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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奴锦衣卫(上) 第9页

作者:绿光

“嗯。”他憋着笑,瞧着两人互动,倒也教他这段养伤的日子好捱了些。

尽避添了一些用品,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茅屋里,还是显得有些不方便,那两个男人可以一切从简,但她不能,尤其至少要给她火折子,不能让她模黑诊脉找药材,更得让她可以生火烧点热水擦洗身体,就像现在。

第三章表妹驾到(2)

“祝大夫——”

“站住,不准开门!”正褪去外衫准备擦澡的祝湘连忙喊着,可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是不是故意,竟然还是把门给推开——“袁穷奇!”

她尖声喊着,只能赶紧抓起外衫遮住自己,怒眼瞪去,却见他已经快一步退出门外,门也关得死紧。

“袁穷奇,你这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她羞恼的骂道。

这里就两间房,这房里就只钉了座床板,连张桌椅都没有,更不可能会有屏风,她都已经出声制止了,他竟然还推门而入!

“祝大夫,抱歉,我家公子人有些不适,所以我才会过来……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他在门外快速的说着。

祝湘心里极恼,但一听见他说齐昱嘉身体不适,连忙飞快地套好衣服,推门走到隔壁房里,张口就问:“怎么了?”

问的同时,她已瞧见齐昱嘉脸色苍白,脸上布满细碎的汗。

“不知道……就突然肚子犯疼得很……”齐昱嘉紧闭着眼,不断地在床上翻动着,像是企图找个好姿势可以祛走些许痛楚。

祝湘上前把了脉,细柳眉微微攒起。“看来是我药下得太重,教你体内的热和寒给撞在一块,我替你弄帖药,让你舒缓舒缓。”

齐昱嘉闻言,微微点着头。

祝湘从竹篓拿出几味药,快步走到屋后,就见袁穷奇已经动手生火。

祝湘冷睨他一眼。“看在是你公子身体不适的分上,这次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我就戳瞎你的眼。”

她已经受够了那些满心色欲的男人,如果袁穷奇也是这一类男人,那么……她会让他一辈子都无法传宗接代!

“好,只要我把该办妥的事都办好了,就算你要戳瞎我的眼,我也没话说。”

祝湘以为他指的是把齐昱嘉安全地送回京城,可还未启口便又听他说:“不过,可能会让你等很久就是。”

等很久?她忖着,听杏花镇往来的商旅提起过,从京城到东诸城,乘坐马车大概要费上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是快马大概只要一半时间,现在只要费上个把月将齐昱嘉的身体调养好,然后避开东厂耳目,他想赶回京城并不会太久。

不过重点是——“你就这么想要被我戳瞎眼?我要的是你别再犯,要进我的房之前一定要敲门,等到我答允了,你才能入内。”

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她特别叮嘱,是他该知道的基本礼仪。

“记住了,表妹。”

“不要叫我表妹。”

“总得要叫惯,否则要是在刘大娘面前露了馅,岂不是要坏了你的清白?”

“最好是如此。”她悻悻然地将药材洗净搁进壶里,回房前瞪了他一眼。“熬个三刻钟就成了,弄好了就让他喝下,如果再有问题再来唤我。”

“麻烦你了。”

