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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的小心机 第24页

作者:上薰(谢上薰)

什么是捧杀,周嬷嬷或许不懂,寒莲却打算这么干,她才不当恶人呢!

对待寇准,她不争就是争。

饼两日寇准休沐,花荣月正打算带她的胭脂马到别庄遛一遛,有寇准发话,王妃自会答应,谁知寇准一大早就陪着静王和一票勋贵之家的纨裤子弟到城外赛马去了,花荣月气得不得了。

成亲两个月,府里上下都称颂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侍妾通房都成了花瓶,实际上花荣月心里清楚,他们只勉强称得上相敬如宾而已,寇准不曾陪伴她一整天,不,连半日也没有。

他们总是话不投机,在一起吃饭,她都嫌他举止不够文雅而万分隐忍,总觉得自幼受世子教育长大的和半路出家的世子就是不一样。

这些她都忍了,但实在受不了他每回从静王府喝醉回来就吐在她房里,那丑态、那味道,她也想吐了。

当今皇上的皇子有六人,太子和九皇子静王是先皇后嫡出,但没谁将静王特别放在心上,先皇后就是生九皇子时难产血崩而薨,有克母之说,元徽帝十分不喜九皇子,十岁时便封了静王,早早便出宫建府,远离储位之争。

封静王,便是期许九皇子安静克己地当一位不惹事的王爷,偏偏事与违愿。静王和寇准从小就特别合得来,可想而知,不是君子之间的惺惺相惜,而是闯祸捣蛋的臭味相投,公侯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飞鹰走马、包妓养戏子的纨裤子弟,毕竟爵位只有一个,其他儿郎们不做点荒唐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再说了,六品知县的亲戚都敢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他们声色犬马又怎么了?

花荣月最气寇准满嘴歪理,其实是不争气,只要一劝他少亲近静王,少喝点酒,皇帝和太子知道了,只会觉得他与静王一丘之貉,于他的官途有碍……只消一提及这话题,他便跳脚,最后拂袖而去。

没错,妻好一半福,但也要良人肯纳忠言。

他就不想想,寇淮为了救太子而一命呜呼,太子多少心中有愧,寇准若肯多亲近太子,日后太子登基,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但驴子就是驴子,驽马就是驽马,遇见伯乐也不会变成千里马,这让伯乐很郁闷。

三名侍妾来请安时,花荣月的情绪正坏,连敷衍她们的心情也没有,茶也不用喝了,开口便让她们退下。

寒莲的眼色好,立马屈膝行礼告退,转身时扫了年顺慈与周吟鸾一眼,脚下不停地走出堂屋,沿着抄手游廊慢下脚步,果不其然,采薇院那两位要出夭蛾子了。

原以为她们一个月前便会发作,不料她们还算谨慎小心,又多等一个月。

今日来请安,在院门口相遇,那两位分明在等她,眉飞色舞地说要禀明世子妃,找大夫来为她们诊脉,说是不知怎地,小日子迟来两个月……

她们大概以为正逢寇准休沐,刚好为她们作主,不想撞上了花荣月的坏心情。

第十章有心算无心(2)

寒莲回到榴花院,尤嬷嬷有点奇怪她今日回来得特别早。

“姊姊心情不太好,我不敢多留。”

“世子妃遇上什么不痛快的事?”

寒莲一副没心机、坦诚待人的模样,颦眉道:“我不敢多问,不过年姨娘和周姨娘告诉我说,她们的小日子有两个月没来了。”

尤嬷嬷脸色大变,忙说要去禀告王妃一声。

寒莲自然不会阻止,反正那两个女人巴不得众所周知,如今丰泽堂应该炸了锅,搞不好蔡嬷嬷也急着往正院跑。

可惜呀,花荣月不知不觉中连吃了三次断子散,再无怀孕的可能,要不,若是世子妃福气好有了入门喜,再爆出两名侍妾早一步怀了身孕,就在世子妃进门之前刚好蓝田种玉,接下来的发展肯定更精彩。

