口清楚说话,交代一些事,不过夏千胜要医护人员暂时保密,别对外透露苏伯毅清醒状况,也在警方来问案时假装他仍意识不清,就为让敌人先放松心防,再攻其不备。
翌日,夏千胜以苏伯毅的代理人身分陪同苏宁亚一起出席临时董事会。
“苏院长……呃,该更正是前院长发生重伤意外,我真的深感遗憾,我也不是趁人之危,而是顾虑医院的经营不能一日无首,这才在大家推举下接下这位置。”
主持会议的金董事长率先发言,故作谦逊道。
原本他一度担心获救的苏伯毅若清醒,将揭发他的致命把柄,庆幸苏伯毅虽在夏千胜手术下救回一命,却并未完全恢复意识,而他把握时机,已顺利夺下院长这位置。
即使苏伯毅之后清醒,能清楚指证他的罪行,口说无凭,对方费心取得的证据已被他完全销毁,他反倒能反咬已失势的对方一口,设法将他逐出亚安医院集团的经营体系,继而拿下医院经营权,一人独大。
“听说前院长打算释出一些股权转换现金,我愿意第一个收购,且会以股价最高点收购。”金董事长一副做好事般表现大方。
尽避他目前已是第一大股东,而支持他的一派,拥有的权势也已胜过苏伯毅那一派。一旦苏伯毅失势,他日后大可用最低价买下苏氏所属股权,不过因他才上任新院长,自是要表现出宅心仁厚的形象。
夏千胜唇角淡勾,看着金董事长,不疾不徐的道,“今日的临时董事会是要宣布亚安医院集团的股权变动没错,不过要释出股权的,不是前院长苏伯毅,而是恶贯满盈的新任院长你。”
此话一出,在座一干董事不免哗然,频频交头接耳。
金董事长面带恼怒,沉声警告,“你不过是代前院长出面的一名医师,在这里说话最好谨慎,若你存心来闹场,我可不会让你继续留在这里。”
其实一看到夏千胜也出席这场会议,金董事长便感到相当讶异,苏宁亚便足以代表她父亲,为何苏伯毅还特地要夏千胜当代理人?不过后来他又安慰自己,手术后有语言障碍,且目前清醒时间仍很短暂的苏伯毅,应该难以向夏千胜交代什么大事,他不必太过担心。
“我不是来闹场的,是代伤重甚至一度险些丧命的前苏院长来伸张正义。”夏千胜一双深眸扫视在座诸位董事。“金董事长教唆杀人,与黑道挂勾,向药商及官员收贿,数次挪用公款汇入个人海外帐户,甚至使计当上院长,意图私吞欲成立脑部罕见疾病研究中心募得的庞大资金。”
“胡言乱语!”金董事长喝道:“没凭没据,胡乱指控,我要告你蓄意毁谤!”
“要证据吗?当然有。”夏千胜面露无比自信,看向坐在他身旁的苏宁亚。
苏宁亚从名牌公事包拿出一个航空快递的牛皮纸袋放到桌上,平静的道:“这是我爸在出事前寄给住加拿大小泵姑的重要文件资料。”
金董事长闻言霎时变脸。
在他得知苏伯毅拿到对他不利的物证后,因过两日便是年度股东大会,一旦被公开,他不仅会失势,更将入狱,他情急下只能透过认识的黑道派人灭口,并抢下对方拿到的证据。
当他看到苏伯毅公事包里的文件资料和随身碟,不禁更惊骇。他收集掌握到的东西比他以为的更详尽,那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得到的资料,他当场立刻将东西全部销毁,还仔细确认过苏伯毅是否留有备分,万万没料到苏伯毅竟会将备分资料以航空快递寄给人在加拿大的妹妹!
金董事长一脸惊慌地冲到苏宁亚面前,想夺取那份证据。
夏千胜早他一步拿起桌面的牛皮纸袋,直接取出里头的一迭纸张,还有一个随身碟。
“各位董事请看投影机萤幕,亲眼分辨这些证据的真伪。”夏千胜说道。
就算手上的牛皮纸袋被金董事长夺去也无所谓,他早将内容做成投影片要公开播放了。
下一瞬,白晃晃的大型投影机萤幕先出现一张放大照片,是金董事长与一名地方角头喝花酒的画面,照片解晰度虽不算清晰,却已能辨识出当事人。
接着是几张偷拍照片,分别是金董事长跟官员和药商在不同场合疑似进行秘密交易的画面,且一旁还有拥护金董事长的几名董事及院内医师。
之后萤幕上接连投射一张张书面文件资料,虽然播放速度很快,来不及详看内容,却已能看出是一些汇款证明,及一些盖有金董事长印鉴的合约文件,最后再播出两小段录音档。
不过短短五分钟,轻易便揭露这几年来金董事长及其派系的董事和医师一干人的恶行,霎时董事会一片喧嚣,被揭发露脸的数名董事更面如死灰。
“金董事长因接获苏院长已收集到他不法罪证的消息,害怕被揭露实情而入罪,狠心教唆黑道意图撞死苏院长并抢下证据销毁,之后又派人潜入院长办公室及院长特助、院长秘书室和担任基金会执行董事的苏宁亚办公室一一搜查,就怕苏院长可能将证据备分交给其他人。没想到苏院长提早一步将备分资料用航空邮件寄往加拿大。”夏千胜补充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