“偶尔也会说人话嘛,表哥。”她哼了声。

袁穷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浮现淡淡笑意。

真是个怪丫头,尖牙利齿得很,但却又不教人真的恼怒,更有趣的是她方才明明就动了怒,可一听睿王不适,却又立刻赶来……说到底,倒是个性情挺不错的怪丫头。

祝湘哪里管他在想什么,回房擦澡后,确定没有什么声响便上床睡觉。

现在的她,不需要锦衣玉食,裘衾丝被,不管到哪里她都能安身立命,粗茶淡饭一样度日。

在床上翻了会,确定隔壁再无声响,确定齐昱嘉没有其他状况,她便放心地入睡。

翌日,天未亮,她便已经起身梳洗。

本要到隔壁替齐昱嘉把脉确定病况,但想了下,也许他们尚未醒,她便转了个方向走到屋后,却听到有细微的声响,像是在劈柴。

循着声音来源,她往屋后的林间走去,在林叶隙缝中瞧见袁穷奇正在砍树。

他扬起手中的斧头,朝树干连劈了两下,约莫三、四丈高的桃心花木应声倒下,而他立刻托住树干,再缓缓地搁置在地上,像是怕引起太大的声响。

她站在一旁观察着,就见他动作俐落地将细枝劈除,而后站在树干旁思索一下,便开始动手将树给分段劈开,像是准备制作什么。

祝湘想了下,朝他走去,启口唤着,“袁穷奇。”

然而背对着她的袁穷奇却是充耳不闻,像是太过专注在手上的工作,她也不以为意,待走近剩几步距离时,又唤了一次,他却依旧没有反应,她不禁微恼地想要轻拍他的肩,就在她快要碰到他时,他握着斧头的手突地反手劈来,吓得她尖叫出声,双眼不禁紧闭着——

“是你?”

祝湘听见他的声嗓才缓缓张眼,发觉自己几乎逼出一身冷汗,而他手中的斧头已经紧握垂放身侧。

“你在搞什么,故意吓人吗?”叫他也不应,一走近就拿斧头招呼她……吓人也不是这种吓法。

“表妹,给你一个建议,不要随便走到练武者的背后,这样很危险。”那会是一种自然的身体反应,要不是他动作够快挡下,她真是要莫名其妙地死在他的斧头之下了。

“我有叫你,是你不踩我。”她知道他是武人,会有武人戒备的习惯,可她明明有先出声。

袁穷奇眸色微黯。“抱歉,是我没听见。”

“专注工作是好事,但你好歹也要提高警觉。”确定他不是故意吓人,她的脸色稍霁,蹲在被他劈成数块的木柴边问着,“你这是要做什么?”

“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我打算做几张桌椅,这么一来大伙一道用膳也方便多了。”袁穷奇将斧头搁到一旁,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匕,开始雕着榫孔。

祝湘想起昨儿个用膳的状况,小厅里本来有两把椅子的,可是一把的椅脚早就坏了,所以昨儿个用膳时,是齐昱嘉坐在床上,她坐在椅上,袁穷奇只能站在桌边。这种情况教她想要邀刘家人一道用膳都开不了口。

倒没想到他心细如发,知道要改善这问题,但更教人意外的是——“你真的会做桌椅吗?”曾几何时锦衣卫连木匠的活儿都学会了。

“我义父会做,以往看他做过,所以就跟着学了。”

“你义父会做?”她没想到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郭庭邵竟连这种粗活都会。

袁穷奇不禁微扬起眉。“这是很让人意外的事?”瞧她一脸意外,仿佛她识得他义父……那口吻甚至让人觉得他有义父是天经地义的事。

祝湘楞了下,惊觉自己说得太过理所当然。“嗯……随口问问罢了,因为我的父亲是个手极不巧的人。”她斟酌着字眼,不愿问得太深入。

尽避她不认为袁穷奇会察觉自己是谁,但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

“喔,那令尊现在……”

“我父亲去年去世了。”

“抱歉,提到让你不开心的事。”

她摇了摇头。“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必经之路,谁都得要走一遭,父亲能少点病痛,已是极好。”说着,她站起身。“不跟你聊了,我先回屋,省得待会刘大娘端早膳来找不到人。”

袁穷奇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觉得她的走姿非常秀雅,俨然就像是京城里名门千金的走姿。这点极为古怪,只因京城里的名门千金都是出自秀女坊教导,举手投足间皆有一致的礼仪,可这边境地带的姑娘家怎会有如此极具风雅的走姿?回想她昨儿个用膳的动作,也是秀气娴淑得紧,直教他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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