不过像如今这样也够了,她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花荣月,可不想因小失大。

寒莲吐出一口长气,去了东次间的书房。

腊月初十是静慧师父的生辰,她以簪花小楷抄写《法华经》,准备到时候派云雀送去慈云庵。静慧师父可以无情,她顶着寒莲的肉身却不能无义。

什么是家翻宅乱?安庆王妃很是体会了一把。

当大夫证实年顺慈和周吟鸾是喜脉时,花荣月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两个耳光,头晕目眩不说,一股熊熊怒火直冲脑门,理智线瞬间断裂。

成亲至今夜夜留宿丰泽堂,将她捧得高高的,她端坐云端上翘首四盼,认为没有一个女人是她的对手、值得她放在眼里,而如今……她像是不小心跌了一跤踩进烂泥里,不,是寇准一手将她推入烂泥里,让她成了一个大笑话。

她顿时化身夜叉罗刹,一面命人将年顺慈和周吟鸾押回采薇院看好,一面命人去寻寇准回来,同时将屋里一套前朝留下来的油滴天目茶碗给砸个粉碎,那可是寇准相当宝贝的古董茶具。

她就是要他心痛!

砸完了,命丫鬟捡起来放在托盘上,端至寇准书房的书案上放着,生怕他没瞧见——岂能对妻子的怒火视若无睹呢?

丰泽堂上下屏声静气,人人心头泛起寒意。

安庆王妃幸运地遇到通晓事理的婆婆,所以便期许自己也要当个好婆婆,不刁难媳妇立规矩,把媳妇当女儿一般对待,也不想插手儿子的房里事,儿子的侍妾通房自有媳妇去处理,只消不闹出人命,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手让媳妇管理儿子的后院。

但蔡嬷嬷派人一趟又一趟回报的消息,令安庆王妃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花荣月处理事情这样直接粗暴又不理性,一点儿当家主母的手段和沉着机敏都没有,日后,她如何放心让花荣月主持王府中馈?

小妾怀孕算啥事?生下十个八个也影响不了嫡子嫡女的地位,何须大发雷霆,当真容不下,两碗打胎药灌下去,干净俐落,事后再赏些补药和金银首饰衣裳便可粉饰太平。

重点在于明明服了避子汤,为何双双有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该撤查的不去撤查,只会大发雷霆,还砸了焱之心爱的油滴天目茶碗,难不成她还要向焱之兴师问罪?明明一脸聪明相,行事却无章法,像泼妇一样率性而为,是日子过得太顺遂了吗?一点打击便流露本性。

安庆王妃在正院里抚额叹息,却不打算插手,她要看看花荣月如何理事。

她只做了一件事,阻止小厮去找世子爷回来。

男人有男人的社交圈子,半路被妻子派人叫回去,肯定会遭朋友取笑。安庆王妃不容许自己的儿子出糗,丢脸丢到外面去。

王妃以己度人,想着等儿子晚上回来,媳妇该冷静下来了。

可惜花荣月不这么想,久等寇准不回,她的怒火更盛。

周嬷嬷在一旁教唆道:“不是都喝了避子汤吗?肯定是这两个贱女人互相掩护着偷偷倒了药,不然怎会双双有孕?分明是故意打您的脸!世子爷不回来,就表示一切交由世子妃处置,您便尽避处置好了。”

花荣月正气得柳眉倒竖,听了心中一动,“嬷嬷的意思是……”

周嬷嬷附耳道:“年姨娘和周姨娘可是世子爷未请封世子之前便纳入房里伺候的,之前打发了十几个出去,她们却留了下来,可见世子待她们不同一般,有几分真心真情,若是再生下庶长子、庶长女……”她拖长了尾音未把话说完。

“那两个下流的贱婢作梦去吧!”花荣月顿时怒上心头,冷冷道:“既然世子不想回来英雄救美,就由我处置了。周嬷嬷,去,给那两个贱婢灌打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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