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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的私房药(下) 第19页

作者:千寻

鲜血喷上染染的衣裳,她懂了,他不愿意的,他伤心的,他必定千方百计抗拒过,只是他输给了强大皇权,赐婚伤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他。

她点点头,一步步朝他走近,她想告诉他,没关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好,她想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能流传千百年,正是因为不是喜剧收场;她也想说,有时候把爱收藏在心中,比表现在行为上更动人,她还想说,无所谓的,爱情只要我们心中有数就好……

可是云曜没有等到她开口,她才走到他面前,无边无际的黑暗便吞噬了他,不过在黑雾漫上之前,他清清楚楚看见她那晶莹的泪水。

“少主!”尔东扬声大喊。

“哥!”太子冲上前,一把抱住兄长。

染染怔怔地望着云曜,她看得更清楚了,骄傲如他有多么难受、多么伤。

“染染……”

她转头,就见小翔虽然低唤着她的名字,可是目光却紧紧锁在云曜身上,她不知道小翔能够理解什么,但她在他脸上看见所有人的担忧。“快去找宁叔过来。”

太子问了尔东等人,都没有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他实在别无他法,只能紧紧抓住染染的肩膀,哀求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兄长身子不好,兄长也说过,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仔细调养就会好,可他不是傻子,宁叔他们沉重又哀恸的表情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染染深吸口气后,抬眸看向他,异常冷静的道:“他身中雪蛊,通常这样的人活不过二十年,可是云曜已经二十三岁了,他为了你,坚持活着。”

太子极为震惊地退了几步,“怎么会?怎么可以?”

为什么会中雪蛊?谁下的毒手?这些年来,即使哥哥不在身边,他也习惯相信哥哥、依赖哥哥,他无法想象,若是没有哥哥,他该怎么办……

不可以的,他们还有无数的理想与抱负,他们要携手合作,兄长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不可以!

染染望着手足无措的太子,咬牙道:“他是怎样熬着命为你谋划,为父母、为兄弟手足,他从未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他把责任当成人生重大事件,他置生死于度外,他……他的一生就是场悲剧。”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无谓的发泄,她也明白错不在太子,他没道理承担自己的怒气,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染染走到床边,抓起云曜的手,欲为他号脉,宁朝天见状,一把拍掉她的手。

她望了宁叔一眼,低头,再次抓起云曜的手,继续把脉。

宁朝天再度拍掉她的手。

她再号脉、他再拍,再号脉、再拍……宁朝天一下比一下打得重,可她一次比一次更坚持,她的手背红肿,依旧坚持。

“宁叔,您以为还能瞒我多久?”说这话的时候,染染凝视着云曜,他苍白的脸庞、不见血色的嘴唇,正无声地撕裂她的心。

她的话太沉重,所以这一次当她再度搭上云曜的手腕时,宁朝天不再阻止。

尔东担忧地望着染染,这件事少主下过封口令,不得让她知道他的身子状况,可是他们真的再也瞒不了了。

染染仔细为云曜把脉,渐渐明白了,他是认为自己活不久,所以答应与梁梓雅的婚事?

肯定是的,她本以为还有三、五个月可以与他携手笑傲江湖呢,原来只剩下三、五天,原来他不确定自己能够熬到成亲日,原来早在她知道的时候,爱情已经划下句点。

真可恨、真讨厌……

染染心怀埋怨,面露苦笑,半句话都没说,但她潸然而下的泪水,已经让太子明白了现下的情况。

“不会的,我马上进宫找陆叔,他是神医,一定有办法。”说完,太子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尔东急忙追了出去。

染染抬起头看着宁叔,像是担心把云曜吵醒似的,轻声问道:“宁叔,准备引蛊需要多久时间?”

宁朝天摇摇头,“少主不会同意的。”

“我说过了,不需要他同意。”她紧紧握住宁叔的手,说得斩钉截铁。

“染染,身中雪蛊会是什么模样,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也亲眼见识过了……”他语重心长的道。

“我知道,会痛不欲生,会宁愿死了干净,尤其像我这样怕痛,可是,用我的二十年换他的三、五日,很划算的,难道宁叔没有把握在未来的二十年找出解蛊的法子?”染染加重手力,极力劝说,见他仍犹豫不决,她又道:“云曜壮志未酬,太子尚且年轻,阅历不够,大梁还需要他们兄弟携手合作。”

宁朝天眉头深锁,神色复杂的瞅着她好一会儿,还是摇头。

“宁叔,你就当是帮帮我,好吗?他死了,我也活不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两个一起死吗?”

她的坚定逼退了他眼底的坚持,他握紧了拳头,又放松,又再次握紧,青筋浮上额头。

染染却松了口气,淡淡的笑意,从嘴角漫上眼帘。

第十一章一纸赐婚两样情(1)

深夜,云曜清醒的时候,发现染染窝在自己怀里,像只小猴儿一般,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际。

他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得见她的头顶心,他想起她第一次爬上他床的情景——

他问:“你是谁?”

她则夸张的回答,“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我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啊,想起来了吗?”

是啊,她是他的九天仙女,有了她,做什么都觉得舒心,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亲了亲她的头顶心。

染染睡得并不好,恶梦连连,梦里一顶大红花轿摇摇晃晃地来到云府门前。

云曜下了马,迎进新嫁娘。

可新娘子手上的苹果,不知怎地竟然变成一把剑,直直刺向他的心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说不出话来。

鲜血夹杂在漫天飞雪中,喷溅在她脸上,她的鼻息充斥的全是那股教人心惊的血腥味儿……

这时,染染感觉到周围有些微动静,立刻醒了过来,但一时间她仍有些迷蒙,不知身在何处,她抬起头,看着和梦中一样脸色惨白的云曜,豆大泪水瞬间滑落。

“怎么哭了?”云曜温柔的拭去她的泪。

“我有话想说,可是你晕了,听不见。”

他想起来了,她喊他,他转过身看着她,然后……他突然明白绝望是什么滋味。

“对不起,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我听着。”

她想说,没关系,遗憾也是种美丽,也许他们的缘分会在来生进行,还想说……她摇摇头,算了,她不想说这些了,她改说起别的事儿,“你进宫后,我告诉太子,统一诸国用的是马背上的功夫,但治理诸国就得换个法子,光靠屠城杀戮、高压律法是行不通的,得靠文化洗礼、得靠教育、得靠统一的价值观、得靠……”

看着她的小嘴张张阖阖,听着她说言不由衷的话,云曜用冰凉的掌心轻轻捂住她的唇,低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染染原本不想问的,却不愿意让他替自己担心,最终还是问了,而且她的声音不自觉带着哽咽。

“皇后、柳信与前太子逼宫那日,我出头了,丽贵妃因此认出了我。”

她轻轻拉下他的手,用小手包覆着,问道:“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的母妃出身江湖,京里的贵妇淑媛多不愿意与她相交,她也鲜少出府应酬,认识她的人寥寥可数,偏偏丽贵妃未出阁前曾被歹徒挟持,我母妃救过她一命,她因而与母妃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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